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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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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你俩过完年就别回北京了。大城市生活压力多大啊。你俩回来帮我管公司呗,我把公司扔给你俩也放心,我正好退休在家陪你妈,多么完美。”顾威对这事仍不死心。
“爸,距离是维护良性亲子关系的关键。”顾一粟对他爸的事业没兴趣,他想做的是自己的事业,而不是继承别人的事业。
“你回来也可以有距离。这你放心,你妈绝对不会干涉你。”顾威信誓旦旦的承诺。
顾一粟无语,人应该有自知之明,可惜他爸没有。
“我妈当然不会干涉我,我只是嫌你磨叽,仅此而已。”
“你。。。”顾威被亲儿子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取其辱。”赵女士笑着补刀。
“我怎么磨叽?”顾威自诩为开明的父亲,从未曾想过会在儿子那里得到这样的评价。
“嗯。。。这个么。。。”顾一粟发现他爸是真伤心了,“我是逗您玩的。”
“我就说么,我这么好的老爸,你上哪找去。”顾威瞬间满血复活。
“弱智儿童欢乐多。”赵女士受不了的评价。
顾威笑着看看老婆又看看儿子,甚是满足的模样。
“我姐夫这样不错了。”曹雯雯一直很羡慕他家的家庭氛围。夫妻恩爱、父慈子孝。
赵女士笑笑,没说话。
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到十点多才结束。
“代驾叫好了吗?”一家人站在酒店大堂,屋里的暖气很热,熏蒸着酒气上脸,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抹红晕。
“还有500米。”曹雯雯把手机亮给赵女士看。
“行,你们先走,到家告诉我一声。”赵女士看了眼顾一粟,“儿子,代驾还有多远?”
顾家的传统是有活儿子干。
“800米。”顾一粟将手机界面亮给赵女士。
赵女士点点头,“你出去送送包姥姥和曹姥爷。”
老年人可能不怕冷?三个长辈站在酒店门外,不知道聊着什么。冬夜的寒风好像对他们没什么作用。
“我先走了。”叫的代驾到了门口,曹雯雯才出门。羽绒服扔在车里,此刻她身上只有一套单薄的套装,可禁不住寒风的洗礼。
“拜拜。”赵女士跟着走到门口,挥手告别。
顾威站在她身边,看的有趣。“不是住的前后院么?这怎么跟要分开十万八千里似的?”
赵女士见他们上车走了,赶紧回到温暖的室内。“明天咱们回老家过年,年前见不着了。”
顾威心说,怎么把这茬忘了。
“你今天情绪有点不对。”毕竟是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人,顾威站在赵霞身边,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
赵霞看着门外,顾一粟将张玉莲扶到车上,招手示意他们出去,代驾马上就到。
“没什么。”赵女士迟疑片刻,现在没时间细说。
顾威搂着她的肩膀,“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你老公还是很可靠的。”
赵霞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
一路上,车里安静的很。顾一粟从上车开始便一直在发微信。
“儿子。”顾威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听到。
“嗯,爸。”顾一粟抽空回头看向坐在他后面的顾威。
“跟你女朋友发微信呢?”顾威身子向前,笑眯眯的问。
顾一粟楞了一瞬,“是我对象。”
顾威瞬间笑的更开心,“有照片吗?给爸看看。”
“爸,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这么八卦。”顾一粟把手机揣回兜里,生怕他爸动手抢。
“我这怎么能是八卦呢。你也老大不小了,真相中了,找个时间领回来见见,是不是就可以进入谈婚论嫁的程序?”顾威很是着急抱孙子。
“那估摸难了,人家不想跟我结婚。”顾一粟轻叹一声,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赵女士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一言不发。张玉莲坐在后座似是睡了,发出轻轻的鼾声。
“谁家姑娘,眼界这么高?我儿子这么优秀,她都看不上?”顾威不敢相信居然有人看不上他儿子。他儿子不论长相身材还是经济实力那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
“那就看不上,你有什么办法。”顾一粟无奈的说。
“你让爸爸去见她一面,保证帮你把人追回来。”顾威信誓旦旦地承诺。
“那还是算了吧,我妈一直教育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顾一粟感觉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赶忙转过身,不搭理他了。
顾威不死心,在后座伸长脖子想偷看儿子手机界面。可惜那臭小子捂的严实,什么都没看到。
赵女士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曹雯雯发的报平安微信。他们一家人已经安全到家。
没过一会儿,他们也到了。赵女士叫醒母亲,把顾威的羽绒服披在母亲的身上。
顾一粟结完账,连蹦带跳的跑进屋里。发现自家爹妈整齐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都这么晚了,还不睡?”顾一粟小心的打量一圈,老爸的脸上有些倦色,但神情还算正常。老妈的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什么。
“我跟你爸研究明天去你大姨家的事。你先上楼睡吧。”赵女士只脱了外套,身上穿着的还是外出的衣服。
他意识到他妈可能要跟他爸说些很严肃的事情。可是他们的婚姻危机不是已经解除了吗?顾一粟不确定的想。
“你们俩之间有什么问题吗?”顾一粟觉得如果有的话,还是提前让他知道比较好。他不喜欢一直是被通知的那一个。
“没有。你上楼睡吧。”赵女士无奈的一笑。
见他妈终于笑了,顾一粟多少有些放心。
“行吧,晚安,妈妈,晚安,爸爸。”说完,转身直接上楼去了。
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顾威有些忐忑的看着老婆。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赵女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
顾威最害怕的就是这个句式。以前说过的话太多,到底特指哪句?那句话是否很重要?如果很重要又被他忘记,后果会不会很惨?
赵女士似乎也不指望他回答,接着说道:“你儿子真的有可能是个同性恋。”
顾威愣住,“他不是都有对象了吗?”
“你确定他对象是女的?”赵女士头疼的揉揉额头。
顾威心说不确定,他连根头发丝都没看到过,怎么分辨雌雄。
“而且我怀疑,他的对象有可能是海航。”这是最让赵女士难受的事情。今天因为这个发现,她已经心神不宁了一下午。
“怎么可能!”顾威差点跳起来,“他俩从小就认识,一直跟亲兄弟似的。他俩搞到一起,那不是乱。。。”
最后几个字在赵女士的瞪视下憋了回去。
“我现在不敢十分确定。但我怀疑八九不离十。”赵女士应该早就发现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只不过因为彼此过于熟悉,有些时候会把他们过于亲密的行为合理化。才导致直到今天才发现。
“你有什么证据?”顾威看着赵女士,不死心的追问。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儿子在桌子下面踢了我十几脚。”屋里暖气的热气加上蒸腾的酒气让她燥热难耐。
顾威不明白这跟此刻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他俩同时上楼换衣服,下来的时候海航不高兴。吃饭的时候海航坐在他的对面,与我并排。你儿子是想哄他,结果踢错了人。”如果是纯洁的兄弟感情,顾一粟想哄人直接说就行了,用不着在桌子底下做些小动作。更何况用脚踢人腿这事,怎么想都有些挑逗意味。
“吃完饭泡茶。你儿子不小心没拿住茶壶。本来那壶是冲着海航去的,你儿子愣是半空中将壶接住,自己手烫红了一片,一点热水没洒海航身上。”赵女士自问,这种呵护的状态如果还硬坳成兄弟情的话,那她绝对老年痴呆了。
顾威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赵女士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她很早就发现儿子性向有异的苗头。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这一辈子奋斗到现在,所求无非就是家人健康和快乐。可是她从未想过她儿子的对象会是曲海航。
“我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顾威思考半晌说道,“你早已经跟我知会过,咱儿子的问题。我也算有心理准备。如果对方是海航,相对来说我更放心。毕竟知根知底,我看着长大的。”
“你就不怕你优秀的老顾家基因就此绝后?”赵女士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要留后不是问题。”顾威觉得只要是他儿子选择的便是对的。
赵女士没想到今晚的谈话居然这么简单。“那没事,回去睡吧。”
“是海航让你很难做吧?”顾威看着她并未放晴的脸色,关心的问。
赵女士叹口气,“孩子都是讨债鬼。”
顾一粟一路小跑回了房间,换了身舒服的睡意,洗了个战斗澡。守在电话前,眼巴巴的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的分外难熬。顾一粟等的心焦。
终于,半小时过去。顾一粟的手机上亮起视频通话申请。
“宝贝。怎么这么慢。”顾一粟赶忙接起来,抱怨道。
“刚跟我妈聊了几句。”视频中的曲海航似乎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淌水。
“洗头怎么不擦干?一会儿该头疼了。去找个毛巾把头发擦干。”顾一粟见了他这个模样,不放心的念叨。
“有毛巾,怕你着急,没来得及擦。”曲海航将手机立住,拿着毛巾仔细的擦着头发。
顾一粟趴在床上认真的看着,也不吭声。
“怎么不说话?”曲海航将头发擦了半干,抬头看他。
“我想抱你。”顾一粟赖赖唧唧的撒娇。
曲海航忍不住笑起来,“现在知道后悔了?以前随便让你抱的时候,你天天忙工作。”
“我当时是不是脑袋让驴踢了?”顾一粟哀嚎,“美色当前居然能坐怀不乱,我比柳下惠都汉子。”
“你比柳下惠畜生吧。”曲海航身上还有些酸疼,昨晚上被某人折腾的后遗症。
“今年过年不能在一起过。”对于这件事顾一粟耿耿于怀。
“嗯。”曲海航躺倒在床上,手机拍摄到他纤细的腰肢。
“我靠,鼻血狂喷。”顾一粟在对面鬼叫。
“你是不是神经病?”曲海航让他逗得笑起来,将手机调整角度,画面重新对准他的脸。
“我想亲你腰,舔你的腰窝。”顾一粟想象着如果此刻人在身边的话,他会怎么做。
“臭流氓,闭嘴。”曲海航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赶忙喝止。
顾一粟知道不能把人惹毛,否则他会挂断电话不理他。
“雯雯姨跟你说什么?是不是跟你说让你过年在家相亲?”想起这事顾一粟就郁闷。
曲海航没否认。他妈确实跟他说有几个合适的姑娘,希望他过年的时候可以见见,只不过被他拒绝了。
“你别去啊。你要是去,我。。。我。。。”顾一粟我了半天,不知道他要是去了自己会怎么样。
“你什么?”曲海航喜欢看他为自己着急的模样。
“我就死给你看。”顾一粟可怜兮兮的说。
曲海航让他逗得笑起来,“知道啦。回去给王玺带句好。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王玺初中从老家来D市上学,他们三个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曾经赵霞动过心思撮合曲海航和王玺,可惜最后没成。
“知道啦。”顾一粟看着屏幕里曲海航有些迷糊的模样。下午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晚上又喝了点酒,这会他应该正困着。
“宝贝,你睡吧。”顾一粟不忍心他硬撑着陪自己聊天。
“我睡不着。”曲海航将头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
曲海航有个毛病,换地方容易睡不着,即使他很困,但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睡觉。即使他现在身处的是他住过许多年的卧室,但因为许久不曾回来,也变得让他不那么熟悉。
“我给你讲故事?”顾一粟放轻声音,说。
“不要,你讲的都是笑话,你越讲我越睡不着。”曲海航果断拒绝。
“那我给你唱摇篮曲?”顾一粟说完自己先笑起来,随即张口便唱: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翻来覆去只会这一句,后面是什么词顾一粟从来没研究过。因为只要这一句词便足以安抚入睡困难的曲海航。
曲海航听着他轻柔的歌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闭上双眼,意识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