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动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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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先前病急乱投医，这时才醒悟过来，公孙胜既说“非人力所为”，那显然不是自己害的，其实大可不必向他吐露真情。
幸好晓得这公孙胜不是爱管闲事的。呼延灼在他面前也做出个毫无畏惧、满不在乎的模样，倒比畏畏缩缩、一再叮嘱管用，公孙胜也暗自有些佩服他。
呼延灼便转过话头，问道：“先生这两日哪里去了？”
公孙胜笑道：“小道方才让人不由分说拖进来，未及细察，但觉今日园里似乎清净了许多。”
呼延灼道：“他们今早已经去了。胡亚仙要到韩家庄上暂住，晁保正一行先送了她去，自己再回乡，因此你回来路上没遇见。”
公孙胜道：“原来大官人早就猜出我是去郓城县。”
呼延灼道：“先生果然是为我们的事奔走，小弟感恩不尽。可查出什么来了？”
公孙胜不免有些得意，神秘兮兮地道：“查明了最要紧的一件事。只要这证见一拿出来，幕后之人再也逃不掉了。”
他看了呼延灼神色，有些卖弄地郑重宣告：“我找到了那两个消失的死囚犯，他就藏在郓城县宋家村宋太公庄上！”
呼延灼爬窗打断裴宣和公孙胜的推论，告诉他俩青州劫囚一案是胡亚仙做的；呼延灼进大牢还专程写个条子，告诉公孙胜胡亚仙和宋江有勾结。如今公孙胜终于出手，果然一下子就把幕后之人勾结的铁证拿到手。
公孙胜道：“我到郓城县走一遭，打探宋江消息竟这样容易，满县里无人不认得他，都说他最肯周济人，来投奔打秋风的也不计其数。
县前有一座茶楼，宋押司请人吃茶，总在楼上要一间阁儿，那里主人家和他最相熟。小道故意说起吴学究这人，主人家忆起宋押司曾和他一起来过两三次，相谈甚是投机。
由此可见，宋江当真与死者是相识。大官人猜的一点不差，这人与胡小娘子有不为人知的关联。”
呼延灼暗笑，心道是我说的还是你原本就晓得，我并没提过宋江假做不认得吴用这回事啊。
却听公孙胜接着说道：“后面的事都是误打误撞了。我怀疑吴用之死与宋江有关，但并没找到相应证见，又怕在县里访查久了打草惊蛇，便离了城，一径走到宋家村，却意外挖出这件事。
虽与眼前的案子无关，但青州那件悬案便是人赃俱在，只凭这个，他二人也翻不出掌心去。”
呼延灼叫道：“先生真立了首功！须要即刻把那两个死囚捉拿归案，若迟了恐怕再生出变故。”
正说到此处，恰好裴宣上门来。众军汉不敢自专，来报与呼延灼，呼延灼忙请他进来。他两个又遣散旁人，忙将前话都告诉裴宣。
裴宣对公孙胜笑道：“这样说来，咱们两个却是查到一处去了。”
呼延灼和公孙胜闻言倒吃一惊，裴宣又不知宋江的事，竟这样能干么？
裴宣道：“我与你查的不是同一个方向，我只从胡亚仙身上入手，派人去找到先前伏侍她的那三个使女。
当时不是疑惑她如何舍得都打发了，因想到莫非她有什么破晓落在身边人眼里，或是怕行动有甚掣肘，却借继母之手将这障碍除去。只留翠枝一个，就是为她好摆布。
我的人查访得知，原来那个最器重的春梅丫头，就是嫁在郓城县。”
呼延灼他两个急问道：“你的人见到她，问出什么了？”
裴宣笑道：“什么都没问出来，正是这一点可疑，看起来她真是心腹得用之人。
这春梅运道也比后来的好得多。她走的时候胡家新奶奶还没进门，胡亚仙念着情分，将她放良，任凭自嫁，就有媒婆来说和。
春梅嫁的是郓城县里一个开生药铺的后生，名叫朱仝，据查这人与晁盖是相识，也曾见过吴用。”
呼延灼激动起来，前世里朱仝做过郓城县都头，是宋江的心腹兄弟。这桩亲事定然是胡亚仙和宋江安排的。
他叫道：“这春梅八成是胡亚仙安插在郓城县的细作，专为她联络宋江用的！”
裴宣道：“我这才听你们说起宋江这人，当时只是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至于他们怎么就盯上宋江这素不相识之人，他也不必多问了。
裴宣接着说道：“在春梅这里碰了壁，另一边却有收获。另两个丫鬟都被胡奶奶发卖在文泉县乡下，心里对胡亚仙多少有些怨气。
我派去的人引她们回想有什么蹊跷异事，她两个都是一样的说辞：自两年前，小娘子便多愁多病，常常有事背人，在房里一睡整一两日，茶饭不思，只说是头疼发作，请医服药也不管用，只得静养。
先时只用春梅一个在房里伏侍，春梅走后更不让一人进来打扰。有时她几个实在放心不下，进房看一眼，见小姐躺在床上动也不动，问什么也只会哼一声。
因此两个丫鬟暗自疑心她有奸情丑事，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呼延灼笑道：“我先时便疑惑，一个闺阁女儿，却怎样能够在外积攒势力、收伏匪徒，尤其是青州距此那样远的路程，她出门又瞒得了谁？原来如此！”
公孙胜道：“收伏济州的匪徒还罢了，青州这一趟来回少说也要六七日，难道当真没人起疑？”
裴宣道：“那是半年前，她身边只有翠枝一个，大约她继母也懒得理会。此事还要审问翠枝才是，还是先说咱们的。我查访出来的就是这些了，可惜还是没有人命案的证据。”
公孙胜笑道：“将我们所有的线索收拢在一起，小道对吴用一案的动机有个猜测，试说来听一听。”
裴宣和呼延灼忙道：“你快说！”
公孙胜道：“两年前胡亚仙不知是何故，忽然知道郓城县有宋江这样一个人物，她就背了家人，带着贴身丫鬟春梅，一路迢迢地赶去与他相会。两人想是密谈约定了什么大事，多半是定下婚约。”
裴宣在旁不解道：“这宋江可是样貌出众？”
呼延灼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孙胜道：“也许当时觉道还看得过。同时他们还安排给春梅定亲，许她个好前程，以遮掩此行。他两人定是有些志向，为此一直在收伏可用之人。
赵迁是胡亚仙的人，替她在青州开拓事业，直到青州匪徒被连根拔起。但不知是何故，他们仍决心冒险救下两个匪首。”
他每说到“不知是何故”，都饶有趣味地暼上呼延灼一眼，呼延灼自然懂得其中含义。
公孙胜道：“于是胡亚仙独自离家来到青州。她不单施法救了人去，后来藏在宋江那里，在青州可能还有别事，致使她原来的决心不甚坚定了。这一件暂且按下不表。
半年后的事情都知道了，她听得你们要来济州，又一次离家，在路上找上你。此番她却与前面大有不同，好似没有明确的打算，只是与你等同行同住，暗中留心观察。
大官人，你猜这是什么缘故？”
呼延灼暗忖你明知是“星魁之争”，还问我做什么，道：“她不知怎地，认定我们是宋江的对头？”
公孙胜笑道：“因此我就大胆猜一猜前面发生了什么：她来到青州，其实是因为看见了你，心里就对之前的婚约不甚热衷了。”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动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