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我师傅是茅山大佬》foronething

10、第十章 因为割的是为师的手啊，你个混账东西……

　　“你一定好奇，为师并没有教过你那种操纵火焰的术法，而你却无师自通对吗？”九叔面带笑容，打算给林觉释疑解惑。

　　林觉便顺水推舟隐瞒了关于系统的一切，这样也好，正可为他免去许多麻烦。

　　“是啊，师傅，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会了，而且每次施展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好像被放在火架上烘烤，丹田处更是疼痛难忍。”

　　“好奇怪啊？”林觉蹙眉，佯装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

　　“嗯……”九叔点点头，重新拿起了煤油灯，沿着石廊往回走，语重心长道：“那是因为红莲业火术在我们整个茅山派，都是一种讳莫如深的术法，也是最无往不利的术法。”

　　“但修炼此术法需要的不仅仅是天赋和血统，最重要的还是要下得了苦工，潜心研习相关的口诀心法，才有望入门。”

　　“想当初，人妖鬼三族大战，许多先辈英烈为了扭转乾坤，不惜以身犯险修炼此术，希望为人族挣得一席安息之所，可惜，盲目贪功心切，忘记了玄门中最重要是调息养气。”

　　“所以终至功败垂成，身死魂灭。”

　　“人妖鬼三族大战？”林觉从小在这个世界长大，并未听到任何人提起过这场战事，难道还有很多是他不知道的？

　　“也难怪你不知道，”九叔顿了顿，满脸愁绪的望了望头顶的穹顶，星星点点，璀璨若银河，“那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而知道此次大战的修士也早已入了轮回。”

　　“连为师也是从你师祖口中听到了一些零散的细节，恐怕再没有人能回忆起那场战事的惨烈了。”

　　九叔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石廊尽头的王座。

　　“如此多的师祖为此献出了生命，那么又是谁力挽狂澜，为我们人族争取了一席之地呢？”林觉表示好奇，追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来，跟为师来。”九叔深深看了一眼林觉，语气有些自豪的将他带到了石门壁画前。

　　抬手指着壁画认真的问道，“小林子，你觉得这副画怎么样？”

　　“这个嘛？”林觉有些为难，他多少猜出了壁画上所绘的应该是为茅山一派做出重大贡献，且不可亵渎的宗师奇才。

　　不过那长发火焰男，虽在诛杀妖邪时，气势令人尊崇。

　　可林觉总感到他的动作过于干脆利落了，看上去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类的情感，仿佛是一个以杀生为乐的战争机器。

　　九叔看林觉不好意思直抒心意，所以为了让他放宽心，说道：“无妨，只管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为师保证绝不会责怪于你。”

　　林觉这才回道：“壁画里的前辈虽然术法精湛，能令每个遇到他的妖邪肝胆俱裂，甚少反抗，可徒儿觉得这位前辈形神看上去总是有那么点别扭，怎么说呢？”

　　林觉摸了摸下巴，低头想了想，说道，“就是有点过于冷血了。”

　　“这位前辈好像已经彻底脱离人类的七情六欲，单纯只为追寻弑杀而活，令人感到的不仅是尊崇，更多的是恐惧。”

　　“嗯，”九叔颇为赞赏的点点头，“不错，能透过简单的表象看到本质，很好。”

　　“嘿嘿……”林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九叔继续说道，“你说的的确没错，这正是我们茅山一派，上一届的灭魂师，也是我们茅山派，乃至整个人族最大的功臣，可惜后来他过于痴迷提升红莲业火术法的层级，而不能修炼出同等的心诀气息。”

　　“终至走火入魔，坏了天生的好根基，哎……”九叔惋惜的叹了口气，说道。

　　“所以，”九叔定定地看着林觉，有些期待的问道，“为师今夜带你来此的目的，你可领悟了？”

　　“啊？又考我？”林觉腹诽，顺便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师傅啊，咱能不能出个新招啊，总是动不动就要出个总结，说个心得的，哎，您当是开座谈会呢。”

　　不过抱怨归抱怨，这总结嘛，还是要做的。

　　林觉快速的想了想，得出以下结论。

　　“师傅，您引徒儿看了这么多可怕……”

　　“嗯……？”九叔眯起眼，沉声嗯了一声。

　　林觉立刻嬉皮笑脸的话锋一转：“哦，不可怕，不可怕，是开眼界，大开眼界……”

　　林觉尽量将语气弄得夸张些，好用来显示此行自己是多么的受益匪浅。

　　九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林觉暗暗松了口气。

　　再次开口，已经学会了斟词酌句。

　　“师傅您不辞辛苦，宁愿牺牲掉自己的休息时间，来领徒儿开开眼界，徒儿简直是感激涕零。”

　　“而且师傅您的用意更是苦心孤诣，曲高和寡，呕心沥血……”

　　“少拍马屁，照实说。”九叔瞪了林觉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林觉这才重新捡起方才的话头说道，“师傅领我来，煞费苦心说了这么多，第一：无非是想让我不可急功近利，贪图术法的修炼，而忘了心决的重要性。”

　　“不然很可能就会步这位前辈的后尘。”

　　“这第二嘛，”林觉顿了顿，观察了一下九叔的脸色，嬉皮笑脸道：“我猜，师傅可能是要夸夸我，成了咱茅山派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而且，等四目师叔再来咱们义庄的时候，师傅你也可以和他好好炫耀一下了，对不对呀师傅？”林觉挤眉弄眼的笑道。

　　“师傅是这个意思吗？”九叔冷哼了一声，佯装生气沉下了脸。

　　林觉立刻变得无比乖巧，低头扣着手指，嘟嘟囔囔小声嘀咕，“那是因为什么？”

　　“哎，你呀，”九叔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为师是想告诉你，做任何事都要沉得下心，保持基本的理智，像你秋生师兄一样，动不动就意气用事，怎么能成大事。”

　　“如果你失去了最初沉稳，善思考的天性，就算修炼了如红莲业火这般厉害的术法，恐怕也是无用，可能到最后还会害了你啊。”

　　九叔恨铁不成钢的戳了一下林觉的脑袋。

　　林觉这才反应过来，九叔可能是因为他下午出手修理王掌柜那个混蛋儿子，在教育他。

　　思及此，几乎不假思索的回嘴道，“那还不是因为他那张臭嘴实在令人讨厌，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我再不出面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呢！”

　　“你呀，你呀，首先：他话虽难听，但也说的是大实话，”九叔不无惆怅的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命运感慨，然后又有些严肃的说道，“这第二，你也不能因为受了一些言语上的屈辱，就轻易对一个凡人之躯施展红莲业火啊。”

　　“孩子，那可是连修炼千年的邪修都无法抵抗的业火啊？！”

　　林觉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个抱有大慈悲心的人，否则也不会甘愿一辈子守在义庄超度亡魂。

　　可是他不能忍，他只知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道理。

　　别人敬他一分，他礼让三分，当然若是别人敢冒犯他一分，他也会千倍百倍的讨还回来。

　　九叔看他低着头，只管沉默，以为是自己教训过了头，伤到了林觉的自尊心。

　　于是再缓下了语气，劝慰道，“不过你也不必为此过分自责，我第一眼看到那孩子的时候，就看到他印堂发黑，命不久矣，可能他命里该有此劫难。”

　　“哎……，到底是不修德行，酿下苦酒，自斟自饮罢了。”

　　九叔叹息一声，话锋一转，突然说道：“来，把手伸过来给为师。”

　　摊开了左手，而右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冒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

　　林觉吓的朝后一缩，惊怕的问道，“师傅，你要干嘛？”

　　“不是说，那黄毛的死不怪我嘛？您怎么还拿刀吓我啊？”

　　“为师不是要为王掌柜公子的事罚你，而是要传你红莲业火的心法口诀。”九叔有些心累的看着他这个平日聪明透顶的小徒弟，突然变得这般不开窍。

　　“那也用不着动刀子吧，”林觉连连摇头，“师傅您可知道的，我最怕疼了，要是为了修习术法必须做出流血牺牲，那我可不干了。”

　　林觉脸色惊变，皮笑肉不笑，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

　　正准备撒丫子就跑，早已被九叔一个扫腿拦住，摔在地上吃了个狗吃屎。

　　九叔笑眯眯举着刀子，凑到他脸边，那样子别提多吓人了。

　　“为师又不是要你的命，不过是取你手指尖的一点血，开启红莲业火术的无字心法决罢了，有什么可怕的？”九叔语气轻松，就要动手。

　　而林觉当然知道，所谓的心法决对他而言可有可无，他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努力为民除害，消灭鬼怪，积累功德绩点罢了。

　　哪里用得着取血！

　　于是一边大呼：“救命啊，我师傅要杀人了。”

　　一边不管不顾用手一挥。

　　只觉一阵温热流过手臂。

　　睁开眼一看，一手的血啊。

　　可是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林觉摸着手掌，口中嘀咕：“哎，怎么一点也不疼啊？”

　　“因为割的是为师的手啊，”突然一边传来九叔咬牙切齿哎呦声，“你个混账东西！”

　　林觉这才发现九叔正半仰在一边，用手捂住手臂，死死盯着他。

　　那眼神好像要吃人。

　　林觉吞了吞口水，缓缓挪过去，用商量的口吻说道：“师傅，您看这血流都流了不用也可惜……”

　　“要不然您滴两滴在上面……”

　　“……”

　　九叔被他气的险些昏过去。

　　要是能用我的血，还用什么灭魂师啊。

　　那可是只能用最纯正的血统才能开启的无字天书啊，你个混账！！！

　　林觉撕下一块衣角战战兢兢想靠过来给九叔暂时止血，半路突然打了个喷嚏，懵了半日，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师傅，您是不是在骂我呀？”

　　那表情装的，要多无辜就多无辜，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九叔彻底被他气倒，干脆生无可恋的躺倒在了门口的石板上。

　　苍天呢，我的徒弟怎么觉醒了上乘术法后，突然就变得脑袋不开窍了呢。

　　难道我林凤娇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今天特地来还他们三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