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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酒醉夜入太子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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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上次部族突袭,合渊大胜之后,已过许久。
中途部族又来犯几次,意图攻城,仗着地形气候熟悉适应,虽作战骁勇,却并未在易清他们手里讨到什么好处。
易清等人带来的大军一遍适应着边关气候,一遍熟悉着平原地区的作战方式。将领则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行兵布阵的方式方法。除却刚开始有些人水土不服,逐渐都已经适应。
那夜与易清一同追逐敌军的骑兵少年,如今也跟在易清身边,少年的确与易清几分相像。但总爱低垂着眸,鼻梁不似易清高挺,唇却比易清红润些,大多时候不爱说话,但似乎与易清并不是才相识。
拂泽对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并未多加在意,易清交友,他一向不曾约束,只无意听过易清叫他,诸遗。
呵,诸遗,看名字便知,是个苦命的孩子,不知又有怎样一段凄惨的故事经历。拂泽有些好奇,但仅限于好奇。
是夜,拂泽与湛河坐在帅帐不远处的大树上,盯着其中状况,顺带闲适的聊些什么。
易清在帐中挑灯细看各种兵谱布防图,神情认真,时与武将讨论亦谦逊有道,虚心接纳,不曾偏执己见,叫拂泽从旁瞧着,心中好生舒坦。
手里拿着不知从何处新得来的翡翠杯,小酌着梨花白,对好友得瑟:“怎么样,我亲手教养出来的小徒弟,是不是比他在天上那副死德行顺眼多了?”
“嗤,把你能耐的,回头易清回天上,你这般多加照料,悉心栽培的事若是被记起,你该如何面对他?”湛河一边呛着他,一边就盯着拂泽手中那壶梨花白,目不转睛。
“有何好不能面对的?并没有趁人之危,甚至雪中送炭细心教导,他历劫尝八苦,我尽心尽责陪护左右。哪有仇家像我这般讲道义,坚明心。怎般也该他不是滋味,如何算的到我头上?”拂泽饮尽杯中酒,觉得今日这酒好似有些不同以往,虽烈却回甘不足,不太过瘾。
“谁想像你们这般啊,斗了好些年,也不见腻歪,也无甚弑父夺妻之仇,两位在上清境也算是有些名号的人了,偏巧,就是爱互掐,不知让旁人看了多少笑话。”湛河将盘坐着的腿放下,在树上晃荡着,随意的看周边,不去看拂泽饮酒。
“有个你弄不死的,也弄不死你的,每逢相见总要大战个三百回合,督促你修习,激发你潜能的仇家,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在你眼里只有酒和美人,你懂什么。”拂泽提起翡翠玉壶,一道澄澈酒箭倾入口中,再抬眸之时,眼神有些许迷惘,神情慵懒,竟是有几分醉意。
“就你们那还仇家,冤家还差不......唉唉唉!”无意瞟见的湛河赶忙拦下。
“做什么监督懈怠,险伤神官,禁酒一月,以示惩戒,你莫不是忘了”湛河意图夺下拂泽手里的酒壶,拂泽灵敏避开。
“都说酿酒人饮自己酿的酒从不会醉,怎的到你这,半壶不到,醉的连眼神都迷离了?”湛河几次出手,都未能截到拂泽手中酒壶,索性不在执着,试图同拂泽沟通。
“醉?不可能,我的酒,我饮了好些年,你何时见我醉过?”说话略显迟缓,声线里都带着些许慵懒。
“好好,你没醉,那你杯子呢?”湛河注意到了,拂泽方才手中把玩的翡翠玉杯早已不知掉去了何处。
“杯子?杯子......杯子,一准又是让易清那小子摸走了,我去找他要回来。”在树上摸了一圈,没找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丢开酒壶,直接丛树上跳了下去。湛河见此,忙飞身接过酒壶收了起来,又召了结界格开周围,追着已然提剑冲到帅帐的拂泽过去。
“易清!我新得的杯子呢?!”刚掀起营帐,帐内众人立马机警,剑已出鞘,追过来的湛河还未来得及阻止,拂泽已经一扬袖摆,迷昏了众人,转而拔剑急冲而去。
“师......傅......”易清猛然亮起的眸还未来得及展现其如璀璨星空一般的色泽,就蒙上一抹失神的灰白,摇摇欲坠。拂泽下意识偏开剑锋,另一只手顺势揽过少年瘫软下来的身体,旋身停下。
湛河进来之时,就看到帐内的人全晕了过去,而历劫的凡体星君易清,此刻正完好无损的软在拂泽怀里。可见虚惊一场的湛河拍了拍胸口。看来,醉酒之后意识不清,约是一时大意,挥袖迷晕众人时连带易清也未能幸免。
“你......”话并未说出口就被拂泽打断。
只见拂泽眉头深蹙,面带嫌弃的看着怀里的少年说:“晕了,还小,弱,不能打。”然后伸手就准备直接丢开。
湛河还没来得及哎一声,又见拂泽极快的伸腿接住少年落下的身体,而后就着一腿伸一腿屈的姿势半蹲着又揽过少年身体。吐了一句:“不能丢......”
湛河扯开嘴角笑了笑,笑声像从鼻中哼出一般,翻了个白眼,捏诀逐一模糊帐中诸位的这段记忆后,掀开帐帘,带走室内一群昏人。不知有意无意,他手里拖着的小姜将军磕碰了好几下。
梨花白啊,真不错,就是好像比以往的烈一些?嗯......新方子?尝尝鲜也不错。
帐内。
“好弱......好不容易亲手照着自己喜好来教养,才顺眼些,又改不了骨子里同我作对的秉性,还弱了吧唧的不能打......”拂泽揽着人,戳着少年还有些稚嫩的脸,忍不住吐槽。可易清现下正晕着,又无法回他些什么,拂泽自觉无趣,将人如同上次鞭打之后一般,抱起,穿过屏风,送回榻上。
边关条件并不是很好,比起从前在皇都,大约算得上清苦。可从小金窝里长大的易清,如今睡着硬榻,盖着虽是最好的但亦比不上蚕丝锦被的床褥,也未曾抱怨。卧榻整齐,帐内随意的几件物什,陈设简洁,虽平日未见有人日日清扫打理,倒是也不见脏乱。
“又弱又年幼,打不得,骂不得,一点也不痛快。”拂泽将人摔在床上,有些负气的躺倒在一旁,腰间装着些仙草药的水蓝色锦囊掉在了地上。拂泽静静的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无端的啊了一声。
“好像,打过。”拂泽好似想到什么,喃喃自语,说完又爬起身,去扯易清腰带。
几下扒了他的上衣,将人翻过身趴着。易清从小习武,身上肌肉倒是匀称,体态修长,可一点也不见他这种金贵身份该有的平整光滑,不同姑娘一般水嫩,但仍觉白皙的背部纵横交错着好几道狰狞的鞭痕。
拂泽抬起手指,顺着那鞭痕缓缓划过,试图回想着那日是如何下手责打的。大约是真的有些醉了吧,怎的也忆不起是如何下的手了。拂泽强行运气逼出一些酒劲,让意识清醒一些,而后盯着那道道疤痕,突然有些生气。能留下这样严重的痕迹,很明显给他的药没有好好用,想到什么,再把人翻过来,果不其然,先前那左肋之下的伤口也留了泛着粉的疤痕。
“给了药不好好上,留着这疤痕是打算往后哪一日找我算账不成?”拂泽恨恨的掏出灵药,不在乎消耗,径直倒在易清身上,粗鲁的涂抹着。
上品灵药药效好,见效很快,那泛粉的腹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背部的鞭痕亦浅淡许多,拂泽这才满意了些,随手丢开空了的蓝瓷瓶,拍了拍手,有些不稳的站起身,准备直接离去,脚边好似踢到了什么。
离去的脚步一顿,低头看看又什么都没有,又转回来将一旁叠好的被褥铺陈开,盖在易清身上,抚了抚有些昏沉的头,看了易清一眼,抬了抬眉,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