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巧克力（家庭教师HITMAN REBORN同人，骸中心，无CP，柿本视角）》奈落13

3、第一章

　　（一）

　　然而最初的称呼却是他的全名，六道骸。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体实验室这里，本来是应该使用代号来称呼包括六道骸在内的我们这些没有丝毫人权的实验品的，但是每个人都用他的本名来称呼他，尽管其中夹杂着诸如畏惧、疏远、轻蔑或是其他什么感情【间隔符】色彩——或许从那个时候、从这个称呼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六道骸是个容貌相当漂亮的孩子，五官精致的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然而却意外地沉默寡言，喜欢抱膝坐在角落看着我们，喜欢看着我们在接受实验后痛苦地满地打滚，喜欢看着我们在偶尔身体情况不错的时候打打闹闹，喜欢看着这一切然后缓缓眨一下眼睛、然后微微偏过头、然后轻轻蹙起眉、然后浅浅地勾起唇角，六道骸喜欢安安静静地微笑着看着这些，看着这些不知所谓的生动景象，就像幽灵一样。

　　我在一次又一次实验后被送回房间的时候，多数情况下总会看到他正在吃巧克力、或是把鼻尖凑过去嗅着手里的巧克力——六道骸似乎很喜欢巧克力，各种口味特别是凤梨味道的——然后小心翼翼地轻轻舔了一口之后闭上了眼睛，脸上慢慢露出古怪的笑容，像是在享受什么、又像是在忍受什么。

　　能够露出笑容这一点本身就很令人记恨，更何况他的一切供应都和我们不在同一个档次。对于六道骸能够很轻易地得到这些东西，得到这些对于我们这些实验品来说几乎可以和幸福对等的、或许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孩子们自然有孩子们的报复方法。

　　孤立就是很典型的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很简单、却几乎很有效。

　　社会属性的生物是要群聚的，这是生存下来的充要条件。实验室里的我们也不例外，自动自发地结合在一起，尽管这其中因为并不团结而分裂成了多个更小的群体互相扶持并攻讦着。然而在我们的牧宰眼中，我们这些实验品依旧统统被划分为了一群，一群围在圈里从不被牧放的、不会反抗的瑟瑟发抖的待宰的羔羊。

　　我曾经见到过许多孩子因为被大家隔离在羊群之外而大哭或是暴走，而这样做最终只会让他们更加无法融合进来我们这个羊群、甚至事情闹大了家族的人进来干涉还会让他们得到不少苦头——可是这样的结果反倒能够让我们这些恶劣的孩子们得到一种很畸形的快乐。

　　啄得对方遍体鳞伤的斗鸡有时也是会忘记自己这样的行为其实除去取悦主人毫无意义，然而自相残杀总还是能够带来变态的愉悦的，其效果甚至可以媲美丙泊酚强效的镇痛作用。如果能将对方踩在脚下，那么向不向上爬这种事情是完全可以不必在意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其实已经被家族改造了，并且改造得很成功。

　　然而孤立这样的行为的有效性却是因人而异，比如羊群的这样幼稚的行径似乎并没有对六道骸造成任何影响或是伤害——他原本便是一个沉静且不合群的孩子，有时候甚至谈不上存在感，简直就像是被他自己先于羊群自我放逐了一样——但是没有人进而对他拳脚相向，尽管这也是能够给与我们这些实验品变态的快感的方法之一。当然这并不是基于同为沦落人的同病相怜。我说过了，我们都被改造得很成功。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对六道骸监视之严几乎只差在他身上贴上“小心易碎、严禁碰触”的标签。被囚禁在这里的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任何机会去接近他，哪怕只是半径3米外。

　　六道骸是这个实验室里最贵重的实验品，待遇比起我们要优渥得多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把这样的高级货弄出瑕疵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受——亲眼见到违反过这项潜规则的实验品的处理程序的所有羊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尽管馋得流口水，但是羊群总还是忍耐着站在一旁没有扑过去抢他的巧克力。

　　那是我们这些下等的实验品不配得到的特殊待遇，也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每个人经受的人体试验各不相同，但是也许那个家伙比起羊群、比起我和犬，至少要好过一些。有时候我看着他手里的巧克力总会忍不住这样想。或许我们所有人承受的痛苦，都只是为了让同样是实验品的六道骸不痛苦，我们的作用大约只相当于基石、最多不过就是所有药物临床试验初期的小白鼠那样。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六道骸亲手毁了实验室、毁了家族的秘密基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