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将门双星》青毛狮子怪

73、魅惑

　　已近五更天色，众人商议还回玄女庙去睡，明日慢慢地起来赶路。胡小娘子此时自然跟他们回去。
　　临出门，呼延灼忽地回转头，将胡亚仙又是一打量，问道：“你会武功？”
　　她自被放下来，初时还筋疲力竭的模样，这一大会工夫站着被他盘诘，竟能支持得住，且比先时越发精神。待移步出门，又显得步履轻捷，行动稳健，这岂是一般足不出户的妇人能做到的。
　　但她若说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这破绽却更明显了。
　　以呼杨二人前世经验，虽见过几个有武艺的女子，却几乎全是江湖草莽出身。便如扈三娘那样千里挑一的富户人家小娘子，也是借了与兄长一起延师习武的便利。这胡亚仙说是个富农家独生女，却怎么能够学得？
　　亚仙猝不及防见呼延灼回头问来，吃了一惊，停住脚答道：“官人说笑，奴家哪里会武功来？若会时，也不能轻易让强人掠来了。
　　只为奴生长在庄户人家，生母早逝，父亲病弱，自幼帮着爹爹经营家业，常要下田园督管，因此行得路，骑得马，也不是十分娇弱的。自从去岁继母进门，才不怎么出去了，但根底还在，一路上不到得拖累了官人。”
　　呼延灼可算挑不出刺来了。怪不得她言语聪明，举止爽利，原来是个能干的管家姑娘。
　　韩俊卿听了他们对话，心内暗暗赞叹。想起自己姐弟只在深宅大院里娇养，平生头一次见这样一个又标致又干练的女孩，颇有好感。
　　又恐怕她在家里一般地呼奴使婢，在这里却没人伏侍，懊悔自己没带丫鬟出来，不能够多为她尽心。
　　胡亚仙既会骑马，他们又有的是备用马匹，出门便拣了一匹健壮的鬃马与她乘坐。众人一齐上马，回玄女庙去了。
　　众人回到庙里，赵虞侯、蔡安等见带回来一个妙龄少女，未免大惊小怪一场。总算说清了，便要让一间房给她歇息。
　　呼杨等恐军汉住过的屋子，她睡不惯，因此挪过俊卿来，他三人挤在一间。
　　将俊卿的房间让与她，衣物包裹原样奉还，又拿出一床干净铺盖铺了，让韩家的两个仆妇伏侍盥洗。亚仙自然称谢不已。
　　这边教蔡安收起一床被褥，将俊卿的铺盖挨着铺上来。呼延灼和杨志睡在一个被窝里，他三个才挤在一床，闹闹吵吵，到天明才安置好。
　　呼杨两个在被子里悄言低语，谁想俊卿也没睡着，问道：“你两个背着我说什么？”
　　杨志道：“低声点，我两个不是背你，当心隔墙有耳。”
　　俊卿道：“你们是在议论她呀？”
　　呼延灼道：“长得怎样？”
　　俊卿怒道：“我还当有什么正经话呢！”
　　呼延灼道：“怎么就不正经了？你便说说。”
　　俊卿无奈，说道：“自然是极美了。”
　　长得比他姐姐好看多了。没想到呼延灼当面强横，背地里竟是这么个风流轻浮的性子，难怪四姐放心不下。
　　呼延灼道：“一猜你就误会我。难道你俩都没仔细看，不觉得她相貌有些眼熟？”
　　杨志道：“我们能见过几个妇人，跟谁比眼熟？”
　　俊卿也想不起来，这亚仙小娘子貌若天人，有谁能与她类似呢？
　　呼延灼卖了半天关子，这时候答疑解惑，将他们都吓了一跳。
　　呼延灼悠悠地道：“她跟这庙里供的玄女神像，至少有三分相像。”
　　杨志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同时俊卿吓得抱住杨志。
　　俊卿道：“二哥，你抖怎地？”
　　杨志道：“我忽觉有些着凉，我便抖一下，你抱我怎地？”
　　俊卿道：“我只贴近你一下，你全身都要缩进姐夫怀里了，又怎么说？”
　　他两个在这里打岔分神，皆因呼延灼说的渗人，越回想越觉得委实相似。只得用力将脑内景象驱逐出去，自忖道：“都是胡言，好生睡上一觉，日光下再看。”
　　当日他们起床，已到晌午饭时了。出来见满院翠竹，景物鲜明。
　　亚仙早已起来了，换了一身茜色衫子，在庭院当中帮着布置，看家人安桌子、摆酒菜。分明好一个鲜活的女子，哪里像庄严肃穆的玄女。
　　俊卿心道，都是因她风度翩翩，有些出尘之态，因此看错了。
　　呼延灼和杨志却不能因此全然放心，便不是玄女，只要是个会法术的异人，安知容貌不能随心所欲地幻化。
　　幸喜还有一样，她自称是韩俊卿的同乡。韩家乡下还有不少看守庄园的老家人，胡亚仙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一访查便知，这破绽却不是能轻易混过去的。
　　虽有男女不同席的规矩，但自来便是他三个同桌吃饭，又不能委屈亚仙跟家人一起，便也不避讳，四个人坐一席。亚仙也能吃上几盅酒，相谈甚是融洽。
　　吃过饭，一行人算计行程，道：“本该今晚到家的，如今走到晚也来不及进城，需要寻客店宿上一夜，明日到济州，傍晚回到下处。至于小娘子，只得再同我们住上一夜，后日相送还家。”
　　亚仙笑道：“这已比我预想的快得多了。”
　　蔡安道：“只是小娘子与哥哥们同吃同住，旁人看见了怕有嫌疑。”
　　呼延灼笑道：“还用话本里的老法子，我们兄弟姐妹相称，便没妨碍。”
　　亚仙道：“哪里敢高攀贵人。”
　　李牌听了，取笑道：“只是你和衙内彼此“姐夫”、“阿舅”不离口的，这样一来，人还当小娘子便是呼延大嫂呢。”
　　亚仙知道呼延灼是定亲未娶，羞得低下头去。
　　杨志道：“那便算我们这边的，当是我两个的妹子罢了。”
　　李牌笑道：“人家比你大，张口就 “妹子”！”
　　呼延灼对亚仙道：“我们原就是坦坦荡荡的，哪里有那许多琐碎。我看也不必装假，只我们三个也不好唤你的闺名，从今便只叫一声小……胡大姐罢了。”
　　叫“娘子”显得太郑重，叫“姐姐”显得太轻佻，以她的身份原也可以尊称一声“小姐”，幸而呼延灼想起来他只这样叫过自己的未婚妻。最终只能选个最不出错的了。
　　亚仙倒十分爽快，道：“好！那我也只称呼你三个作大官人、二官人和衙内。”
　　他们商量定，收拾好行装，取银两答谢了庙祝，便又起程上路了。
　　………………
　　韩家在济州城内自有一所住宅，原是当日俊卿的长兄在此攻书备考时置办的，后进了学，便闲置了，往年便赁与上州里考试的书生。
　　今年为主家归来，一概不招租客，忙忙地收拾停当，只待俊卿等来住。
　　他一行人一路奔波，第二日傍晚时分，果然赶到下处。就在州衙东首一条小巷子内，闹中取静，一带楼房，小巧屋舍，连一个小小花园。
　　众人看了赞道：“此间又便捷，又清雅，果然好个住处。”
　　韩家留守的家人殷勤接待，帮着卸下行李，牵过头口，忙请主客从人都进房里歇息。

作者有话说

　　元明话本小说语境中，“娘子”是对女性的泛称，“姐姐”才是比较暧昧的口吻（除家人以外），n姐/n娘就跟叫男的n郎一样了，应该是最普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