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闻志》波罗咩咩

46、第十五章：坦诚

　　第二回：六月雪兔，第十五章：坦诚

　　在一时的慌乱中，白宁生只记得自己心头焦急，不过大脑思考的的就这么寻着白影追去，等回过神时他才发觉自己早已出了镇子。

　　此时他正身处镇外不远处的一座废庙院中，而这座废庙也正如他所知的那样时常会有乞丐流浪汉歇脚。

　　犹豫许久白宁生终于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偷偷潜入，庙中破旧但姑且还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殿中正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位乞丐。

　　而那白影，正环抱着其中一位乞丐，嘴对嘴得似乎吸食着什么一般。

　　只看了一眼白宁生便心中大乱，那背影太过熟悉，毕竟他早已将自己最爱人的模样深深刻印在心中。

　　而那身影...

　　“晴雪...”白宁生叫唤出声，且早已泪流满面。

　　雪兔听到叫唤，猛地回头，四目相对。

　　“宁...宁生？”心中一片慌乱，雪兔想要逃跑，可这一刻她的身子就好似如千斤般沉重，根本迈不开脚。

　　“原来你，你真的...”白宁生苦笑着倒退几步，晴雪的身份他自然也不是没有想过。

　　自己府中突然暴毙的小厮，将晴雪从张员外府中接走后张员外府上再无事端。晴雪分明被张员外闷死，而那日自己也正是偷偷去为晴雪过七...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巧合到他一直都在为自己找着借口。

　　“宁生你听我说...”心中大乱，雪兔推过抱着的乞丐，飞身一跃冲至白宁生的面前，“不是你相信的那样，这其中有很多缘由，有很多我说出来你不一定会信，但事实确实如此...”

　　白宁生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看着晴雪一脸焦急的解释着。晴雪眼中的慌乱不似作假，她紧皱着的眉头也代表着内心的慌乱。

　　“宁生，我不会伤害你...你不要怕，我，我我承认张员外府中暴毙的下人和你府中那个小厮是我害死的...可我，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害死人了！”

　　雪兔心中的疼痛以及害怕比起当初她失去主人时还要来的猛烈，她不想白宁生会嫌弃害怕自己。

　　唯独白宁生，她不想让他发现这一切，也只有白宁生，她不愿意...

　　“宁生你相信我，那几个乞丐没有死，我控制的很好，我再也不会杀害任何一个人！那乞丐只以为做了一场美梦，等醒过来还是依旧完整，真的！我不骗你...我发誓我不骗你...”

　　“所以你也爱我，是嘛？”白宁生任由雪兔拉着自己衣袖没有躲避，甚至在她跃到自己面前时他的心中早已一片宁静。

　　“我...”雪兔语塞，她一瞬间想了太多的解释，也找了太多的借口，她甚至就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白宁生，可白宁生只是语气平静的问了自己一句是不是爱他。

　　爱嘛？

　　“爱，若是不爱我如何会想逃避，若是不爱我又为何要将你拒之门外！”在这一刻雪兔放下了心中所有焦虑，似乎在白宁生直白的注视下，她根本隐藏不了自己所有的心意。

　　看着雪兔真诚的双眸，认真的回答。白宁生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激动，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温柔的身体，温暖的体温。这是他爱的人，是他爱上的女子啊！哪怕她不是人，哪怕她只是一缕香魂，哪怕她同全世界都不一样，哪怕他们相爱而无法结合。

　　但她也爱他，这就够了！

　　“宁生...”被白宁生抱着雪兔心中一片柔软，温柔又温暖的怀抱叫她想要就此沦陷，想要就这么陷入这片怀中，“宁生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么冷漠的话来伤害你，对不起宁生...”

　　委屈话语说出的时候，委屈的泪水也随之落下。

　　“宁生我害怕，害怕你知道真相会远离我，害怕我有一天会失去你的温柔，害怕我沉浸在你的温柔之中无法自拔...”可很快她想说的话都被另一片唇所吞没。

　　这次的白宁生不同昨日那样被动羞涩，霸道又狂热仿佛想要将雪兔融入自己体内，如狂风暴雨般掠夺的吻叫雪兔很快收起了眼泪，情投意合的俩人就这么陷入这一片火热之中。

　　* * * * * *

　　当俩人从镇子外再次回到白宁生的府上时，天色早已微亮。可这一宿没睡俩人似乎毫不犯困，哪怕就是回到房后还是紧紧牵着彼此的手。

　　“晴雪，你是回来想要报仇对不对？”白宁生抱着雪兔，叫她斜坐在自己腿上，“所以害死那些那些人是因为想增强妖力而去找张员外报仇？”

　　雪兔亲昵的环着白宁生的脖子，默认得点了点头，“我原本是想等报了仇后就与你永远在一起，可想了想到底人，鬼殊途...”

　　白宁生只以为晴雪是一抹想要为自己复仇的香魂，雪兔没有点破。或者她害怕自己一旦点破这层关系便就永远的失去了白宁生。

　　“你说你吸食那些人的精魄只会使人陷入昏睡，等睡醒之后便无大碍？”将头埋入雪兔的肩内，白宁生闷闷的说，“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到人？”

　　“不会的...”雪兔抚摸着白宁生脑袋，轻轻的说，“以前我不懂轻重，也曾害死过不少无辜的人，但是现在我已熟悉便不会再伤害他人。”

　　虽说是不会立刻伤害到人，但吸食的精魄便代表着人类的寿命，雪兔每次只吸食个三五年寿命，自然是不会立刻表现出来。

　　“那你以后吸我一人精魄好不好？”白宁生探出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雪兔，“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我也想永远都和你在一起...可害人终究是不对的，反正我现在还很年轻，吸点精魄算不得什么，以后你不用再出去伤害他人，就让我来好不好？”

　　“你疯了！”惊叫着想要站起身，可身体被白宁生牢牢抱着雪兔挣脱不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这如何能吸食你...”

　　“这有什么关系？”白宁生笑着眨了眨眼，歪了歪头望向雪兔，随即很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你也说了只是会疲惫的大睡一觉，我平日在家也无所事事，被你吸点也就多睡一会儿的事情。”

　　“怎么就无所谓呢！我虽说无伤害，可...”可到底吸食的还是寿命啊！雪兔急着想要白宁生打消这个想法，但她既然已经说了谎，现在实在无法再说出实情，情急之下她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下。

　　“呀，怎么哭了呢！”白宁生见雪兔急红了眼，手忙脚轮得为她擦拭，“不哭不哭，若是小生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晴雪你只管打我骂我，可仔细别哭坏了眼睛呀。”

　　“宁生你个笨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雪兔别过偷去和柔语喃喃着，“主人对我也好，但是没有你这么好，你如果再对我这样好，说不定我就离不开你了...”

　　声音太小，白宁生并没有听清所有的话语，但隐隐还是听见那几句对她好，揉着雪兔还有些泛红的小脸，白宁生只觉得心中满足，似乎幸福就该是如此，“你说小生有幸能待心尖上的人好岂不大幸？”

　　“可我不是...”我不是你爱的晴雪呀！雪兔隐藏了下一句话，而白宁生只以为她想说她并不是人。

　　“是人是鬼都无妨，只要我们彼此心意相通便就是最好。”揉着雪兔的小脸白宁生只觉得手感甚好，还有些不愿放手，“只不过一点，从此往后你可万不能再出去伤害他人，所以必要吸□□魄时只管找我便可。”

　　“就是吸死了你对我而言也不过杯水车薪...”雪兔叹了口气，“我只想着要为主...为自己报仇，张员外满手鲜血，被他杀害的妾室数不计数，这般凶残之人留在世上也只是个祸害！若是不得报仇雪恨我变成人...我，我由魂魄变化成人又图些什么？”

　　“权当是为了遇见我...”心急之下白宁生这话脱口而出，等回过味来才发觉这话过于托大，腆着脸微微一笑转而说道，“或许在你我相见的那一天我若是鼓起勇气将你带走，也许也不会害你落得如此下场...”

　　可雪兔到底是不知道她主人同白宁生的相遇，她侧目不愿直视白宁生，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我不过是想为自己这般惨死讨回一个公道，而张员外手中有一串舍利珠串使得我并不能靠近他身...这才动了邪心想要吸食人类精魄助长修为。”

　　“他杀害这般多女子定是要他付出代价的！”白宁生并不认同晴雪那吸食人类精魄的做法，“不若你继续以侥幸逃脱为由，我们去报官抓他，有得你这样人证在场必定是有胜算！”

　　“报官？”雪兔忍不住哼了一声，“若是报官有用那先头被他害死的不少女子家人莫不是就想不到这么一茬？”

　　白宁生愣了愣神，苦笑了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你说的不错，若是报官有用张员外又如何能苟活至今日？乡绅勾结官朝本就是暗中不争的事实，而张员外家中颇有钱财，散钱消灾这样的做法我们能想到他自然也能想到。”

　　“宁生...”雪兔看着面露苦涩的白宁生，心中不忍一把抱过，“我们权当今日发生的这一切都不存在可好？我向你保证不会再伤害他人，但你也莫要再过问张员外之事好不好？”

　　“好...”白宁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吐出一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