《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128、第 128 章

　　一年后
　　姜云凡好奇地看着面前一团有无数层花瓣的奇特花卉：“雨柔快看！”面前团簇的黄色花瓣应声脱落，却并不掉到地上，而是群起飞向天空。“咦，这不是花么？”
　　“蝴蝶群聚一处为花，确实很罕见。”唐雨柔轻笑颌首，又环视恍如仙境的御花园：“原来祭都的景色这么好，相比上次来的时候天差地别呢。”
　　“这些都是小蛮的功劳呢。”龙幽捋了捋小蛮的长辫，眉眼间尽是宠溺。
　　“哎呀，都过了这么多年，别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小蛮语气中尽是谦虚，眼神却得意洋洋地看着龙幽。
　　唐雨柔捂嘴轻笑：“龙公子和小蛮如此恩爱，当真羡煞旁人。”顿了顿又道：“还是称呼你们陛下和殿下比较好？”
　　“雨柔姐姐别开玩笑了，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干嘛要说这样见外的话。”小蛮挽过唐雨柔的手臂：“你都不知道，天天被人殿下殿下地叫着，我有多不自在。”
　　“唐姑娘说笑了，还向以前一样称呼我们就是。无论如何称呼，我们是至交好友的事实都不会改变。”龙幽谦和一笑，又转向小蛮一脸无奈：“至于殿下嘛，不自在也没办法啊，谁叫你嫁的是陛下。”
　　“嘻嘻，那雨柔就拜见龙公子和龙夫人了。”唐雨柔瞧着小蛮撅嘴的样子，也不觉拿他们打趣。
　　“怎么连雨柔姐姐也……”小蛮嘴上虽是万分不情愿，心里却乐滋滋的。龙夫人啊……好像还不错，就是听着老了点。
　　“雨柔说的不错，你嫁给龙兄弟了嘛。”姜云凡也来凑一脚：“他是龙少你就是龙少奶奶，啧啧，以前就说你是小姑奶奶，现在变成龙少奶奶倒也相宜。”
　　“招人烦！”小蛮脸上红红的，不甘被他取笑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反驳，只好向龙幽撒娇：“阿幽，你娘子被欺负了……”
　　“有吗？”龙幽托着下巴：“我觉得小姜说得很好呀。”低头对上了幽怨的眼神，龙幽笑着摸摸她的头：“不气不气，相公疼你。”
　　姜云凡扬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说二位，能不能别在我们面前说肉麻话呀，我快受不了了！”
　　“此乃夫妻情趣，你还不懂。”龙幽看了看爱妻，又看着姜云凡和唐雨柔，笑容愈发深邃。“小姜，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酒呀？”
　　唐雨柔双颊绯红，轻咳几声不说话了。姜云凡看了看她，又看着面前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夫妻，顿时明白过来。“咳咳，那个，快了快了……”
　　“到底有多快呢？”小蛮笑声如铃，目光不怀好意地扫过二人：“你刚刚说我是龙少奶奶，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叫雨柔姐姐姜夫人呢？”
　　“小蛮……”唐雨柔含羞嗔道：“好歹都是王后了，你怎么也这般不正经？”
　　“雨柔别急。小丫头是跟着龙兄弟学坏了。”姜云凡“不经意”地瞪了瞪始作俑者。
　　小蛮拍手叫好：“哈哈，阿幽听见没？是你一直都不正经，我跟你学的。”
　　龙幽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那是因为他对我不够了解。不信你在大街上随便捉个人问问，他们的王像是不正经的人吗？”
　　姜云凡不予置评，转头问小蛮：“王后，你说呢？”
　　小蛮不假思索摆摆手：“别问我，我从没见过他正经的样子。”
　　唐雨柔“噗”一声笑出来，姜云凡一脸得意看着龙幽，调侃意味甚重。
　　龙幽毫不在意，只定定地看着小蛮，不慌不忙道：“我只在蛮儿面前不正经。”说罢轻吻她的额头。
　　“呀，阿幽别这样，小姜他们在呢，怪不好意思的。”小蛮羞答答地把脸藏在他怀里。
　　“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们看到又如何？”龙幽抱着小蛮，以挑衅的眼神回望姜云凡：“要是羡慕得紧就赶快把事情办了，到时候我也不介意看你与唐姑娘亲热。”
　　唐雨柔闻言自是羞得满脸通红，偷瞥了姜云凡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姜云凡嘴里叨着：“要你管……”而他眼中闪过的那抹苦涩尽收龙幽眼底。
　　“蛮儿，你陪唐姑娘在御花园里逛逛，我带小姜去看点东西。”龙幽松开小蛮，招呼起姜云凡：“小姜来吧。”
　　“唔，你们要去看什么？我也要去。”小蛮起初有些雀跃，当目光触及龙幽的眼神时便明白他们肯定有些秘密要说，又道：“算了，看来看去不也是你那些破兵器，才不去呢，无聊死了。”兴致勃勃地挽了唐雨柔的手：“雨柔姐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龙幽特意为我建的哦。”
　　“是吗？那我一定要去看看。”唐雨柔以眼神向姜云凡打过招呼便被小蛮拉走了。
　　见她们越走越远，龙幽也搭上姜云凡的肩膀：“走吧，这里不是说事的地方。”

　　“这是娲皇庙？”唐雨柔环视四周，这里的装饰与当年的巫月神殿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啊，在成婚前几日龙幽特意修的。”小蛮掩盖不住脸上的笑意：“当时因为赶工有点简陋，后来再修葺一番，就是现在的样子了。”说完跪于蒲团对着供桌上的牌位道：“女娲娘娘，外公师傅，小姜和雨柔姐姐来看我们了呢。”
　　唐雨柔才发觉女娲圣像脚下并排的四个神牌，也跪下参拜。再抬头打量四个灵位，皆是小蛮至亲之人，不禁感叹龙幽的细心。“看到龙公子对小蛮这样好，一贫师伯他们也可以安心了。”
　　“嗯，成亲那天，他跪在这里发誓会好好疼我一辈子的。”按说应是很甜蜜的事情，小蛮的语调却有些落寞。
　　“这是好事啊。”唐雨柔听得不对，忍不住问道：“龙公子对你不好吗？”
　　“不是，他对我很好很好。”小蛮垂头看着地上一块雕刻着精美莲花图样的石板发愣，“他，他……”欲言又止。
　　“能跟我说说吗？或许我帮不了你，可说出来总会舒坦些。”唐雨柔诚恳地看着小蛮。
　　“龙幽他……”几番踌躇，小蛮终是说了出来：“我们成亲已经一年了，可是从来没有……那个……”
　　唐雨柔见她脸色微红，心里大概也明白了。这件事她也隐约听姜云凡提起过，返回魔界前龙幽就一直很担心小蛮的身体，并不想她孕育孩子。“小蛮无须疑心，龙公子是很疼爱你的。”
　　“我知道，雨柔姐姐，我知道原因的。”小蛮的视野开始模糊：“我就是知道才会憋得难受。他对我这么好，又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却连一点点妻子的义务也不能做到。他只有一个妻子，但从没有过夫妻之实；他想要孩子，却要顾虑我的身体；他明明就能活得更好，可偏偏就把性命交到我手里。”最后扑到唐雨柔怀里，哽咽也变成的失声痛哭：“雨柔姐姐你知道吗，现在我好恨我自己，如果我在他回来之前早已死去，或者他没有把我救活该有多好！”
　　“胡说八道什么呢，女娲娘娘和一贫师伯他们都在看着你，别哭。”唐雨柔怜爱地抚着她的背，原来问题不仅存在于她和云凡之间，就连龙幽小蛮表面的幸福生活下都藏有如此残酷的事实，也难怪小蛮会哭得如此伤心。“你只看到当下的窘境，却从没想过若你真的不在了，龙公子会心痛到何种地步。当年的事情云凡想必也告诉过你了，龙公子抱着你的尸身哀恸痛哭许久，依他平日的沉稳竟还贸然做出移心的疯狂举动。”似乎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有些吃力，唐雨柔歇了歇，又道：“还好当年侥幸成功，要不然云凡失去的就是我们所有人了。”
　　“我倒宁愿他别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小蛮啜泣着，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袖手旁观帮不上忙，懵懂无知地在他羽翼下受保护的小丫头。
　　“傻小蛮，情爱之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他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甚至不让你为他付出，爱之深可见一斑。我想只要你好好的陪伴在他身边，龙公子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是他的想法，可是我想好好地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小蛮泪眼婆娑：“我们打小没有了父母，都渴望着热闹的家庭生活。现在不好容易在一起了，他有妻子等于没有，孩子也没有，都是我的错……”
　　“其实事情也未必是你想得那么坏。于他而言，你在他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
　　小蛮摇摇头：“不是的，雨柔姐姐。不单单是为了让龙幽感受家的温暖，子嗣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很重要责任。”抬头仰望女娲神像，小蛮的声音带着几分坚决：“我不能让女娲后裔在我这一代断绝，也不能让夜叉国的王嗣后继无人。”
　　唐雨柔沉默许久才幽幽道：“所以你们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孩子是一定要的。”小蛮眼中尽是担忧：“可我不知道生下孩子以后还能活多久……或许小姜也告诉过你了，我们的孩子……会同时失去父母。这个结果对龙幽很不公平，也很对不住孩子。”小蛮的手不觉覆上小腹：“可我更担心孩子。她是神魔结合的孩子，这样的异类必定为魔族不喜人类嫌弃。偏偏我们这对狠心的父母还把两副重担扔在幼小的她身上就一并离去，她一定会过得很辛苦的。”
　　“还没当娘呢就为女儿打算至此，可见为人父母确是不易。”唐雨柔轻轻理顺小蛮的发辫，暗自感叹她已经不再是当年只会任性撒娇的小女孩了。“很抱歉，这样的困局我帮不上忙，只是奉劝你一句，凡事别想太多，上天自有其安排。既然它允许你们结合，必定会为你们安排一个好结果的。”说着望向女娲圣像：“女娲娘娘在保佑着她的后人呢，你们的女儿自是有福气的。所以说，与其为未知的将来烦恼，何不亲自尝试？或许冥冥中自有安排，会让你们夫妻吉人天相，小公主也平安顺遂呢？”
　　小蛮点点头：“嗯，也许你说得对。”
　　“好了，堂堂王后痛哭流涕成何体统，快把眼泪擦干。”唐雨柔用绢子替她拭干了泪。“这件事或许你跟龙公子谈一谈，他一定会尊重你想法的。”
　　“没用的，每次我开了个头就被他打发过去，讨厌死了！”
　　“呵，小蛮聪明伶俐，哪有能难倒你的事情？”
　　“那倒也是，我就尽管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