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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心是热的 ...

  •   “叮铃叮铃”学校的放学铃声响起在校园里。
      老师在讲台上叮嘱学生们按时回家做作业,说完就走出教室。
      台下的同学们都早早的收拾好书包,三五结对的走出教室,即使他们都会在校门口分开,各自回家去,但这种行为好似已经成为习惯了。
      而坐在一个角落里的男孩子却没有人邀请他一起,自己一个人默默收拾好书包,朝学校后门走去。
      熟悉的路径,不知独自走了多少回了。
      小路两旁空荡荡的只有参天耸立的梧桐树,路上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温棋并没有感到不害怕,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走在这条长长的路上,同时他不知道在空荡的碎石小路上,接下来迎接他的回事什么?
      汽车碾压石子发出了“咯吱,咯吱……”打破了原本平静的小路,也惊扰了树中的鸟儿,它们站起身铺展着翅膀飞向了碧蓝的天空中。
      车子开的很快,几个呼吸就停在了温棋的面前,这时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快速的用麻布口袋把温棋绑到车里。
      这时车速更快了。
      亚麻色的口袋,透过狭小的缝隙还能看见光模糊的影子,温棋睁大眼睛去瞧闪着五彩的小光圈,不吵不闹。
      车子里很安静,静的都可以听见彼此沉重的喘息声,以及偶尔碾压路上被随意丢弃的瓶子所发出来的声音,而车上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浓郁的可以呛死人的烟味,似乎车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整包整包的吸。
      不知行驶了多久,久到温棋都觉得会一直这样开下去,但路都是有终点站的,车停了。
      车门刚打开,香烟燃烧的气体悠悠然的升上空中,慢慢的消散在无尽的空中,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哗哗哗”声,是风来了,还带着果木的清香。
      此时,天空一碧如洗,白云朵朵,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如同情人般耳鬓厮磨,而远处墨蓝色的山峰在腰间围了一圈白色丝滑的绸子,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清隽书生,以绝艳之姿迎着久违的旅人。
      颠婆的山路,弯弯拐拐,温棋的肚子被男人宽大的肩膀顶着抽疼,这一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的接受者,命运的安排。
      而扛着温棋的粗壮男人海子也是奇怪,这小孩怎么一路上不哭不闹的,他们也没有给他用药啊!海子害怕真的出事,加快了脚步,向着半山腰的小木屋走去。
      小木屋是以前住在山上的人修建的,不过已经废弃了多年,四面的墙角都布满青苔,整个房间阴暗潮湿,但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来。
      温棋是被仔细地放在草垛上的。海子有些担忧的看中了一眼,走到一个头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跟前,小声道“山哥,这孩子一路上都没个动静,要不打开看看。”
      一个矮瘦的男人良子也帮着说道“是啊!我们只图钱,不能害出人命,要不我蒙着脸看看。”
      山哥思索了一会,点着一支烟吸了一口,又看了看躺在草垛上小小的身影道“行吧!那你注意一点,我们出去等着,有事就叫。”
      其实他们三个人也是第一次干这种非法乱纪的事,但他们缺钱很缺,缺一大笔,而这一大笔钱让他们用一生的时间去赚都不一定赚的回来。
      良子随意的扯了一块布,蒙住脸,走到草垛边“别怕,我就看看。”
      小心的打开系在袋子上的麻绳,就瞧见温棋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似乎心里的罪恶在此时平息了,如同镜面的墨黑色眼珠子倒映着他不可见人的嘴脸,男人心里产生了厌弃感,而温棋的嘴被一块布撑得很大,细嫩的皮肤都是鲜红的。
      良子指了指,那块白色的布“我把这个拿开,你别叫。”
      温棋依旧安安静静的,只是轻轻的眨了一下眼睛,鸦羽颤动,鸟鸣四起,男子痴痴的看着如同刚绽放出整个花骨朵的牡丹,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映照出绯色,那娇艳欲滴,青葱可人的模样,使人深陷它的美中,而它也没有不吝惜自己美,就静静地窝在那里,待人观赏。颤抖着手指拿开了那块堵在嘴里的布,温棋只是轻轻浅浅的踹了一口气而已。
      良子疑惑不解又有些心疼,不解他眼中的平静,心疼他小小年纪就有这样惊险的遭遇,但自己也没办法啊!
      语气温和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或者有什么想吃的?”
      温棋闻声只是摇摇头,头挨着身下干枯的枝桠,因着动作,碰到了坚硬的梗有些刺疼,但很真实,很温暖。
      良子看着乖巧的小孩子有些不忍心,但想了想心里也只能叹一口气,“行吧!我就不把你捆着了,但你也别试图想着逃跑,这附近都是树林,你一个小孩子走不出去的,如果饿了就叫人。”
      在临踏出门最后一步是,转过头道“你放心,我们只要钱不会伤害你。”
      原本以为小孩子不会说话时,听着后面传来稚嫩而沙哑的声音,说的很轻“谢谢”
      小木屋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山风穿堂而过,掀动了残破不堪的木门,发出沉重的咯吱咯吱声,而这时早早躲在东边小角落里的松鼠也跑了出来,似乎一点也不怕这个人,因为这是它的地盘,鼓着肚子,怀揣着一颗坚果,松鼠睁大圆滚滚的眼睛,温棋也睁大圆滚滚的眼睛一大一小相互对视。
      隔着一堵墙的外面,松软的地上堆积着一地的烟头,每只烟头都被烙上深深的印记。斜对着坐的两人,都被彼此的吐出的烟雾紧紧缠绕着,此时从对面的山头吹过来一阵猛烈的风,烟雾消散,他们回归现实。
      山哥拿出花大价钱搞来的卫星电话,又拿出了那张写着赵烟渺电话的白纸,打了过去,听着电话连接的忙音,那只拿在手里的烟簌簌的抖落下烟灰。
      等,直到那支烟带着滚烫的气息席卷手指时山哥才惊醒了过来,看了坐在对面的海子,又拨打了一边,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容不得他们退缩,然而这一次时终于通了。
      电话那头的赵烟渺极其不耐烦吼道“谁啊!”山哥明显被吓到了,身体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的儿子温棋在我们手里,准备好一百万赎金,别想着报警否则撕票。”
      这番威胁的言语只换来了电话那头赵烟渺踹着粗气的谩骂声“疯~子啊!你们随意。”没等电话那头的绑匪做出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又投入到新的一轮更加猛烈的翻滚中了。
      反观山哥像是被吓傻了,呆呆地坐在小凳子上,依旧保持着拿手机的动作。
      海子感到很奇怪,轻轻在山哥面前晃了晃,反应过来的山哥这才像洗脸似的摸了一把脸,喃喃道“这他妈的,也太刺激了。”
      山哥结结巴巴说了一片刚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对话以及自己听到的喘息声,海子也沉默。他们打算再等一个小时,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打过来。
      可是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一个小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电话还是静悄悄的窝在小凳子上。
      时间到了,山哥竟犹豫退缩了拖延打电话的时间,因为他在心里对赵烟渺竟生出一股怯意,事后又无比唾弃自己的想法,心里暗骂自己一顿又做了些心里暗示,以及掐了一把大腿外侧,才鼓起勇气打通电话,这一次他先发制人,严声恐吓道“你想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
      赵烟渺在看到陌生电话号码是还感到挺奇怪的,以为又是自己那个夜店小伙伴打来的,也满不在意的接听了,可结果竟然是对方的威胁,没有对方想象中的愤怒,反而呵呵大笑道“真在你们啊!想撕票就撕呗不用手下留情,需不需要我给你们提一提意见。”
      山哥惊了,怒了“你这是以为我不敢吗?”
      赵烟渺没有生气,娇嗔了一声道“哟~生气了,也不要朝我吼,难得的好心情就被你这一嗓子破坏了,真是的。挂了我还有约会呢?”
      女人浓艳的妆容下依稀可见倾城之姿,轻笑下,殷红的嘴唇,健白的齿贝交响出万种风情,而透着这副好看的外相里面尽是薄情与暗讽。挽着身边的男人走进一家富丽堂皇的西餐厅。
      俊俏的男人皱着眉,不安道“烟儿真的不管吗?那要是真的怎么办?”
      “是真的又怎样,不过就是贱命一条。”女人的凉薄其实男人一直都知道,可是那是她的亲身骨肉啊!明明上一刻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却在这一刻像是重新认识了眼前的女人,不经身体打起寒颤。
      这下山哥也没法了,总不能干耗着等啊!他们急需。
      心一横,三个人商量着还是找他爸吧!h市有名的富商——温铭华。
      温铭华很有钱,那是一个银行卡上面的数字多得他们三个想都不敢想。
      在屋内草堆上的温棋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倾斜着脑袋,眼睛含着温暖笑意的看着那只呆呆的松鼠。
      那只松鼠是真的不怕人,就趴在不远处捣鼓它珍藏的松果,呐,眼睛瞪得极大,还从那为数不多的几个松果中还挑选出一颗饱满的果实推在温棋的面前,似乎是炫耀般,眼睛黑滚滚的就像一面清澈的镜子,在那里面温棋找到了自己。
      一张脸搁在草垛上侧压着,脸颊上为数不多的小肉肉因着挤压,挤出了一块软糯的小汤圆,红扑扑的瞧着就让人想在这上面咬上一口,而眼睛大大的黑黑的似一颗明亮的黑珍珠,也似一面镜子亮的惊人。
      此时,夜已深,森林的里的生命们都纷纷出来活动了,它们放肆的在这片广袤的林间悠荡着,欢笑着,时而一阵清幽的风拂过片片脆嫩的青叶,发出窸窸窣窣的沙沙声,它们伴着风玩耍,追逐。清风,明月,我畅游此间,我潇洒欢快。
      晨光熹微,林间只是透着点点稀疏的光线,雾气尚未消散,清晨的凉意还能穿进骨子。舀一捧清泉,穿进肚子,昏昏欲睡打着呵欠的人儿以及慵懒的从温暖窝里爬起的松鼠们立刻精神百倍。
      良子收好那封信,信心满满的出发,待把那封自以为是威胁的信,通过各种隐蔽的方式放在了温室集团的客服小姐的桌上时,他以为他们成功了一半,因为他们索要的钱,在温铭华眼中只是毛毛细雨般激不起一层浪花。
      其实良子也希望能够早点结束,他们能得到钱,小孩子也能够回家,待一切结束了,他会去承担自己犯下的罪恶。
      走在热闹的街市,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闻着扑鼻而来的板栗的清香,良子停下了脚步,走了过去,掏出了为数不多的钱,称了半斤,这是他给小孩儿买的,想着小孩儿从昨天到现在应该都没有吃饭,这个他应该会喜欢吧!想着想着良子笑了。
      迈在一条阳光铺洒的的路上,良子就是那个散着光,能给人温暖的人。
      回到熟悉的山间,看着坐立不安的的两人,以及一地的烟头,良子愉悦的心沉了下去。
      良子重新扬起笑容走上前道“哥已经把信送到他爸公司了,今天应该就有消息了,到时候我们就有钱了。”
      山哥似乎也被良子的笑容感染了,望了望良子身后广阔的森林,重重的拍了拍良子的肩膀,轻松的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
      缓慢的推开那扇破败的门,门轻缓的发出沉重的咯吱声,良子看着依旧窝在草垛上的小孩子,在那破布下掩藏的嘴角弯了弯。
      而那只松鼠早在听在响动那一刻又缩回去,其实它不怕的只是那个眉目含笑的温柔少年人。
      良子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的走在温棋的身边蹲下,拿出那包放在衣包里的板栗,拿出一个色泽光润,饱满的板栗剥,道“想来你应该是饿了,这个是我今天买的还是热乎的你尝尝,别饿着自个。”
      温棋感到眼前那个男人身上散发的善意,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但他应该是感激的吧!
      看着眼前板栗的果肉,以及它散发的香甜气息,温棋默默地看着没有去尝那颗板栗的味道,但他知道一定很甜很甜,是甜到骨子里的那种甜。
      热气散去,香甜的气味慢慢消散在空中,良子举在手里的那颗板栗没有了最好的味道,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站起身道“饿了就跟我说,就在外面儿。”
      时间就这样缓慢的滑动着,转换盘总归会沿着一条路走去。
      今天上班迟到许久的温铭华就被一脸焦急的秘书拦阻了去路,弯着腰道“老板,棋少爷出事了。”毕恭毕敬的呈上了那封信。其实秘书早在一半小时前就接到了这封信,也看了里面的内容。不过并没有马上打电话告诉温铭华,毕竟温铭华是真的不喜这位棋少爷,以他的脾气是不会管的。
      这不,果然。温铭华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秘书的头顶的发型道“你看我想警察吗?记住我请你来是工作的不是让你多管闲事的。”
      甚至于没有问出了什么事,而是一句话否决了全部的可能
      默默站在身侧的秘书心里直后悔,叫你多管闲事。
      整个公司的员工都知道温铭华有两位公子,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日后温氏集团的继承人,而另一位就轻贱多了,温铭华根本不允许公司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温棋这个人。温棋温弃,温家不要也不承认的孩子。
      就这样山哥他们继续守着电话,抽着烟等啊!等啊!但电话始终都没有响过,安静的躺在那里。
      另一边,他妈妈的男朋友一边在房间里来回的阔步,另一边上下两张嘴皮子不断地来回颤动着,而握在手里的那部翻盖手机,也随着手里的力度“咯吱”作响
      顾维心里矛盾的想究竟该不该报警,报警的话赵烟渺肯定不高兴,要跟他大吵大闹,不报警的话那孩子该怎么办啊!
      他对赵烟渺的感情很复杂,他喜欢她的矛盾,又害怕她的凉薄,那种凉薄似乎是天生刻在赵烟渺的骨血里。她对谁都一样,对他,对温棋,对她其他的欢好之人,不即便是她自己,也不例外。
      在他记忆深处仍记得那一夜,疯魔的赵烟渺,到现在顾维都必须承认对赵烟渺是惧怕更多。
      警察局这边接到报警电话,都两眼发蒙以为是假报警,最终打电话跟温棋的妈妈赵烟渺,打了也不知多少遍,才通了那么一次道“请问温棋在家吗?”
      嘴里叼着烟,坐在沙发上,懒懒散散的背靠在椅子上,红唇轻启沙哑的声音,又显得柔情似水“你谁啊!”
      “你好赵女士,我们是xx分局的,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家孩子被绑架了,想问一下是不是真的?”
      女人拱着腰,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抖了抖香烟上的灰烬,随着大幅度的动作松散的吊带睡衣,滑落在肩膀上裸露出性感的锁骨,而那精致细腻的颈子上还印着朵朵绯红色桃花,这些都昭示着前一刻似乎发生了什么“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们也别再打给我,烦死了。有事也当没事,大家都轻松,你说是吧!警官。”说完就挂了电话,红颜的嘴唇再次叼着香烟,就这烟蒂吸了一口。
      一旁在沙发上已经坐了好一会儿的男人,浑身都散发男性荷尔蒙气息,手指轻佻的勾起赵烟渺的下颌,他可不怕赵烟渺的狠劲儿,反而喜欢的紧,反问道“你真能狠心。”
      赵烟渺不甘示弱的,朝男人的脸就吐了烟气,妩媚婉转道“你真会说笑,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怎么配对得上狠心二字呢?”
      而刚才电话另一头的那个警察愕然的看着手里的电话,万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警察是一个还没有成家的刚大学毕业的女生,对婚姻,对家庭,对孩子都还处于一种懵懂的阶段,但也知道赵烟渺这种行为令人不耻。
      警方展开一系列的侦查行动,寻找温棋。
      而另一边,山哥他们面对久久静卧的手机也是无可奈何,竟一时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最后的最后他们还是再次打了电话过去,不过这次是不一样的,依旧是久久的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山哥竟习惯性的多打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知道这个女人不一般,一般人可能驾驭不了。
      电话难得的打通了,山哥就赶紧把电话放在了温棋的耳朵旁,用眼神示意温棋不要乱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赵烟渺声音,即使是骂人也带着水乡女子的娇柔,听在耳朵里也是舒服的,听着熟悉的呼吸声,说话的语调使温棋的心跌的很沉很深。那些个不带一个脏字的话听在温棋的耳里却犹如一道道辫子,抽打自己的皮肉,皮开肉绽,撕心裂肺的疼。
      最开始的时候心里应该是报了一点希望的吧!
      温棋的嘴微微张开无声的说了一句“…”,眼里的泪水顺着脸颊不断的流进了草垛里,消失了,而他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光。
      温棋注定是不幸的,他不该出生,不该长大,也不该性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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