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往上游》清渺

14、三楼的同事们

　　林晓瑜在心底给自己规划了一下，需要的东西太多了，那房子除了一张床和一张床垫，什么都没有，被子、褥子、盆子、热水壶、手电筒、凳子这些都需要，再在门口后面订一排衣帽挂钩，还得买一个门插销，她一个人住，安全第一。

　　林晓瑜在市场转了一圈，她也不挑东西，只捡便宜的买，不进超市，大多在市场的一元摊位上选，市场挺大，东西也多，半个小时，林晓瑜就买了两个盆子，一个热水壶，一个放水壶里烧热水的来得快，挂钩，门插销，小号的手电筒，还有一条新毛巾，再选了一个便宜的塑料凳子，想了想又拿了一瓶花露水，花了39元，看着已经有一大堆东西，先拿了回去。

　　回到出租房，已经12点多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房间地上全是灰，只能把东西往床上放，一放上去才发现，床上灰也不小，顾不上饥饿，拿了一个盆子，把带来的一条旧毛巾搭上，准备先打扫一下卫生。

　　中午的时间，二楼有几间房门打开着，看来租客们陆续回来，尽头有房间透出来的光，还能看清楚路，林晓瑜走到尽头的厕所，门口是个洗手台，上面有两个洗手盆，其中一个旁边堆着菜，从旁边的房间出来一个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看见林晓瑜，出声招呼：“你好！”

　　“你好，我刚搬来的，202。”林晓瑜说完又补了一句：“在光明机械那边上班。”

　　果然，女孩热情起来：“我们也是，你是几楼的？”

　　“不知道，还没有安排，明天才去报到。”林晓瑜果然没有猜错，女孩应该是赵经理和小文说的三楼小胡她们。

　　“吃过午饭了吗，我们正在做饭，一起吃吧！”女孩热情地邀请她。

　　“不了，不了，我还忙着打扫了，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林晓瑜连忙谢绝，又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拖把是你的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行啊，你拿去用吧，这边还有扫帚。”女孩一口答应，又拿出扫帚和撮箕给她。

　　林晓瑜赶再三感谢，先接了一盘水端到房间，再拿了打扫工具，先把房间打扫出来。幸好林晓瑜虽然是个独生女，但父母从来不娇惯她，做这些家务活，对她来说不难。

　　房间因为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不算脏，只是灰尘多，林晓瑜站在凳子上用扫帚把墙角，天花板都蜘蛛网和灰尘都仔细清扫了一遍，又把门窗全部擦拭干净，再把棕垫拖下床，把木床一点点擦拭清理，反复四次，连缝隙都没放过。

　　拖了棕垫下楼，找了一处干净的机床，挂上去，用扫帚反复拍打，如是几次，再把棕垫换个地方，又反复拍打，直到没有灰尘飞出，再用湿毛巾一点点擦拭，虽然天气冷，好在院子里面风大，等棕垫表层吹干，林晓瑜扛了棕垫上楼，正好木床也基本干了。她又拿了花露水，均匀喷撒在木床和棕垫上。花露水驱虫杀螨，用在这种无法完全清洗的家具上很实用。

　　待木床弄干净了，才开始打扫地板，第一次打扫，扫走大部分渣滓和灰尘后，往地板上泼上半盆水，包括床下，一点点清洗，有些发黑的地板，慢慢显出颜色来。好在房间不大，十三四平方的样子，东西又少，反复清洗几次，终于让林晓瑜满意。

　　把扫帚和拖把打理干净，还给女孩，这个时候女孩和她的同伴已经去上班了，林晓瑜把东西放回原来地方，整理好。

　　再回到房间，坐在凳子上，林晓瑜一看手表，都已经三点了，肚子都饿得没感觉了。

　　林晓瑜休息片刻，锁了房门，又往市场上去，打算买两床棉被。棉被对林晓瑜来说是个大件，以前也没有买过。正是冬天，市场上卖棉被的不少，林晓瑜一家家问过去，不管质量，只选了一家报价最低的，买了两床棉被，一床4斤的做褥子，一床7斤的做被子，一下去掉105元，把林晓瑜心痛了半天，洗面奶先不买了,饭也不想吃了，在市场上花了一元钱买了三个白糖大饼，午饭晚饭一起就用这个解决了。

　　回到房间，之前把窗子打开通风，地板、床和床垫基本上都干透了，把棉被往床上一放，先去打了一壶水，把来得快插上，再把三件套拿出来，把被子套好，床单铺上，没有枕头，把带来的衣服整齐折成长方形，铺上枕巾，一个枕头就出来了。

　　床整理好后，水也烧开了，就着白开水慢慢吃了两个白糖大饼。林晓瑜想了想，决定还是买个小桌子，不然连个写字、放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刚才在市场看见几个日杂店有卖简易家具的，去看看能不能淘个便宜的小桌子，还有窗子也没有窗帘，还有买块布遮一下。吃完饼，休息一下，继续往市场跑。

　　跑了两趟，转了几圈，林晓瑜对市场熟悉了不少，直接来到卖日杂的店子，挨着每个问了，那种80公分的长方形简易支架矮桌只需要25元，比想象中的便宜多了，林晓瑜又花20元买了一个塑料带围布的四层组合柜，两样东西去掉了45元，又和老板啰嗦了半天，送了她一个塑料小凳子，配矮桌正好。没找到窗帘店，林晓瑜在日杂店里面，买了一块最便宜的碎花桌布，用了5元。

　　两件简易家具都不重，林晓瑜抗了回去，几下组装好，把带来的书本纸笔，日用品依依摆放好，又到楼下院子，挑了一块干净的砖头，费了不少力气，把门插销和挂钩订好，用剩余的钉子把桌布固定的在窗户上，用包装组合柜的红绳把中间一扎，窗帘就好了。做完木工活，想了想，又把砖头放在靠床头的床脚边，躺上床，试了试，翻身一手能拿到，不错，安全就靠它了。

　　躺床上休息了十几分钟，看看时间已经快6点了，林晓瑜决定还是再出去一趟，到市场上买了又花了3元钱，买了一大袋红彤彤的椪柑，林晓瑜老家种桔柑的多，老品种的桔柑是小时候最喜欢的水果，皮薄水多，酸酸甜甜，但妈妈不让多吃，说桔柑吃多了上火。这两年新品种的椪柑出现了，保留了桔柑的优点，又比桔柑更甜，当然了价格也贵上了一倍多。

　　转悠回去，上楼就看见左边走廊头，门开着，两个女孩在那进进出出，空气中弥漫着炒菜的香气。

　　林晓瑜悄悄回到房间，准备晚点再去拜访她的邻居兼同事。

　　在房间等了一会，估计这她们应该吃完晚饭，林晓瑜给自己留了几个椪柑，剩下提了一包过去拜访邻居。

　　中午见过的女孩看见她，笑了笑，问：“房间收拾好了吗？进来坐坐。”

　　“已经弄好了，谢谢你的拖把和扫帚，”林晓瑜进门，和她房间一样的大小布局，不过这应该是个厨房兼饭厅，房间靠墙放着一排木桌，上面摆放着碗筷盘子，还有一个两头的燃气灶，接着地上的一罐液化气。旁边还放着一个装满水的水桶。房屋中间摆着一个圆桌，几个塑料凳子，桌上还剩了点饭菜，用网子罩着。

　　林晓瑜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上：“今天去市场添了不少东西，带了点水果回来，请你们尝尝。”

　　女孩连连摆手，再三推辞，林晓瑜忙说：“那一起吃，想找你们聊聊天。我今天才来，还不了解情况。”

　　女孩叫了同伴，又过来了两女一男三个人，都是在光明机械上班的。几个人围了桌子坐了，女孩叫邱月，不是林晓瑜以为的小胡，小胡是另外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全名叫胡珊，另外一个叫张霞的女孩和叫陈强的男孩是一对恋人，两人住在一个房间。

　　“你们是在三楼吗？我今天听小文提起过。”几个人互相说了名字，算是基本熟悉。

　　“嗯，我们是公司到学校招的，职高毕业就过来了，一起来了十几个人，现在还有九个，他们不住这，在市场那边合伙租的套房，条件比这好。”小胡说。

　　“都是公司安排的吗？”林晓瑜心动了一下，这条件确实有点差。

　　“公司安排住宿就这啊，这便宜，一个房间一个月租金50元，还包水电。”邱月说：“反正公司每个人给50月的租房补贴，不想住就自己多花钱租其他地方。”

　　“我们四个合租，小霞和小张一个房间，我和小胡一个房间，再租一个房间做厨房，每个月还能多得50元补助，再添点钱一月的伙食费就够了。”邱月说。

　　林晓瑜问：“公司不是有食堂吗？”

　　张霞说：“公司食堂只做中午和晚上，早上不做，虽然说比外面饭馆便宜，但是肯定比自己做贵啊，我们人多，自己开伙更划算。”

　　林晓瑜觉得自己的白糖大饼买少了，应该再买三个，明天的早饭也一起解决了,干脆晚上多吃两个椪柑,大饼留到明天早上做早饭。

　　“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吗？上班多久了？”林晓瑜还是对公司的问题比较感兴趣。

　　“我们都是金坛县的，7月份过来的，有半年了。林姐你是哪的人了？”小胡算一下时间，都是今年毕业的职高生招聘过来，果然都才十八九岁的样子，林晓瑜默默流泪，自己已经是老大姐了。

　　“我是R市的，在S大上学，明年才毕业，先过来实习一段时间。”林晓瑜说。

　　“林姐是大学生啊，是在厂里做管理工作吧！”张霞语气充满羡慕。

　　林晓瑜摇头：“明天才去报到，还不知道怎么安排。”

　　“那厂里给你开多少工资啊？”邱月问。

　　“包住不包吃，600元一个月”林晓瑜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工资也不算高。

　　“那也不错，我们是记件的，底薪只有200元，做一台可以拿5元。这个月销售那边订单多，我们经常加班，应该能拿八九百元。”邱月挺高兴地说。

　　“一台机子只给5元？”林晓瑜有些吃惊，电焊机不便宜啊，市面上一台要买两三千元。

　　小张解释：“一个人是组装不了一台的，一般是十人一组，一个人按5元计算的。机子卖得好，做得多，我们就拿得多。但是谁组装的地方出问题，就的扣钱还要罚款。”

　　林晓瑜这才明白，看来机械行业，她还是不熟悉。

　　几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把林晓瑜带来的椪柑吃了一半，走的时候，小胡非要她把剩下的带走，林晓瑜推说自己房间还有，死活不要，小胡就抓了一把瓜子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