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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郁柯被吵醒了之后也睡不着。他坐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拍拍屁股起来,往升旗台走去。

      他靠在高处的旗杆上往下面看,只见一块块迷彩的方队十分整齐,郁柯觉得挺傻的。

      他看见了被教官单独选出来做示范的卫离。卫离距自己不过十米远,他笔挺挺地站着,迷彩帽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郁柯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优越的鼻子和薄薄的性感的嘴唇,还有线条凌厉的下颌。

      郁柯揣着双手斜靠旗杆,底下有不少女生偷偷抬头往这边瞟。教官大声地维持着纪律,然后朝郁柯这边走来。

      “同学,麻烦往别的地方站站,你靠这里影响底下同学们训练。”

      教官说话倒是挺客气,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一张黑黑瘦瘦的脸,长得普普通通。

      郁柯也没表示不满,跳下升旗台就离开了。

      这天吃晚饭前,王嫦打来了电话,郁柯才想起来好像最近得搬到聚合娱乐的宿舍去住。他对王嫦说明天就搬过去,然后给管家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让他帮忙收拾几件衣服。

      第二天,他请假来到了聚合娱乐的宿舍。这一批练习生有三十多个人,其他的大部分都已经搬进来了,有的是两人一间房,有的是三人一间。郁柯到的时候,助理把他带到一间很小的卧室里,里面就摆着两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

      卧室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郁柯看见靠门的那张床上铺着藏青色棉布床单,洗得有些起球了,被子叠得跟豆腐块儿似的。打开衣柜,衣服没有太多,也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都不新了,泛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门口简陋的鞋架上摆着一双发黄的帆布鞋,还有一双“adidos”,边缘都磨破了。

      聚合娱乐近两年发展势头很好,专注于偶像培养业务,最有名的就是唱跳俱佳演技也不错的高玉衡。但公司毕竟是小作坊起家,练习生能够两人一间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郁柯看着这环境,十分嫌弃地撇撇嘴。不过好在这房间楼层高有空调,还带着独卫,他的床靠着窗户,因此郁柯也没过多抱怨。他铺好床之后去洗了个澡。

      等他湿着身子,只在腰间裹了一条浴巾就出来的时候,他的室友已经回来了。

      卫离还穿着军训的衣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到郁柯光着上半身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把目光转向一边。

      郁柯旁若无人地将浴巾甩床上,从衣柜里找衣服穿上。他一边穿一边笑嘻嘻地说:“原来我室友是你啊,咱们可真有缘分。对了,你是在英华上高一是吧?我今天看到你了,你是几班的?”

      “一班。”

      郁柯表现得很惊讶的样子:“那你成绩很好啊!我是十班的。”

      郁柯穿上衣服,又转头问道:“你干嘛要当练习生啊?”

      卫离这次倒很坦然:“家里穷,来这里每个月还有两千块钱。”

      郁柯想了想,好像当时合约里是有说保底工资的事。

      他穿好衣服之后,问卫离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卫离想到日后还要跟室友相处很久,因此虽然不习惯郁柯的热情,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一起来到公司食堂,正好碰到王嫦。王嫦笑眯眯地跟他们打招呼,并且通知他们周六的时候正式开始训练,让他们不要迟到,又匆忙忙地离开了。

      聚合的食堂不错,他们练习生的饭卡可以随便刷。郁柯一向吃的少,他看到卫离打了很多菜,有些差异:“你吃得完这么多吗?”

      卫离捏着筷子说:“我饭量是比一般人大。”

      郁柯笑了:“是我见识少了,没想到你吃这么多也不长胖。”

      回到宿舍后,卫离首先刷牙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才坐到床上。经过几个小时的相处,郁柯发现卫离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不像自己衣服书包到处乱扔。两个人熟悉了之后,卫离的话也稍微多了些,不像之前总是问一句答两字。

      由于房间太小,两张床挨得很近。卫离还没习惯这张床,夜里有些失眠。他听着咫尺之外郁柯清浅的呼吸声,心里不太平静。

      卫离家里原本并不富裕,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也还生活得体面。他爸妈有爱打牌的毛病,外婆和他自己劝了很多次都不听。没想到夫妻两个越玩越大,最后受人挑唆染上赌瘾,把房子都输了,一夜之间离家逃债,不见踪影。

      卫离当时才十四岁。半大的男孩子,还有白发苍苍的外婆,一老一小连个安身之地都没了。外婆只有租了一间十几平的老房子,跟卫离在那里蜗居了快一年,平时就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和捡废品卖的钱过活。

      他年纪太小,去哪里兼职人家都不要,只能帮着外婆捡捡垃圾。幸亏卫离成绩好,每次大考都有奖学金,学杂费还勉强交得上。上个月卫离走在路上,被聚合娱乐的星探发现,直接给他递了选拔赛决赛直通卡。这对卫离来说无异于天降之喜,但是那时候离决赛只有三天,他也没钱去请老师,只能照着破手机里的视频苦苦练习,从没有一点儿基础到勉强跳会了一支舞。

      不过他被选上的原因并不是那支舞,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课间休息的时候,虞岚娇又跑来找郁柯。她拿着手机很兴奋地说:“小柯柯,你看,这届新生里面又出了个大帅比!论坛里面为他一张照片已经盖了几百层楼了。”

      郁柯不怎么逛学校论坛。他随意撇了一眼虞岚娇的手机,原来不知道是谁偷拍了卫离站军姿时候的侧面照放在了论坛上,底下一堆花痴般的留言。

      【啊啊啊!!!光是一个侧脸我就要高潮了!!!】

      【重金求赏这个小哥哥的联系方式,急!!!】

      【跟这种神仙同班岂不是天天流鼻血啊?】

      【我看这位颜值可以跟大美人郁柯相提并论了。】

      【楼上不要碰瓷,郁柯的美貌是无敌的!】

      【这位跟郁柯不是一个风格的啊……我都要!】

      ……

      啧啧啧,这阵势,以后出道了还得了?

      “我草!”虞岚娇突然爆了声粗口:“这哪个龟孙啊,心里这么阴暗!”

      郁柯凑上去,原来是有一个匿名用户在楼里爆料,说卫离的父母都是赌棍,品行极差,卫离从初中就开始捡垃圾为生,下面还附了卫离捡垃圾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年前的卫离,个子小小的,比现在还瘦很多,提着一个大大的蛇皮袋在垃圾桶旁边拿着一个棍子在翻找,穿的衣服很不合身,脚上一山寨鞋,但身上挺干净。

      听那匿名用户的口气,明显是对卫离十分看不起,说卫离的父母欠钱不还没人品,生的儿子能有什么好教养?卫离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

      可是这哥们儿没想到,女生对帅哥,尤其是身世凄惨的帅哥容忍度会有多么高。

      【这谁啊?说话尬里尬气的,我们小哥哥这么穷还能上英华,已经足以说明他是多么优秀了!】

      【匿名的有本事把自己照片发出来啊!心里阴暗的垃圾!】

      【不是我说,小哥哥捡垃圾都是这么帅!想嫁怎么办!!!】

      【呜呜呜小哥哥好可怜!我要去给他送温暖了,都别拦着我!】

      【没本事的就会拿人家身世做文章。我跟卫离是一个初中的,他家里条件是不好,但每次考试都有奖学金,中考还是我们学校第五名。】

      【怎么办,小哥哥捡垃圾的样子激发了我的母爱。。。】

      ……

      虞岚娇操起键盘加入了保护小哥哥的大军中。郁柯早看出来卫离家可能不太富有,却没想到居然赤贫到需要捡垃圾的地步。再看看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卫离,他正在仰头喝水,手里握着的是一个旧得有点掉色变形的保温杯。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这天回公司之前,郁柯绕道去市中心的百货商厦里,买了一对情侣保温杯。

      郁柯当着卫离的面拆开保温杯精品的包装,杯子一黑一白,黑的上面印着一只小狗,白的是一只小猫,都是Q版的十分可爱。

      郁柯直接把黑色的递给卫离:“我喜欢白的,但只能两只一起买,黑的给你。”

      卫离沉默了一会儿,问:“多少钱?”

      郁柯心想早知道这样就说这是抽奖送的了。他买这杯子根本就没看价格,只有含糊其辞:“十块?”

      卫离看着杯子上的logo,以前他妈妈还没染上赌瘾的时候,有一次过生日送了他一只,很普通的都要一千多块钱,更何况这种精美限量的。

      郁柯见卫离还不接,脸上有些挂不住,直接往他怀里一塞,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桌子上整齐摆着情侣杯。卫离说:“我帮你把杯子洗过消毒了,你还要这个包装袋吗?”

      郁柯看了眼被他扔在一旁的包装袋,摇了摇头。

      卫离把袋子捡起来收好。他刚才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小票,一对情侣保温杯要一万多块钱。

      卫离知道室友有钱,这个价格对郁柯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人家的好意,而且买都买了,他要是拒绝了未免太不识好歹。但卫离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受人恩惠,现在又还不起,只能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

      这几天卫离和郁柯也陆续碰到了一些同期的练习生,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大部分都是刚上高中,还有几个也是在英华,甚至有跟郁柯一个班的。

      等到周六早晨大家正式见面,郁柯才知道原来聚合这一批总共招了三十个练习生,都是为男团预备。

      三十个练习生分成三个小组,每个组十人,轮换着进行声乐、舞蹈和表演训练。聚合最终是想要推出一个七人团体,因此大部分练习生是要被淘汰的。

      郁柯自然是跟卫离一组。他们首先开始上舞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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