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模仿没叫你超越》鳕鱼飒飒

3、第三章

　　第二周周末傍晚，林涵涵和姜姜按照计划再次前往东洪街的舞蹈培训机构。路上，林涵涵禁不住好奇地跟姜姜聊起来：
　　“姜姜，你男朋友那边到底给了方达什么好处啊？我昨天在微信上死乞白赖求他都不管用，怎么你男朋友一说他他就同意配合咱们俩了？”
　　“就是一些游戏皮肤啥的，我男朋友那里多着呢！”姜姜不以为意。

　　说起姜姜男朋友，林涵涵也觉得这也不是个常人。在大家都在学校准备高考的年纪，他却从学校退学义无反顾地成为了一个职业电竞选手。关键还得到了家里的支持！幸亏姜姜男朋友现在已经拿过全国赛的冠军队队长的荣誉，不然，这对父母也是心大啊！

　　但是看来心大是容易遗传的，这不，这位男朋友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女朋友报街舞班的动机竟然是因为贪图别的男子的“美色”。

　　正说话间，两人在接近店面的时候就远远看到店面门口早就搭上了草台班子。台子旁边那个忙忙碌碌的黑面大汉，一看就是方达了。
　　“看来游戏皮肤应该挺好用，干活都这么麻利了”姜姜笑说。
　　林涵涵没理会她，几步冲到正在干活的方达面前：“方老师啊！您今天就穿这个？知不知道你是要上台表演的人啊？”
　　跟情绪激动的林涵涵截然相反，穿着松垮棕色T恤、灰色棉质短裤的方达抬头憨厚一笑：“我平时就这么穿的啊，再说，也不会有几个人过来看的，我们店长说这个东西之前也办过。”
　　林涵涵被噎地不知从哪开始吐槽，现在看来，方达虽然口头上答应了配合她的舞台展示企划，根本上对这个方案还是不认可的。

　　确实，后来店长知道林涵涵想要借店门口的场地和舞台架子想要办舞展之后，亲自跟林涵涵联系过，说明店里之前的情况：之前办过舞展，结果只招来2、3个人，效益不好，还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
　　林涵涵也跟店长说了自己给的条件：她会交4000元学费作为押金，要是没达到自己保证的效果学费会被扣下来；要是达成效果——招到12个以上的新学员，学费会全额退还，不林涵涵可以免费上课，不仅如此，她还要拿10%的提成，毕竟方案是她出的。

　　这个憨憨，林涵涵心想，一个搞艺术的打扮成这个邋遢样子，哪个瓜皮会想来上他的课。
　　二话不说，林涵涵全然不顾姜姜惊讶的表情，拉着方达就朝街对面的服装店走去。
　　不明所以的1米8个头的方达就被1米65的林涵涵生拉硬扯到了街对面，直到林涵涵松手，方达才缓了口气：“这是干啥，男女授受不亲，我有女朋友的，这样不合适。”
　　林涵涵扫了一眼方达嘴角的小胡子，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啊，你也没那种能让老娘想拉着你私奔的颜值。”
　　“哇小姐姐你……”方达自尊心被打击到了，刚想说林涵涵能不能不要这么毒，服装的老板正好出来倒垃圾。
　　“哦，好巧啊，是小方啊！”老板招呼方达进来，打完招呼还朝一旁的林涵涵上下打量一番，眼神别有深意，“小方，你跟小吴怎么分了？”
　　“哎呀，老板，您这瞎说什么呢？”
　　“小吴？”
　　“就是小方前女友呗”老板指指方达。
　　“我跟吴依依还没分呢！”方达快要被老板的话憋死了。
　　“老板，给方先生找套合适的衣服吧，他今晚上要上台表演。”林涵涵没心情理会老板无聊的八卦。
　　“好嘞，”生意来了，老板笑眯眯地去柜台后面的一排排衣架子上找衣服，很快就拿着一个晃人眼睛的银色包装袋子过来了：“这是我们去年的款，今年卖断码了要打折处理。小方啊，哥可是都想着你呢，特意给你留了个xxl的码”
　　老板娴熟地拆开包装带，是一身红黑配色的运动风衣。
　　“嘿嘿谢谢老板，多少钱啊？”
　　林涵涵觉得不忍直视。
　　“那一套拿下来试试。”林涵涵打断他们的话，向老板示意里面墙上挂着的一套浅蓝色的西装。

　　姜姜再看见方达的时候，方老师已经从一个邋遢随便的直男，变成了一身浅色西装的人模狗样的型男。
　　姜姜：“方老师变得精致了，我的爱也消失了。”
　　林涵涵：“嗯？你那是什么品位？”
　　“原来的方老师那叫原生态系男子，现在出门不打扮、又能这么土帅的男孩子多可爱啊”
　　林涵涵终于明白姜姜之前是看上了方达身上的哪一点，得，合着就图人家是土鳖。
　　玩笑归玩笑，林涵涵认真办起事来还是不含糊的。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晚上6点，距离舞台表演开始只有半个小时了。
　　“姜姜，化妆箱准备好了吗？”
　　“放心，都在呢。”
　　“好的，我们去楼上给方老师化妆。”

　　晚上六点半，东洪街华灯初上，一天中最花里胡哨的夜景夜市也渐渐苏醒过来。
　　舞台后音响的乐声充满了整条街。店长脸上看不出喜怒，心里默默祈祷这次不要再仅仅只是让人看个热闹就好。一阵刺鼻的香味从司仪女主持人身上发出来。主持人给大家说着好话，人群中爆发出嘹亮的笑声。
　　第一个热场节目是有节奏的踢踏舞，伴随着音响里手风琴、吉他、四弦小吉他的乐声，舞台上的人尽情释放着舞步的优雅与魅力。底下的人愈来愈兴奋，现在是又热情又浪漫的拉丁舞。舞台上所有的舞者都一对对配好，只有一个没有女伴的领舞。音乐一停下来，所有的男子都应该把女伴放开，领舞的男子就去挑选一位女伴，这便成为一场疯狂的寻觅女伴的竞赛，因为谁也不高兴自己一个人跳舞。他们欢笑，他追逐，加上天气热，调情的气味愈来愈浓，快活的气氛愈来愈增加。
　　眼看着就快到晚上7点，舞台下面的气氛被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林涵涵给方达的脸上又补了一些定妆散粉。
　　镜子里的方达肤色白皙透亮，嘴角的小胡子也被林涵涵给无情地剃光了。虽然林涵涵没有刻意在方达脸上画邱斌的仿妆，但这么一打完鼻梁阴影和高光，加上方达本就清澈的眉眼唇峰，在上了粉的白皙皮肤映衬下，整个人完完全全连气场都向着那个人靠近了。
　　“是不是很帅？”林涵涵有点得意的转了下方达坐着的椅子，问姜姜看法。
　　“帅是帅了，可是这么精致就根本不是我的菜了啊。”
　　“嗯？”方达有种被当了猎物的不安。
　　姜姜突然想起自己是第一次在原生态男神本尊面前表露喜好，有点尴尬地望向林涵涵求助。
　　“别理她，她经常犯癔症。”
　　林涵涵把方达转过来面对镜子：“笑一个看看。”
　　方达自己也快不认识自己了，他听话地对镜子微微抿着嘴笑了一下。这一笑，竟然嘴角扬起的弧度和脸颊两侧的肌肉，也都跟邱斌有7分相似。余下的3分，是憨厚质朴的方达独特的干净和亲和。

　　林涵涵的心跳在那一瞬间好像漏了一拍。

　　“咳咳”，林涵涵拍了拍方达肩膀：“好了，差不多到时间了，去台上让大家看看效果吧。”

　　很快，主持人报完幕之后，方达已经上台了。从升降台后面绕过来，把头仰向天空，伸出一只脚，等侯音乐的拍子。被林涵涵捯饬了那么久，看过店长不可思议的眼神，此刻的方达觉得自己可以算得上一个好看的人物了。一听到适当的音乐拍子，他就带着淡淡的痞气在舞台上跳起来。他用一只脚无声地滑过半舞台，迅速地转了一个圈子，然后用左脚跟碰着右脚跟又跳了一个圈。当副歌响起时，场下的观众开始有了欢呼和尖叫。节奏更快了，一个太空滑步之后，方达又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侧空翻，表演随之到达了尾声。
　　音乐结束的那一霎那，舞台四周的灯光齐齐亮起，映照在方达的脸上。点点汗珠顺着他的鬓发顺着脸颊滑下，方达的脸热得微微发红，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吸纳氧气。
　　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快要将主持人的感谢致辞湮没。
　　台下大胆地跑上来几个要跟方达合照的男女。
　　趁着还没谢幕，林涵涵赶紧塞给主持人一张学员招生的发言稿。
　　很快，那边方达还没下台，这边小小的营业厅内就进来三三两两前来了解培训费用的人。

　　“林小姐，成果不错啊”店长面带笑容地走到林涵涵跟前。
　　林涵涵客客气气地朝店长笑笑：“哪里，还是要感谢店长的支持和您给我这次做活动策划的机会。”
　　当然，林涵涵没说，他们俩都不是这次活动成功的最主要原因，其实是关键的还是因为方达这个土包子的颜值潜力太大。
　　说话间，柜台那边的销售小哥已经开始扯着嗓子喊起来：“后面的注意排队，我们这里不只是有方老师的街舞课，请大家根据兴趣合理选择。”

　　不多时，那边方达已经从外面的喧闹中成功脱身。
　　“招多少人了？”方达漫不经心地问销售小哥。
　　“25个了。”
　　“这么多？都是要我带的？”
　　“……这也没办法，咱们总不能来钱不收是吧？”
　　“店长！”方达心态崩溃地看向店长。
　　“给你涨底薪！”店长发话。
　　“涨多少？”
　　“2000”店长心一横。
　　“才这点，我不干！”
　　“再给你招一个助理。”
　　方达不接话，店长已经做出了让步，似乎他再不接受就显得太矫情了。而且，每月涨两千块加上各种业绩提成的话，收入确实会比之前高出一倍。这对于大学毕业两年被女朋友催婚催房的他来说，倒是个能多攒些钱的机会。
　　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接下来自己会更累了。

　　这时候，大家都没注意到的一个深蓝色格子衫络腮胡子老头从人群中走出来。
　　老头走到方达跟前：“请问，您就是方达方先生对吗？”
　　被叫到了名字，方达蓦然转头：“我是，您是哪位？”
　　大叔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方达迷惑的脸仔细端详了一阵，才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是《素人大改造》的导演，你叫我叶导演就好了。”
　　方达：……素人大改造是什么？而且我是问你名字啊。
　　“叶导您好。”
　　“这是我的名片，”叶熙从斜挎着的包里掏出一张小小的名片递给方达：“我们计划录制下半年的系列素人改造节目，目前还在海选参加节目的候选人。刚刚碰巧在这里逛街的时候，发现方先生舞台感染力强、个人形象好，也深受底下的观众欢迎。”
　　被这突如其来的彩虹屁捧着，年轻的方达瞬间有点迷失：“哈哈，还好啦，就一般般吧。”
　　“那不知方先生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的节目录制呢？片酬这方面我们可以商量。”
　　方达其实很想问片酬可以商量是多少啊，能不能说个数？
　　就在他刚想开口的时候，外面一个8、9岁的小姑娘朝里面唤了声：“外公，快走啦，妈妈说家里的饭快凉了啦！”
　　“唉，来了来了！”叶熙略带歉意地对方达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外孙女叫我回家吃饭。你要是考虑好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老头说完就走了，只留下方达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目送叶熙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