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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拒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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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坤一想起来就气得想拍桌子,可看见眼前梨花带雨,万般柔弱的女儿,咽了口口水,忍下这口恶气。
林坤这么一说,林初月反倒是有些想听了。也不故作姿态,奇道:“他说什么了?”
林坤道:“你呀,往日跟在宋文山后头,池阳城里谁不说你热脸倒贴,行为孟浪。当然,爹爹不是说你不好,稚女懵懂,为着情爱,行为大胆些也无妨。”
“可那宋老头上门提亲,一脸轻视,桀骜之意。居然说什么,商户之女,上赶着给宋文山做妻,便是做妾,都是你的荣幸。要不是看在他是宋文山的爹,我早叫人打死了送乱葬岗!”
“宋文山不过是中了状元,还没得道呢,看他家的模样,活像是鸡犬升天!乡井市民,井底之蛙。”
林坤说的口渴,喝了口茶,又道:“如此人家,原是配不上我的女儿,但是既然月儿喜欢宋文山,我看那宋文山与宋家其他人也大不相同,嫁了也无妨。只是,你再多等些时日,其余事情,交给爹爹。”
哟吼,林初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林坤。
原来如此呀,难怪前世宋文山到了京城上任之后才来下聘,原来有这么一遭。只是前世自己对家中其他事情什么都不在意,一心扑在了宋文山身上,这才不晓得。
前世她嫁给宋文山之后,便是两人在京城,相互扶持,宋文山的家人亲戚,全留在了池阳,连父母也未曾带过去,想来就是林坤暗中安排好了此事。
这宋家人见到宋文山有了功名在身,也就对林家不大看得起,自觉高人一等。林坤见不惯宋家家人的嘴脸,担心自己天真懵懂的女儿,在宋家家人的不待见下,受委屈。肯定付出了大代价,才让宋文山只带了林初月一人去京城。
只是林坤恐怕万万料想不到,林初月没有受到宋家家人的排挤,反而是宋文山亲自领了一个妾回来,让林初月吃尽苦头,最后还命都没了。
林初月一想,林坤虽然在她的娘亲一事上面,有所亏欠。但是对着自己,绝对没话说,无论何时,总是良苦用心,只怪给了一个睁眼瞎子看,白白操心了。
林初月大受感动,拽着林坤的袖子,仰头泪目道:“爹爹,我明白了,以往是女儿任性。您说得对,宋文山怎么配得上我?我不嫁,拒了吧。”
林坤道:“你明白就好,等嫁了人,就是大人了。往后遇事,多想一些......等等!”林坤抽回林初月手里的袖子正色道:“你刚刚说什么,爹爹有点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林初月吐字清晰重复道:“我说我不嫁,拒了吧。”
她以手遮面,双眼朦胧,实际上心中高兴得都想在全城放烟花庆祝,暗道:脱离苦海第一步,把亲事给推了,从此天高任鸟飞,快哉!
林坤又听了一遍,一脸震惊。他震惊的不是林初月的话语,而是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老来耳溃,产生了幻听。以他对林初月的了解,林初月应当是迫不及待要嫁过去才对。一定是幻听,一定是!
强自镇定,不动声色道:“好,我知道了,爹爹一定会快些处理好,让你风风光光嫁到宋家。”
驴头不对马嘴,林初月装模作样都省了,再次一字一句重申道:“我不嫁宋文山,爹爹你听好了,我,不嫁,宋文山!”
林初月言语肯定,说完也不再理会如遭雷劈的林坤,转身出了前厅。
林坤坐在高堂上,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心中冒出了一连串,不可思议,难以置信,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未尝不可,明智之举。
最后欣慰一笑,拒了更好,他女儿如此泽世明珠,何必愁嫁!
连着两天有人上门提亲,林坤全然忘记,自从林初月及笄之后,宋家还是第一个上门来求娶的,也完全忘记了跟林初月提及朝行云提亲之事,毕竟林初月左右看朝行云不顺眼,还是别拿此事去膈应月儿了。
林初月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心中大快!拽住明秋的手,拉着她就出了林府。
长街热闹,两旁商铺耸立,小摊叫喊声不绝,小贩走街串巷,行人如流水。
林初月走至长街中央,深呼了一口气,无视旁边明秋的诡异眼神,笑道:“真是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明秋仰头看天,似乎是不忍直视林初月这副模样,道:“那真的是很久了,小姐,就昨天,你还在街上和朝行云吵闹了一番。”
诶?有吗?林初月有些记不清楚,但是她说的许久,是算上了前世五年的缘故。当下也没有反驳明秋的话,只笑了笑。
走在街上,摸了摸肚子,这一早上起来,还什么都没有吃呢。“明秋,饿了。”
明秋同样,只是没说,此时一听林初月的话,来了兴致,道:“小姐,卿凤楼?”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林初月道:“走!”
卿凤楼算是池阳最出名的酒楼,一面靠江,位置要是选得好,一眼可看窗外一江烟雨朦胧,最受文人骚客喜欢。不仅菜式多,味道好,最最要紧的就酒也顶好。
自然价钱也是十分可观,可她林初月是缺这点钱的人吗?
重生之喜,外加拒了宋文山的亲事,双喜临门,当浮一大白才是!
两人走至卿凤楼,刚一进门,小二殷切迎了上来,满眼堆笑道:“这不是林大小姐吗,今儿可算想起来咱们卿凤楼了。”
前世林初月自从迷上了宋文山之后,赌坊,馆子之类便少去了,偶尔在街上逛逛透个气儿,也总能遇上朝行云这个死对头,最后败兴而归,哪还有心情到卿凤楼吃饭。
不过现今又是大不同,管他是遇上谁,也扫不了林初月的开心。
林初月让明秋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随意一抛,笑道:“怎么,不欢迎?”
小二眼力好,出手快,直接将林初月抛出的银子接下塞到怀中,谄媚道:“哪儿能不欢迎,日日盼着您来呢。咱们师傅研究了一道新菜,就等您赏脸来尝尝了,要是吃好了,您可要多来照顾咱们生意才是。”
他说着就将林初月往二楼引。
不消小二说,林初月以后肯定会多来的,如今不用顾忌宋文山的看法,那她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
林初月道:“那是自然,池阳城中,还有哪家酒楼比得上卿凤楼,我不来这儿,我去哪儿吃?”
小二哈哈一笑,“林大小姐说笑,谁不知道池阳最好的厨子都在林大小姐府中?不过要说酒楼,不是咱自夸,池阳城里咱家要是第二,哪家酒楼敢称第一?就连当今状元,过几日宴请亲朋好友,都是定下咱酒楼的宴席!”
当今状元?这说的不就是宋文山吗?他有钱定卿凤楼的宴席?
林初月道:“那你们可得卖力些,新科状元,怠慢不得。”
小二点头,想起了眼前这位林大小姐和宋文山的谣言传闻,闹的满城风雨,可结果呢,今日新科状元衣锦还乡,池阳城沸沸扬扬,多少年轻姑娘,富贵人家躁动不安,想要扑上去,这位林大小姐却半点都没放在心上,可见传闻还是传闻,半点当不得真。
小二偷偷瞥了一眼面容姣好,潇洒肆意的大小姐,道:“可不是?”
小二给的雅间,位置极佳。进门先看见一扇屏风,绘了紫竹兰草,房内墙上具提了一些当下名人的字画,绕过屏风,是一张梨花木方桌,靠着窗边,桌上一个小巧的香炉,香烟寥寥,飘飘然往上,溢散。
两人落座,小二又道:“可要开窗看看江景?”
林初月摇头,她也不是如宋文山那般文绉绉的,看见个景色,还得吟吟诗。一开窗,江风冷飕飕的刮过来,到底是看景还是受罪?江在那,什么时候不能看,在哪不能看,何必在这时,这地呢?
林初月道:“不必,上招牌菜,别忘了来壶好酒。对了,你说的那道新菜,一并上来,好吃有赏!”
“这不能忘,您稍等片刻。”
小二热切应了,关门退出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