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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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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1925年9月25日,Morfin Gaunt在魔法部的审讯结束十一天后,在这个寻常早秋清晨的前夜,有些人的命运在这千年后的时空进行了第一次交错,带来了某些细微而影响深远的变化。与三个多月前相比,一夏的阴谋涌动之后,英国魔法界看似平静如无波水面的局势下,开始有暗流潜伏,然而巫师们的好时光依旧如流水一般过着,充斥着魁地奇的惊喜与小小的意外。
早秋阳光虽则灿灿如金,这天清晨却有雾,巫师某种方面来说的确可以改变气候,即使只是局部的——湿滞的空气被巧妙地隔绝在室外,漏进窗玻璃的正是那为人称道的绝妙阳光。在这样的光线笼罩下,Morfin Gaunt一手撑着下颌,捏着还搁在残余小半燕麦粥中的勺子。他的黑发湿润,有几缕粘在颈侧,正是这被雾气沾染的湿润昭示了他夜不归宿的事实。Merope Gaunt走进餐厅时正看见这样的情形,她在餐桌边站定,放下了手中的魔药,随着玻璃瓶底和木质桌面接触的轻响,Morfin Gaunt笔直垂下遮掩住一半眼珠的睫毛抬了起来,其下的视线转向立着的少女,用了一小会时间才找准焦距。
Merope抿唇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兄长,终于说:“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现在简直糟透了。”
她的兄长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只有熟悉的人才看出来他的动作驱于倦怠的缓慢,很不幸Merope发现了这一点。她把刚做好的安眠魔药又向兄长的位置挪近了点,直盯着对方如发丝一样湿润的淡紫色眼眸——为什么会湿润呢,难道也是沾染雾气的缘故?
Merope没有细想,她挥舞着魔杖向Morfin丢了几个干燥咒和温暖咒,女性暴躁的声音贯穿了客厅:“喝下魔药去卧室,现在,立刻!马上!”
……
事实上暴躁的少女蛇自己还未用过早餐,从亏待身体这方面来说她其实没有责备兄长的资格,不过女士的不满通常不需要理由。Merope Gaunt坐在萨拉札刚才的位置,她的手越过面前自己的早餐,拿起勺子搅了搅剩下小半的燕麦粥,随即嫌弃地把碗推开。
【糟糕的发挥……】有嘶嘶的声音从她衣服里传出,Merope毫无讶色地撕开面包,好像有蛇盘据在她脖子上是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白色的蛇类脑袋从衣襟探出,转向一侧,整个蛇身开始向那侧肩膀爬行,Merope咽下面包,以某种微妙的语气说:【我以为你会惊讶于Morfin会做饭这个异闻。】
【存在即合理。】小蛇嘶嘶地回答,它优雅地沿手臂的衣褶滑下,着陆在桌面。
它爬向燕麦粥。
【Nica,你刚才说‘糟糕的手艺’……】
【可我饿了。】这条被Merope取名为Veronica【维罗妮卡】,几乎见证了昨晚大半事件的小白蛇说:【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惊吓……】
Merope不以为然地看着小蛇:【我只是让你替我和Riddle把风。】后面的事,她一件都没有指示过——谁能料得到呢?
小蛇同样不以为然地从燕麦粥里抬起头,它的语气听起来像咂着嘴:【真够糟糕的……但Merope,我必须提醒你,】它的语气庄重起来,【你以后看见的Riddle,不再是Tom Riddle小傻瓜了。】
【啊,多谢】Merope以手指搔着小蛇的肚子,看着它颤抖着松脱了力气翻身滚进燕麦粥,淹没在粥体中。
这个位置逆着光,少女唇角的弧迹缓缓沉入早秋的雾霾中。
其实室内的空气依旧冷而湿:你以为魔法能有多神奇?
它不能挽救任何一个注定离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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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unt宅的早餐时间陷入了某种如湿雾般无孔不入的阴沉情绪中,与此同时,周末Hogwarts也正是早餐时间。
礼堂的天花板如实地呈现出今日的天气,但一礼堂嘈嘈的生气很好地消弥了糟糕的气候带来的不佳心情,因为是周末,相当一部分学生没有按时起床用早餐,也只有极少人注意到教师席上不同寻常的气氛。
孩子的笑声,如同阳光,刺破阴霾。
虽然这么说,但这时候即使有人愁眉神锁,看起来也不值得奇怪。
上任已一个月的变形术教授暨格兰芬多学院院长阿不思•邓不利多教授匆匆走过大厅,他扶着眼镜,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大厅里的计分沙漏。四个学院的沙漏并列在一起,不同颜色的宝石记录着学院分。这时候才开学一个月,各学院的分数还没有明显的高低差异。但邓不利多知道,昨晚格兰芬多的学院分出现了无法解释的变化,这让年轻外貌的教授不由皱起了眉。
虽然少了五分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在昨晚格兰芬多没有夜游的学生被巡逻的教师抓住扣分的情况下,这五分是怎么被减扣的,这让邓不利多迷惑不已,这样的迷惑也笼罩了其他的教授们。
早餐席上所有的教授都经过回忆,确认自己没有在宵禁之后扣过格兰芬多学生的分数——这个时间是由迪佩特校长翻找城堡的扣分记录得到的:凌晨三点多,这让邓不利多陷入了更深的困惑里。
“你知道,Hogwarts的扣分体系实际上是由这座城堡监督着的——别惊讶,它的确有一定的‘活着’的特征,不过并没有独立思考的智慧。”魔药学的斯拉格霍恩斯教授对他说,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毫无理由的扣分,还有无对象的扣分是不生效的,比如我在梦中嘟囔再多次‘格兰芬多扣十分’也没有实现过。”斯拉格霍恩斯教授因为自己有着绝妙幽默感的举例而满意起来,他拍了拍邓不利多的肩,摇摇晃晃地往地窖走去。
他又回头补充:“但阿芒多(校长迪佩特)那里或许能查详细扣分理由?不过,阿不思,我不赞同你这么做。”
为了五分而麻烦校长、调动档案,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
邓不利多向同僚致谢,他依旧站在大厅里面对着沙漏。
如果不是早晨发现了夜间分数的变化,想到了解一下是哪个学生夜游被发现而询问了同事,发现这状况,邓不利多自己也不会太在意这五分的。
姑且存疑。
栗发巫师扶了扶眼镜,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