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
——中原君13岁的时候。
·
“喂，这位大叔。你是谁啊？”
中原中也警戒的把孩子们护在自己身后，蓝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空中这个奇怪的大叔。
而孩子们却与之相反，一点都不害怕，甚至好奇的打量大叔和他屁股下充满西欧中世纪幻想风格的炮弹。
镭钵街乃是横滨的贫民窟，奇奇怪怪的大叔们有不少，但这位乘着炮弹偷渡横滨的家伙绝对是最奇怪的。
邋里邋遢的精工衬衫，一双中跟红色小皮鞋，腿上还套着丝袜。棕色的头发披散到腰间，饱经风霜的面庞上唯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赋予他整个人孩童般天真无邪的气质。
在中原中也看来，这个大叔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却穿着能勾勒出腿部肌肉线条的白丝……呕，这家伙一定是个变态吧？
羊组织里能探测敌意的另一位异能力莉普则无所谓的摆摆手，“Safe！”
大叔笑眯眯的问，“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猜对有奖励哦！”
他从炮弹里掏出一盒提拉米苏。
这种高档点心在镭钵街非常少见，莉普顿时精神了。
白濑偷偷问：“好吃吗？”
莉普重重点头。
一群人里只有莉普经常到镭钵街外面的商业街惹是生非，偷吃蛋糕店点心（还是吃独食），被中原中也教训几次，仍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莉普率先发起进攻，“大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HUNTER×HUNTER》里的金·富力士！”
大叔一甩头发，“错。”
中原中也双手抱胸，“大叔你一定是人贩子吧？”
白濑打量了一下大叔的服饰，“你一定是探险家吧！”
“Bingo！”
“大叔我，就是世界上第一个要去月球探险的传奇冒险家——儒勒·加布里埃尔·凡尔纳
！”
白濑把点心分给众人，唯独没有莉普的份。
他瞪了一眼装可怜的莉普，谁让你老是吃独食！
孩子们舔着嘴角的奶油霜，纷纷提问。
“大叔，你到达月球了吗？”
“当、当然咯！”
“大叔，月球上是怎么样的啊？”
“月球上啊，有氧气，还有外星生物，只是氧气比地球稍稍少了一点，和高山的情况差不多……”
自诩为羊组织里学识最渊博的聪明人，莉普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大叔，你根本没有到达月球吧？”
她虽然不怎么记得上辈子的事，但月球上没有大气层这种常识还是知道的。
凡尔纳心虚的大声道：“虽然没有登陆月球，但我和我的炮弹却在离月球二千八百英里的地方绕月运行了三年！说不定就能受到月球的引力牵扯，到达目的地呢！”
说着，他唏嘘道，“要不是地球上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射了一个登月舱，把我撞向地球，我差点就被束缚在一个固定的轨道上，永远环绕月球，成为月球的卫星，回不来了呢。”
孩子们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孤独的待在宇宙中，再也回不了家……真的好可怕！
中原中也则心想，大叔变成太空垃圾，漫无目的遨游宇宙，永远寻找着迷失的家——这样的结局好像也不错。
凡尔纳又拿出月饼分给众人。
“这是种花国的习俗哦！”他这样说着，于是大家一同吃着月饼赏月，慢慢沉默下来。
虽然我失败了。
但是那个登月舱里的宇航员应该成功登陆了吧。
嗯，狄安娜最终号。表面漆着这样的文字。
凡尔纳摸着下巴，真羡慕。
过几年，等我找个天文学家好好测算一下，下一次，一定能够登陆月球！
·
几天之后的深夜。
遇到凡尔纳之后，莉普对太空冒险这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缠着中原中也，让他带自己飞出地球。
“我以前看到过一本叫《从地球到月球》的书！”
“主角就是造了一个凡尔纳大叔那样的空心炮弹离开地球的！”
“我们虽然没有炮弹。”
“但你不是重力的异能者吗？”
“我也想去月球！”
中原中也这几天真是被她烦到不行。
“你说的书根本就不存在吧？”
他还要去巡逻，要去争抢地盘和物资，要去痛扁敌人，要去……反正就是事很多！为什么要在这里哄根本不是小孩子的幼稚鬼！
他试图和女孩讲讲道理，“我带你上天一次，你以后就要乖乖听我的话。”
莉普露出嫌弃的表情，“中原君，你跟昨天试图诱拐我的恋童癖说话好像。”
中原中也气的锤了她脑门一拳。
莉普看四下无人，示意中原君附耳过来。
“你知道我有感觉他人对我的敌意——[HATE]的异能力吧。”
“其实，自从凡尔纳大叔跟我讲过月球上有外星生物之后，我夜观天象，真的发现月球上有传来对我的敌意！”
“我们先下手为强，上去干掉他吧！”
中原中也脑门青筋直暴，终于狂锤莉普的头，锤得她哀哀直叫。
中原中也抚摸着莉普被自己锤起好多包包的狗头，犹犹豫豫的说道：“我说……羊组织里的大家都是同伴，把你的异能力告诉他们也无妨吧……”
莉普嘴一撇，做出个不伦不类的冷笑表情，“我才不要！你不知道白濑那几个小子对我的[HATE]有多大。要是他们知道了我真正的异能力，早晚要被这几个小子玩死……”
话音没落，中原君就一把揪起她的脸，“不许再学我笑！！可恶！”
莉普粗暴的甩开他的手，“中原君，真的很痛！”
中原中也一愣，“抱歉……”
每次劝她信任一点大家的时候，莉普总会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只有我知道她真正的异能力——我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吧。
有一点点开心。
而莉普扭头钻进了旁边的小巷，消失在了拐角。
真的好奇怪，为什么你弄的我这么痛，我却没有感受到你对我的[HATE]
中原君，你真的很不对劲……
·
莉普真正的异能力名为[受虐体质]。
能将对手的[HATE]集中于自身，使自己更可能成为对手攻击的对象。
含有防御力加成。
可以感知到别人对你的[HATE]。
攻击那方越是进攻，就越会失去理智，最终就只会死盯着该技能的持有者。
虽然在一对一中乃是找死的异能力，但在集团战中，乃是神技。
其中的[HATE]，可以解释为恨意、怨念、敌意、恶意、讨厌、负面情绪等等。
莉普有时很烦异能力老是让她引起敌人的瞩目，惹来麻烦，但有时也很感谢它，异能力会给自己提示危险。
她在中原中也身上，从未发现他对自己的[HATE]。
这真的很不寻常。
很不正常。
正常人不是应该如同白濑、柚杏那样吗？
即使关系再好，产生摩擦时，也会产生[HATE]的吧？
即使是父母和儿女，也会有短暂的讨厌的吧？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中原君的身上感知到对我的[HATE]？
为什么？
异能无效化？他不是操纵重力的吗？
莉普反思自己和中原君之间的关系……也没到好到哪去啊！
中原君人特别好？
那他揍自己为啥那么凶恶那么顺手？
揍敌人也是相当残暴！
有一个念头从她心底深处冒了出来，勾起了深深的恐惧。
……如果他背叛了羊，背叛了我，我也根本察觉不到吧……
……我……我不能再信任他了……
……如果，如果中原君有一天要害我的话……
……如果，如果中原君有一天要杀我的话……
……先下手为强……
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这个可能……
莉普爬上屋顶，抱腿蹲好，呆呆看着无垠旷洁的夜空中那枚巨大无比的白月。
月光披撒在她身上，两者似乎建立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她感受到了那只月球生物，而对方，也“看”到了她。
·
港口Mafia大楼。
病床上的老者在梦中奋力挣扎起来，守夜的部下很快惊醒，连忙喊来了医生。
好不容易将首领唤醒，首领却用大的出奇的力量紧紧握住森鸥外的手臂。
[……总有种非人的感觉……]
首领用一种暴怒到极点后反而平静下来的语气说道。
“唯有杀戮，才能宣泄我心中的愤怒。”
“PH组织最近杀了我们的人。”
“港口黑手党要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连他们的家人孩子都不要放过——”
[……首领他，是真的疯了啊……]
部下领命而去，森鸥外则服侍病人注射镇定剂。
他注意到，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似乎被风掀开一角，皎洁的月华轻轻探了进来，给卧室添上了一丝宁静与温馨。
[风能吹开天鹅绒窗帘吗？]
[估计是手下没拉好窗帘吧。]
这样想着，森鸥外将窗帘整理好，那片月光彻底被挡在窗外。
他回头看去，刚才还抽搐躁狂的首领此时显露了老态，已静静睡着了。
强势无比的首领一反常态，像个老头一样抓着人瞎嚷嚷，这通常表示，他正承受着极端的痛苦，同时也显露出首领极力隐藏的另一面——
他疲累，他衰弱，他……老了。
森鸥外窥探到了他的虚弱。
[啧。]
·
——中原君14岁的时候。
港口黑手党的进攻突然犀利了起来。
往日在中原中也庇护下，悠闲的日子好像一去不复返了。
羊组织的同伴们在基地周围挖下了战壕，把周围的道路都阻断了。
面对港口Mafia仿佛无限的火力压制，只有靠着中原中也才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青弥离开掩体出去寻找食物的时候，被黑手党们抓住处死了。
头颅被扔到他们眼前。
中原中也捏紧了拳头，他浑身仿佛涌动着爆裂的岩浆。
一只柔软微凉的手突然拉住他。
中原中也扭头看去，莉普却看着青弥还算完整的头颅，低声说：“没用的。”
白濑咬牙切齿：“难道就这么算了？青弥的死——”
中原中也恨声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会百倍、千倍的报复回去——”
“让港口Mafia付出代价！”
莉普看向他们每一个人，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怒火，叫嚣着去毁灭、去破坏——
她一阵恍惚。
自己好像欺负过青弥，青弥那时还气愤的大喊“我长大了一定要揍扁你这个臭女人！”
青弥应该很敌视自己的吧。
那时感觉到的[HATE]如此清晰。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难过。
不过是一个不自量力的臭小鬼而已。
身边柚杏的呜咽尤其刺耳。
这时，中原中也向天空高举起了右拳。
“那就说好了，今天发誓为青弥报仇的所有人。”
“不许向港口Mafia投降！”
“报仇！”
“报仇！”
白濑道：“投奔港口Mafia的人，我会亲手杀了他——”
他气势汹汹的端起冲锋枪冲出防线，子弹像飞线一样倾泻。
·
港口黑手党的前代首领病逝了。
新首领上台，开始实施怀柔政策以稳固局面。
战争停止了。
省吾好像替代了莉普的地位，成为羊组织的对策长。
“虽然青弥死了，但港口Mafia他们死的更多啊——”
“以往众多势力一同向港口Mafia发动反抗，我们孱弱的羊才有从中取利的机会。”
“趁着他们新首领上台，不敢挑起动乱，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抓住时机发展——”
“新首领的港口Mafia和前代首领的港口Mafia已经不是一个港口Mafia了。”
“青弥的仇已经报了。”
就连白濑也冷静了下来，嘴里开始说些什么：“务必感情用事，当以组织的利益为重。”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
莉普还是蹲在角落，一言不发。
中原中也犹豫片刻，也在她面前蹲下。
莉普抬起头，直视中原君海蓝的眸子。
中原中也有些想躲，最终还是坚持看回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直接的端详少女的脸庞。
白皙幼嫩的肌肤，水红色的双唇，眼眸中好像氤氲着泪水。
呼吸交错间，中原中也好像有些愣神——
“PIA！！”
突然间，莉普用尽全力，给了中原中也一个掌掴。
她用力之大，就算是“羊之王”，也只能目瞪口呆的飞了出去，砸穿了一堵墙壁。
中原中也很快回过神来，直起身大吼大叫道：“你有病吧！！！”
他“嘶”了一声，好像很痛的样子。
莉普走过去，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
他俊秀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红印，还被自己的指甲刮出几道血痕。
少女突然用甜美无比的声音问道，“中原君，痛不痛啊？”
中原中也涨红了脸，“白痴吗你是！你也让我扇一巴掌试试！！”
她循循善诱，“你讨厌我吗？”
中原中也直接掐住少女的脖子，一把把她往地上掼，“我一定要杀了你！！”
中原中也扯着少女的头发就往地上砸，很快，莉普的额头上也流下了一道血溪。
“中原君，还不够。”
“啊啊啊啊！！！”
“中原君，你今天没吃饭吗？”
“气死老子了啊啊啊啊啊！！！”
“中原君，你是男人吗？力气这么小？”
“白痴莉普！！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啊，感觉自己快被中原君杀死了呢。
明明他已经快被我气死了。
明明我都快被他揍死了。
为什么我还是感觉不到他对我的[HATE]？
就算我真的被他杀死，也还是感觉不到他对我的[HATE]的吧？
“喂，中原君。”
“你终于要求饶了吗已经晚了！”
“不是。”
中原中也终于停下自己单方面的殴打，把一脸血的莉普放开。
莉普顶着狰狞的，全是血的脸，认真的对中原中也说。
“我们不要背叛彼此。
要是我背叛了你，你就杀了我吧。”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
虽然不知道这个白痴在想什么，但好像安慰成功了。
头上的伤口虽然很痛，但莉普现在很开心。
这是来自身体[受虐体质]的呢，还是来自于心灵——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