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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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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殿来，那城主似乎跟眼前的清瘦少年熟识，见到少年的第一眼就命令道：“青枝，赶紧把你姐姐救下来。”
少年未看他一眼，目光始终盯着荣挽的方向，稚气未脱的嗓音夹带着一丝不太熟稔的威胁：“不想死的话就放了我姐姐。”
荣挽不惧威胁，甚至于在知道对方是妖之后手有些痒，急不可耐地想动手探探这个妖的实力。
她微仰起头，挑衅道：“我不放，你能奈我何？”
少年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荣挽的这句挑衅而有所增加，他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曲染，嘴角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你不怕死不要紧，但是他......”他用眼神指向曲染，“镖上有毒，不出半个时辰，他必定毒发身亡。”
笑死，这是在用曲染的命威胁她吗？
换做以前，曲染身上受一点小伤她都能急死，可换做此刻，她对曲染死活的在意全取决于他的生死对她的利弊——如果曲染死后她依然能找到师尊，她就没有救曲染的必要。
“你觉得我会在意他的生死？”
少年志在必得的笑一凝，有些不可置信。
明明是地上的人为她挡下了致命一击，她竟能对救命恩人的生死如此不屑一顾。
少年仔细打量荣挽，试图从她脸上探出一丝伪装的痕迹。然而荣挽的一双眸子平静得过分，他甚至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几丝凉薄。
到底有没有伪装，试一试就知道了。
少年从怀里掏出一支飞镖，再次朝曲染的方向发射过去。
曲染才撑着碎月霜勉强从地上爬起半个身子，还没缓过劲来，另一只飞镖又无情飞了过来。
这次飞镖打中了他的左肩，因飞镖的冲劲太大，他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身躯再次被无情击倒在地。
从始至终，坐在折扇上的荣挽都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少年确定了，她不是伪装，她是真的不在意那个替她挡下一镖的少年。
既如此.......
少年双手变换出两把寒光毕现的刀。
只有打了。
他眼里的荣挽不过是一个稚嫩的新手，自信以自己五十多年的修为能轻易取胜，所以招式带了一点漫不经心。
而他对面的荣挽则是用一种谦虚谨慎的态度来面对这场较量，所以在出招前就已经计算好对方此招的伤害，计划好了她该用什么技能来抵挡，接着该用什么技能来反伤。
双刀劈向她时，食火鸟的一技能已经在她周身张开了护盾，那护盾坚韧如铁，与双刀接触到之后只回应了一声清脆的声响，而后连人带刀全被弹了回去。
与此同时，荣挽“呼”的一下蹿到空中，双脚对准敌人的方向，猛地踢了下来。
她的双脚在一瞬间仿佛化身成鸟的利爪，那利爪犹如利剑一般刺向敌人，顷刻间将敌人的胸口抓出几道血痕。
这是食火鸟的第二个技能，主打一个快准狠，攻击力强，适合近战。
敌人被击退后查看胸前伤口一番，再抬起眼时，眸中轻视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刮目相看。
他重新站定，口吻认真问了一句：“敢问姑娘来自何门何派，师从何人？”
荣挽收起折扇落地，手里依然拽着绑缚城主夫人的绳子。
也不藏着掖着，她自报家门：“凤凰山月霞门赤玉真人座下第九个底子，请多指教。”
少年听完大大一愣，握着双刀的双手不由得一颤，接而不禁笑出声。
“是嘛，赤玉真人座下。”
他将“赤玉真人”几个字咬得极重，带着一股复杂的情绪，但是不仔细的话根本发觉不了其中的异常。
荣挽便是那个不太仔细的人，她没注意到敌人的情绪变化，只看到敌人举起双刀，语气发狠：“那就不得不使出全力了。”
话毕，双刀再次劈了过来。这次跟上次不一样，其刀锋之凌厉，势气之逼人，所给予的压迫，足够一个定力不足的人缴械投降。
食火鸟的护盾再次张开，勉强将荣挽跟外界的威压隔绝开来，荣挽在护盾中用冷清溪的技能凝箭，射出去后与刀风相抵。
两股力量在半空中撞击出浑厚而绵长的声响，两方相持对抗，最后相互抵消，消散不见。
笼罩在荣挽周身的盾破了，而敌人则再次被击退了几步，胸口那被利爪抓出的血痕涌出更多的鲜血。
“不愧是赤玉真人教出来的徒弟。”他感叹了一句。
凤还名声在外，无论是仙门还是凡间，就算没见过他本人也听说过这个名字，所以荣挽并不奇怪一个敌人会知道赤玉真人，并且给予赤玉真人这么高的评价。
不过现下凤还行踪不明，还幽城还跟凤还的安危有一定的联系，这敌人又恰好出现在还幽城中，好巧不巧地还有几分厉害，荣挽就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你认识我师尊？”
少年的唇角泛出一丝冷笑，答道：“啊，认识！”
他的双刀泛起一阵冷光，瘦削的面庞浸在冷光中显得沧凉可怖。
他虽因瘦弱的身材导致无法散发出令人生畏的气场，嘴角的讥讽味道却让人忽视不能，他就携着这种毫不掩饰的讥讽说出接下来的话。
“不仅认识，如果我没被他逐出师门的话，此刻的我，还应该唤你一声师妹。”
荣挽：“！！！”
“啊？”荣挽满脸写着大大的疑惑，将她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强大气场压傻了几分，在大大的震撼中思考好一会儿之后，歪头一问：“您是......哪一位师兄？”
她是凤还的第九个弟子，也是凤还最后一个弟子，给凤还当弟子的这么多年，她只知道自己上头有两个师姐六位师兄，除了大师姐二师兄和八师兄，其他师姐师兄她都没见过。
少年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咬牙切齿道：“他在教育你的时候，都不愿把我当反面例子来说道说道吗？”
“不不不！”荣挽知道他误会了，连连摆手道，“一般我才是那个反面例子。”
“......”
“他从来轻视我，我不过他人生中一个污点，不提也正常。”少年话说得潇洒，仿佛真的不在意，可是那脸上的失落还是出卖了他心里的不甘。
荣挽非常不赞同这句话：“师尊他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弟子。”
“呵！”少年再次冷笑出声，“因为被他轻视的已经被逐出师门，算不得他的弟子。”
荣挽想起凤还的种种好，再次坚定否定道：“师兄，你跟师尊之间应该有误会。”
“不！”少年手中双刀上环绕的冷气更甚，“我并非凤还座下弟子，也并非你的师兄，我是李青枝，你只需记住这个名字。”
这次的出击不止刀风，还有急速飞奔过来的人。
荣挽只能快速凝出一把剑，抵住劈下来的刀风。
一招被破，李青枝毫不犹豫再使出第二招，第二招不行再使出第三招。他使出的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气，仿佛不将眼前的人一击致命便誓不罢休。
而荣挽在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师兄之后，便分了心去思考这个师兄跟师尊之间的关系，再加上长久以来受凤凰山友爱同门的思想影响，以至于她的招数不再利落，一心防守而无心反击。
没多久，荣挽就落于下风。
既无心一战到底，那便撤退。
再次挡下李青枝致命的一击之后，荣挽从乾坤袋里掏出了跟斗靴。
从戒律堂逃出来的时候，因为知道是尊主和凤离设的局，所以她根本没用这个装备。
现在紧急撤退，开个疾跑很有必要。
荣挽将靴子换上，一把抓住城主夫人，正打算走，稍想了想之后，还是回头将曲染带上了。
翻出跟斗前，她对李青枝说：“师兄，我们改日再战！”
话音落，也不看李青枝青白的脸色，开着疾跑就将城主夫人和曲染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了。
*
“呼！”荣挽将曲染和城主夫人往地上一扔，对开门的扈二姐道：“二姐，还有活人吃的东西吗？”
扈二姐被地上的两个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一时未答。
“仙君，这......”她指着曲染，“他看上去快死了。”
曲染旧伤未愈再添新伤，目前只吊着一口气，却保持着清醒没有昏迷。他躺在地上，连转动眼珠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天花板。
“啊我知道。”荣挽浑不在意，“还有活人吃的东西吗？”
扈二姐再次忽略了这句话，小心翼翼地问：“需要我去找大夫来吗？这座城还有一位活人大夫来着。”
“不必了，有吃的吗？”
扈二姐用一种“你好绝情”的目光看了荣挽一眼：“他毕竟是您夫君，您不担心吗？”
荣挽不得不放弃对吃的执念，无奈解释道：“我们并非夫妻，刚才是为了让你开门，他瞎编的。”
扈二姐点了点头，并不奇怪，但心里还是担心曲染的伤势：“我还是去请大夫来一趟吧。”
荣挽无奈：“好了好了，等他真快死的时候我会治好他的，二姐，有活人能吃的东西吗？”
扈二姐这才听清这句话般，点头道：“有的，我这就去给你弄来。”
待扈二姐钻进厨房，她来到曲染面前，正视着曲染的眼睛。
知道他重伤说不出话，荣挽只能自己问：“曲染，如果你知道我师尊的具体下落就眨三次眼睛。”
在水牢地时候，他只说凤止跟凤还的去处有关，却没说到底知不知道凤还具体在哪。
曲染倒也诚实，不知道凤还的下落就死死睁着眼睛眨也不眨。
如果他谎称自己知道凤还的具体下落，荣挽自会救他，但他选择了不说谎，有一种不惧生死的诚实。
荣挽再给了一次机会：“如果知道凤止所在何处就眨眨眼。”
曲染终于解放了自己强撑的双眼皮，急急地眨了三次眼。
“行，我给你疗伤，但不会治好你。”
她用绿萝的一技能附上曲染肩上的伤口，打算只治疗他的外伤。
第一个CD用完之后，曲染并没有好多少。
李青枝的飞镖有剧毒，要清理毒素，还要修整创口，需要大量的时间。
反正疼的是曲染，荣挽也不急，起身倒了一杯茶，静静等着CD冷却。
茶未入口，就见一物咕咚咕咚滚到了她的脚边。
这一动静着实将她吓了一跳，那原本好端端安置在手里的茶杯险些稳不住飞了出去。
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心口，她低头往发出响声的地方看过去，就见城主夫人被白绫绑住的嘴巴上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眼巴巴看着她。
荣挽一拍脑门。
差点忘了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另外一个鬼。
“抱歉夫人，凤凰山修士一日不进城，我便不会放你。话说你们做鬼的应该不会饿吧，也应该没有三急，嗨呀，就算会饿有三急，以你夫君对你的爱意，搞不好凤凰山修士明日就能进城，再急再饿，你且憋着，啊！”
说完话，她悠然自得地喝起了茶。
城主夫人再次挪动肩膀撞了撞她的脚踝，在荣挽再次看过来的目光中，她摇头晃脑，呜呜噎噎，急切地想说些什么。
荣挽终于大发慈悲：“行吧！”她施法解开城主夫人嘴上的白绫，“我待会让二姐给你准备几只白蜡吧。”
城主夫人的嘴终于得到解放，第一时间就是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气，待气喘匀了这才说话。
“仙君，我不急也不饿，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赤玉真人的下落，我知道。”
荣挽偷来的片刻悠闲突然被这句话打断，刚抿进嘴里的茶都没来得及吞下去就连忙问:“当真？”
城主夫人点头道：“不仅赤玉真人，还有赤玉真人的大弟子，哦应该是你的大师姐吧，她的下落我也知道。”
荣挽急急将口中的茶咽了下去：“在哪？”
城主夫人道：“刚才你不该急急走的，他们都在青枝手里。”
荣挽一时没反应过来城主夫人口中的青枝是谁。
“他已经杀了你大师姐，下一个目标就是赤玉真人。”
荣挽一惊：“谁？”
城主夫人看着还未反应过来的荣挽，一时对凤凰山月霞门的整体智商产生了怀疑。
“李青枝，他刚才不是自报大名了吗？”
荣挽不是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只是不相信城主夫人那句李青枝杀了大师姐凤览青，所以选择了自欺欺人。
她保持着怀疑，猛地起身，居高临下地问：“你说他杀了我大师姐，可是，我们同宗同门，我倒罢了，毕竟我们都没见过，谈不上什么感情，他对我舞刀弄镖倒不奇怪。可是大师姐一直在凤凰山，他们相处的时日必定很多，如果他真是我师兄，就不会做出伤害大师姐的事。”
虽然她不喘气的辩解了这么一大段，却正是她不自信的表现。
自大师姐丢魂回山，她日思夜想，无论怎么想都想不通大师姐这般实力的人，为何会输得连魂都没了。
她把这世上所有比大师姐强的人都怀疑了一遍，包括凤凰山尊主。
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敌人可能比凤览青弱，却是凤览青不忍下手之人，她手下留情，以至于败下阵来。
就比如她刚才在知道李青枝是自己的同门师兄之后，变得无心应战。
但她还是不信，所以把矛头指向了城主夫人。
“李青枝刚才叫你姐姐，他是你的弟弟对吧，你是想帮他把我引过去对吗？”
城主夫人道：“他是我的弟弟，因而我不愿他在迷途越走越远，我希望有人能阻止他，仅此而已。”
荣挽还是不信：“我不知道他为何会被逐出师门，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至于让他恨到杀了自己的师姐和师尊。”
城主夫人抿了抿唇，语气平静道：“你错了，正是因为他不恨他们，他们才有被杀的价值。他不是因为恨而杀人，而是因为爱而杀人。”
荣挽一惊：“什么意思？”
“姑娘知道什么是妖吗？”
这话一出，万灵卷里那些求知欲旺盛的灵使们纷纷窜了出来，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荣挽道：“我知道，妖乃人修练而成。”
“那仙君可知，人如何才能修炼成妖？”
荣挽道：“不知！”
城主夫人笑了笑，道：“仙君可知，曾经叱咤风云的妖神，是通过杀死自己所有至爱才成为神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