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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无穗戒鞭责其过 ...

  •   “嘿嘿,你们说,就帝师那身段,那股子先生气儿,平日里都教殿下些什么?”一个有些吊梢眼的男子手里抓了把瓜子,正靠在廊柱上带着些猥琐的笑对旁边几个人讲。
      “呵,城里不是早就在传了嘛,还是你小子又听了什么新鲜版本?”吃瓜群众一。
      “嘿,楚湘馆里前阵子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花魁你们知道吧,男的面具女的面纱,都遮了半张脸,但就那半张脸勾了许多人的魂。”
      “唉这我知道,那女的那身段,绝了,穿一身白衣,就漏了眉眼,像猫儿一样勾的人心驰神往的。”吃瓜群众二。
      “那男的一身红衣比那女的还好看啊,可惜是个男的。”吃瓜群众三。
      ”男的怎么了,男的......”吃瓜群众一刚想反驳被打断。
      “哎哎,你们听我说,他们一来,那原本的花魁不是就被比下去了嘛,不服气,弄了个斗舞,说是女穿红,男穿白跳,谁不知道那新来的两个一直都是女穿白男穿红啊,给备的舞服还让人毁了,不就是想看那难得穿女装出糗嘛~结果那男的不穿女衣,随手找了件白衣套上,头戴银冠,呦呵,那扮相......”描述的眉飞色舞,说到后面,还卖起了关子。
      “哦哟,然后如何?快说快说。”一旁的人被吊起了胃口,急躁的拍了他一下,要他继续说下去,结果人被瓜子仁呛到,
      “别急别急,喝口水,来来来,喝完再讲。”另一人十分有眼力见,端起茶杯递给他。
      “哼哼,那身段,那气质,就根帝师平常的样子一模一样,就是可惜了,那白净的手上有道长长的疤痕。不过啊,那日他舞的醉剑,媚极了。有人胆肥,凑上去摸了一把腰,被当场丢出去,我们去看,他还躺在那一边哎呦一边傻乐。”
      “嘿嘿嘿,若是我能摸到一下,就算被丢出去也能笑出来。”
      “嘿嘿,有人借这事,将帝师带入,啧啧,若是在榻上,被殿下扒了衣裳弄服帖了,啧啧,当真是......哎呦!”正挤眉弄眼的同伙伴说着浑话,忽觉背后生风,转头已躲闪不及,被一脚踹翻在地。
      正要爬起来破口大骂时,只来得及瞅见锦衣麟纹的衣摆就已是心头大骇,赶忙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身为帝师府奴才,妄议主子,搬弄是非,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也敢在这散传?谁给你的胆子?”锦衣少年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面上没什么表情,耳垂却红了,语气中夹杂着怒意,让人如坠冰窟。
      “奴才不敢,奴才该死。求殿下饶了奴才这一回吧。”武子早已抖的不成样子了,就连旁边听他说浑话应和过几句的人也慌忙跪伏求饶。
      ““烟柳之地让你这般乐不思蜀,还留在帝师府做什么?”来者的确是本是去宫里结果腰牌忘带去而复返的易清。
      “殿下,奴才知道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帝师清誉也敢诋毁......”易清虽在训斥他们,面上倒是没有气愤的模样,声音除了大些,也听不出什么气急败坏。只是此刻,任谁来了,也不会觉得他不在生气。
      武子他们还在告饶,易清瞳孔里已然泛起一丝红,随而一丝蓝紫与之追逐,太阳穴暴起青筋,神色已有些狰狞。
      易清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色深沉如常,周身却萦绕起浅淡的黑雾,掌中凝起一丝气劲。
      “易清!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有些严肃有些冷。
      一片花瓣大约是受不住风,落了下来,正巧在易清眉上砸了一下,咕噜滚落遮了一下眼。仿佛有着什么奇异作用,瞬间便化去周身浅淡黑雾。
      易清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的回头,手心气劲还未来得及收回,便见到拂泽正朝自己过来,手里似乎握着块金色的什么。
      愣神时刻,拂泽已然袭到身侧,一掌拍在他的手肘上,打散了掌心凝的气,易清低眸看了看有些发麻的手,没说话,眼神晦涩的扫了武子他们一眼。
      “都下去。”拂泽转头看了一眼地上跪伏的几人,几人得令忙不迭爬起慌忙退下。
      转眼廊上只剩易清和拂泽师徒二人。
      “师傅。”易清收回目光,垂下手,微微低头,小声叫了一声。
      “你方才在做什么?”拂泽并没有错过那浅淡的黑雾,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易清没有说话,还是保持那个样子。
      “我教你武艺常道,政学君理,为人为君,有教过你一时之气便可恃强凌弱,妄动杀心?”拂泽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水色长鞭,啪的一声抽在地上舒卷开来。鞭中似是有水为芯一般,却又不是透明的鞭体,鞭体是银白的,只是若非拿在手里细看,都只是像水色一般。
      易清看都不看那长鞭一眼。抬头看着拂泽,面上没有一丝要讨饶悔过的神色。
      “好,好得很,你告诉为师,他们临走之时,你看他那一眼是想做什么”
      “师傅为何不问他说了些什么?”易清很平静的看着拂泽。
      “那你倒是说与我听听。”拂泽知道易清肯定会说些什么,不过倒是没想到易清会如此反问。
      “......言辞不堪,免污尊耳。”易清偏过头,耳垂上的热度还未退却,唯有仙神才能看到的星君独有印记上好似被覆上些许色泽,变得同往日有些不一样。
      拂泽看见了,眯了眯眼,心中有了计量:“左右不过口舌之快,唇齿之争,有何理由能让你起了杀心?今日不过小事惹你不快便妄动杀心,他日若是登位,一时不悦,你岂不是要屠城方才解恨?”
      “......”易清动了动唇,又什么都没说。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陛下忙于国事朝政,无暇顾及,特命我为帝师,辅以教养。他日你若做出什么,后人必会算一份到我头上。易清,你可知错?”即便是仙身下界历劫,也不可随意打杀凡人,虽此时是肉体凡胎,但魂有神格,随意打杀凡人视为过,天道会有惩处。而且,此刻的易清,怕是还是受到那日的魔气影响了。
      “师傅要罚便罚吧。”易清闭上双眼,不避不闪,不在言语。
      “......肯不肯悔改?”拂泽抖腕,扬起戒鞭。
      鞭子落在背上,一声不吭,只淡淡说了一句:“绝不辱师名。”
      避重就轻,只此一句便可知晓,可以不辱师名,但是今天这事不认错。
      “好!记住你今日的话。”戒鞭落下,带起血色的同时隐隐有些水蓝的光条钻入易清体内。
      不过十鞭,每一鞭下去,钻入易清体内的的光条便多一些,追逐着筋体脉络间的浊色。
      十鞭打完,拂泽看了看手中的戒鞭,水蓝色的光条皆已回到鞭内,鞭身带着些许黑色,不如之前清亮,有些幽蓝。一边收鞭一边查看易清状况。而易清已经站不住了,单膝跪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见到那黑血,拂泽眉头一松,魔气侵体,无穗有锻体驱邪之效,寻常时候,十鞭过后吐出黑血,基本就驱除干净了。故而拂泽见那黑血,心中一松。
      上前一步正准备扶他起来,忽而脑中传来一道灵讯。拂泽顿住脚步,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易清,未曾言语。
      “师傅......”易清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抬头看了拂泽一眼,有些气力不足的叫了一声,苍白的面色与满身的伤痕相衬,叫人看着,有些可怜。
      拂泽终归是心一软,叹了口气,上前将上次受的伤刚愈合不久又添新伤的徒弟迎面接住。
      易清安静的扑在拂泽怀里,手臂无力的圈在他腰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怎样,任由拂泽动作,全身心的放松状态。
      看着他那尚且稚嫩的面孔,没有昔日对头的那股凌厉锋芒。近来一直养的很好,本是红润的面色现在惨白如纸。丝毫不还手的被自己单方面责打,乖巧又倔强,不知怎的,突然不是以往许多年间那样争锋相对的互殴相处,平和的日常和身份的转变,终归令拂泽心中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无穗戒鞭责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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