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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糊弄 ...

  •   呼延灼教家里帮着查胡亚仙与赵迁来往的证见,报信的军士只得把那“少年女子”的来龙去脉说一遍。
      但除了呼杨和裴宣、公孙胜,旁人哪里晓得胡小娘子不平常之处,呼延灼只教报信,当时那情形又没工夫对他们细说。
      况且那些军汉只是跟着陪护、听候差遣,又不随时守在跟前。连蔡安等知道的事,他们还有一多半不晓得,对胡亚仙也不过是认得而已,根本不省得呼延灼因何认定她与赵迁是一伙,也只能将他所知的那一星半点老实说来。
      “那小娘子是个乡间富户之女,遭强人拐带出来的,但她家父母后来却不认了”……“原本与他三个相处得挺和睦,看着跟小衙内最好”……
      “去梁山水泊游玩之时原是带了她的”……“后来不知怎地,她的贴身丫鬟做证说当时看见赵迁杀了那吴秀才,赵迁又栽害哥哥”……
      “大官人后来认定她是个妖女,都是她设计陷害,连赵迁也是她安插在相公身边的奸细,早就图谋不轨。又说当日法场上走了死囚犯就是这妖女做的”……
      韩知府听得目瞪口呆,待军汉讲述完毕,他缓一缓甚,对呼延通道:“我家那孽障出门一趟,竟做出这等无耻勾当,与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清不白、同游取乐,看他回来我不活结果了这小畜生!
      但那女子也只是个泼淫/妇罢了,如何说是妖女,又扯出什么奸细来?怕是孩子急糊涂了,生出臆想来。”
      呼延通道:“大郎自来心内有些成算的,他既然这么说了,必定有个缘故,只是内中详情一时不好分说明白。既有这急信,宁可错了,也要先依着他说的。”
      呼延通便吩咐军汉先与赵迁两个家人对质,若他们不认得这样一个人,再拘传其他相干人等来问。
      那两个家人对“绝顶美貌的小娘子”这种形容,最终只有一个怀疑对象,便是大约半年前来过的那位“表侄女”。
      只是据他两个说,当时来的那女子通身孝衣孝裙,做丧妇打扮,年纪大不过十八九岁,衣饰看着很寒酸,似家道贫寒的模样,只容貌生得好。
      赵虞侯对他们说此是他一个过世的表兄之女,嫁到郓州未及二载,不幸丧了丈夫,如今孤身回娘家去,途径此地,顺便来相望。只住了一夜,便资助些许银子,打发她去了。
      细究之下,那表侄女的高矮身段、大概模样当真与胡亚仙很有些相像。两个家人不知道她在此间做了什么,中间没见她出门去,但也不敢保证一直在房内。
      两人虽失忘了她登门的日期,大概的日子却还说得上来。
      呼延通听了,对韩知府道:“这不正是行刑前后那段时日,那些蹊跷作怪的事,焉知不是与她有关?一个小女子能该换面目,辗转于数州郡,不是妖人又是什么?”
      韩知府这才没话说,不得不叹服。只是要他自认走脱了要犯,难免会授人些把柄。但到此境地,也顾不得计较这许多了。
      于是由着呼延通处置,将这两个人证押解上济州。
      可怜这两个家人当时被上了重枷铁索,捆缚得一丝动不得,直接被塞进行李车里,若不为防引人注目走漏风声,此番连囚车也坐了。
      韩知府是轻易不得离开任上的。呼延通心急等不得,匆匆安排了事务、嘱咐了家里,带着人连夜上路,赶赴济州去了。
      …………………
      呼延灼一连数日守着杨志,连房门也少出。
      他虽信了公孙胜说的,到底还有五分放心不下。再者他也没什么事情好做,该做的全由裴宣他们代劳了,只须静候消息罢了。
      自从吃了公孙胜那烧坏的丹药,这几日饭是不消吃了,但觉得身上寒热交攻,又不知怎地神思恍惚,多有不适。也是因这丹炼得火候不对,他又贸然咽了的缘故。
      因长日无事,日间也倒在床上歇午觉,一睡睡上两个时辰。家人都道是因太过烦忧劳神,只由着他睡,也不扰他。
      这一日正是呼延灼刚睡下的时候,人来报呼延通一行已到了城门外了。合宅人都掐算着就要来了,也没叫醒呼延灼,韩俊卿自代他去接了呼延通进来了。
      呼延通一进房内,便看见呼延灼的睡姿。
      原来呼延灼这几日惯了,公然合一被里抱着杨志睡。旁人见识了他最初时贴着不松手的模样,只当他还是担心兄弟,便也任凭他怎地,只别煎熬出病来便罢了。
      呼延灼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他爹叫他,才醒了。
      呼延通在铜盆里洗了洗手,先来查看杨志,见他似睡得酣酣的,甚是安乐。又伸手进被里捏了几下身上,还是肉乎乎的,也没见瘦。又看呼延灼,还跟没睡醒似的坐在一旁。
      呼延通问他:“大郎,你如何那样抱着你兄弟睡?”
      在家里时,这两个在他们面前也常亲亲热热地厮抱戏耍,偶然也见过睡在一个被窝的时候,不过都是小兄弟间坐卧不避、亲密无间的模样,从来无人往别处想。
      只是呼延通忽地想起那个梦,杨怀恩对他说“早点把他两个分开罢”,还有什么“辱门败户之事”。这究竟是何意?
      呼延通以为是预言呼延灼将会惹出什么大祸,累及杨志,因此杨怀恩才嗔怪他。但假如不是这个意思呢?
      呼延灼抬头看了他爹一眼,又扑上来贴在杨志身上,一点都没有心虚理亏的模样。
      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一清先生对我说的,这样能让他早点回来。”
      呼延通不解:“谁是一清先生?说的什么?”
      呼延灼道:“是个有大本事的法师,他给兄弟看了,说这是真性出窍。给了一粒九转回魂丹,还说要至亲的人贴肉抱着他,他在外面可能有感知,便回来的快些。”
      说着又掰开杨志嘴,看那丹药还在。又跟他爹说自己以身试药的效果。
      呼延通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儿子。杨志这模样不是病,确实是“真性出窍”,那么当真是杨怀恩把他接走了。
      父子两个又说起胡亚仙和赵迁的罪证。呼延灼听见找到这要紧的一环,也是欣喜,又向他爹说起裴宣和公孙胜许多功劳。
      呼延灼道:“爹爹一路奔劳,今日还是先歇息要紧。待他两个来了,再说案子的事不迟。”
      呼延通道:“本来也是这样打算。看着你两个没事,我先放心了,才有工夫理会那些。”
      呼延灼道:“一清先生既说了几日就能好,今日已是第七日,应该就快醒过来了。”
      呼延通对道士之言可没那么信任,但这一句他还是相信的。他对呼延灼道:“我来了,你就歇一歇,另收拾一间房好好睡觉。什么贴着抱着的,让爹爹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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