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七五轶志》薛丁丁

68、玲珑

　　听说五义都来了开封，展昭心里有些吃惊，得了消息便往会仙楼来。

　　二楼大厅仍是被五爷全包了下来，显得空旷异常，卢方等围一圆桌而坐，备了些清淡的酒菜。唯有白玉堂坐立不是，搓手叹气，十分烦躁。

　　展昭上了楼，便见白玉堂撑着一张笑脸迎了上来，嘴里念叨着：“哟，果然是猫儿，这些天去哪儿了，好生让人担心！”

　　展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并未搭理，先向众位哥哥见了礼，而后指了指白玉堂问道：“他又惹什么事了？”

　　卢方憋了笑，端起酒盅掩饰，韩彰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菜，蒋平斜着一双小吊眼，将嘴角两缕小胡子撇了又撇，唯有徐庆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三哥不要胡闹！”

　　徐庆还了他一眼：“胡闹什么！你把玲珑丫头弄丢了！倒来说我胡闹！”

　　展昭登时急了，一把扯住白玉堂：“什么？！”

　　白玉堂揉揉眉间：“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怎么会不急，哪有时间慢慢说，捡紧要的快告诉我……”

　　“丢倒也不是丢了……”

　　“那是怎样？”

　　“玲珑，和邵兴在一起……”

　　“邵兴？！”展昭一头雾水，茫茫然不知所措。

　　白玉堂见展昭愣住，便凑上前去解释：“你飞鸽传书过来，说去只身营救韩琦。玲珑听了不知多担心，一面让四位哥哥按你所说入山寻你，一面便拉着我去找邵兴。”

　　展昭若有所悟，瞪起一双猫眼儿吃惊的望着白玉堂。

　　白玉堂轻轻点头：“你以为邵兴那个脑袋真能想出什么来？他又与你、与张海有什么了不得的过命交情，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拦截韩琦？是玲珑！你在张海处周旋时，她早已拉着我走遍商山往来要道，认定韩琦必选在清风涧设伏，便抢先安排人手，演了这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原来眼里浮上玲珑影子的瞬间，她真的就在身边！

　　展昭心里百感交集，原本明朗的脸上，布满忧愁。

　　白玉堂见展昭不言不语，知道他已开始自责牵扯玲珑，便轻轻后撤了几步，卢方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并未出声，只是动动嘴唇和白玉堂说：“这样都能让你糊弄过去……”

　　白玉堂使劲摆手，让他大哥不要惊动展昭，却听展昭在他身后言道：“玲珑清风涧设伏，和你把她丢掉，这二者之间有何关系？还望白五侠赐教则个！”

　　白玉堂拨弄拨弄头发，知道这次没逃过去，只好皱眉老老实实答道：“韩琦撤兵后，我本想与玲珑回家的，没想到邵兴说与玲珑许久没见，想留玲珑多住些日子叙旧，玲珑也应下了，只是当时我还有些别的事，便约好一个月后去接她。可哪知再去时，邵兴已遣散所有部属，玲珑也不知所踪了！我找了很久没消息，那时也不知你藏在哪里。听说你回京了，便来寻你看看有什么计较。”

　　“玲珑与邵兴，原是旧识么？”

　　卢方过来安慰展昭：“展大人，这事我们兄弟几个商议过了，虽不晓得玲珑与那邵兴有什么交往，但二人十分熟络却是肯定的，想来一定不会有什么身家性命上的担忧，你放心，我们兄弟五个一定会把她找回来！这次我们几个来，一则是玉堂心里不安，怕你责怪，二则便是看看玲珑丫头可曾跟你说过什么，有往哪儿去的可能。”

　　“从未听她说起过……”展昭皱眉想了想：“展昭今日就动身去找她，只烦劳众位兄长多多动用些人脉关系，于江湖之上打探消息。至于白五侠……”

　　白玉堂被展昭扫过来的目光打了个激灵。

　　“就请与展某一起吧！”

　　“你刚回京，皇上会给你这个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放假？”

　　“不是了。”

　　“不是了？不是什么？”

　　展昭举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不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了。”

　　……

　　包拯已在宫外候了许久，皇帝批下允许展昭辞官的折子后，他等不及明日上朝，便急冲冲的赶来。

　　往来通报的内侍一会儿说皇上正忙，一会儿又是皇上用膳，日头才下去，又来消息说皇上已歇下了，包大人有事，请明日上朝再议。

　　包拯却并未离去。

　　天色全黑下来时，一队宫灯逶迤而来，走近时方才看清，竟是皇后。

　　包拯见礼，皇后忙虚扶了起来：“包大人，您请回吧。”

　　包拯铁青着脸，愤愤答道：“包拯不走。”

　　皇后抬头看看天，又洋洋洒洒的飘下了雪花，伸手接过莺儿怀里的貂皮大氅递给包拯：“今年冬天似是寒冷很多，包大人请爱护自己。”

　　包拯梗着脖子答道：“包拯内心寒冷更甚！”

　　皇后犹疑了一下，仍是问道：“包大人，我一直有几个疑惑，想当面请教您。”

　　“娘娘请讲。”

　　“是否离了展昭，开封府便寸步难行？又是否离了展昭，包大人便时刻命悬一线？”

　　“包拯不是为自己！！”

　　“可也不是为展昭。”

　　皇后嘱咐一旁内侍将大氅覆在包拯身上后，便回转内宫。

　　包拯雪地里愣了半天，终于长叹一声，离去身影，落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