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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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王奔半只脚踏入修炼门槛后，我把他的房子搬到了神殿里，虽然外面看着占地不大，但里面嵌套着空间阵法，容纳一座城也绰绰有余。
我允许他在神殿里使用人类的通讯设备。
现在人类的通讯技术改良自异种，原有的通讯机站在异种侵略的最初十年间几乎摧毁殆尽，之后有三十年左右的时间被后世称为人类沉默期，在那真假交错的臣服期间，人类中或杰出或卑微的“勇者”，通过作为生物实验体、作为可以随意被杀戮的奴隶，忍耐着灵魂被污染和身体被肢解甚至食用的痛苦与恐惧，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分析并学习着异种的技术，蚂蚁搬家一样把这些关键技术一点一滴转化为人类所用。
在人类眼里，我也算是一类异种吧？因此凡人从一开始就计划着不动声色地窃取我的力量。
一回到基地，王奔就从他真正效忠的上级处获得过此类使命，因此他内心总是不能纯粹的把自己定位为我的神眷者，这也是他悖逆不祛饱受烙印搓磨的原因之一。
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与他们有着极高的相关性，说不定系出同源——神州界修士与此地凡人相同的外表和能够解开封印的血脉——必要的时候，我不会吝啬于教会凡人一些自保的手段。
当然，我在对所有基地改造的同时，在他们的数据库中留下了神识印记，这些印记告诉我，王奔在通讯设备上的所有交流都被密切监视着，甚至有好几次他们企图把通讯设备作为探头和监听设备使用。
这样也好，神眷者的使命之一就是成为神与信徒之间的沟通桥梁。
我更赋予了他聆听逆流中裹挟的祈祷声的能力，让他真正肩负起神眷者的职能，每天他可以选择任意一人进入神庙，带到我的面前。
6.2
人类大大小小的基地共有几百座，优秀的繁殖能力是星球上这届智慧生物多次起死回生的底牌。
等到所有万人以上的大型基地都适应了超凡力量的改造，已经过去月余的时间，毕竟这些基地的雏形都是军事基地，很快就参考人类宗教发展巅峰时期遗留的记忆，整理出一套井然有序的“神圣运作体系”，免去了一些增加玄学魅力却无实质作用的仪式，把每天与我接触的人员、时间、内容和形式固定了下来。
由于我忙着补充灵力拓展经脉——不停地耗尽灵气又充满灵气，体内快速的灵气循环，一次次拓展着我的灵气调用上限——或坐或躺或站，本体没有离开过聚灵阵中心，导致每天与王奔接触的时间大大减少，只有他把选中的“信徒”带到我面前才会有所接触。
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仅在基地的监视之下，更逃不过我的眼睛，包括心中所思所想，但终归是见不到面，有点接近他出任务之前驻部队宿舍的经历，让他在神殿中的活动更放松了，慢慢开始以此为家。
所有人类活动突然在异种的监控中消失，不留一丝痕迹，也惊动了异种，它们的反应就是派驻了更多的虫族进入它们在星球的基地，开始对人类进行地毯式搜索，甚至用热武器对于曾经人类活动频繁现在却成为无人区的地域进行范围轰炸，大有掘地三尺的架势。
可惜，如果轰炸区域恰巧是某个人类基地，那么防护罩一层层吸收热武器攻击带来的能量送到最终的聚灵阵中，再转化成可以供基地使用的灵能，反过来巩固虫族视野里的幻境。
简单来说，幻境遭受的攻击越多细节就越真实。
人类抵抗联盟各基地的通信却进入了空前的活跃期，大部分抵抗联盟团体认为到了可以适当进行反击，并逐步瓦解异种在大气层内部聚点的时机。
当所有基地的改造告一段落后，神殿的聚灵阵会把吸纳的灵气按照消耗比例，顺着提前设定好的路线印记输送到各大基地，我也终于能从灵阵中央起身。
当我站起来地时候，王奔正在恭谨地站在我面前向我陈述和汇报今天选择带到我面前的人类的理由。
6.3
他已经知道我无法回溯时间，无法死而复生，无法离开这个星球，有这三条作为筛选条件，半数以上的祈愿者会被拒之门外。
这次王奔领来的是他战友的母亲——基地全民皆兵，可以说每个轻壮年都是他的战友。
之前，可能是基地初初开始升级的关系，王奔领来的都是技术人员、科学家、基地要员，问的都是超能体系构成相关的问题，以及对我的试探，这是他第一次带来一个独立的个人祈愿者。
末世么，这位母亲先后有过3个孩子，2/3战死，1/3下落不明，与之一起失踪的是针对虫族机甲弱点的重要图纸。
显而易见，这位母亲的愿望显而易见。
她的生理年龄不算衰老，与之相对的是饱经风霜的外貌，她正用力地攥着上衣的下摆，不用神魂触须我都能接收到她辐射出来的精神力，那种名为希望的精神力。
之前基地已经再三向这位母亲表达出要宣布她失踪的儿子已经牺牲的意思，也是为了让这位母亲能够领取更多抚恤金，但都被她拒绝了，虽然拒绝，可是她心里存在的希望也不多了。
神庙这一路行来，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她从内心不断地发出声音在问：“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再见到念念？”
我把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用神识在王奔和这位母亲的记忆中翻找，点点滴滴的记忆像黑暗里闪烁的星子，指引出方向，划出失踪者在这片土地上行动的轨迹。
元素们像坐过山车一样，欢快地驰骋在这些印记铺就的轨道上，很快在一处荒城的地底感应到了他的气息。
人类是星球的原生物种，他们在大气层内的活动，都被各种元素以不同的方式记载下来，对于星球意志来说，追踪原生物种的行踪就与调取监控是一样的，只要搜索条件合适，发生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是异种的一个基地，神识略过人类俘虏集中的区域，发现每一个身上都有一枚类似“虫卵”的胚胎，千丝万缕细弱的生气从人体的各个部位向其汇聚。
我猜相较于其他生物，人类的身体可能非常适合作为异种胚胎成长的“恒温箱”——生而为人，天生道体——甚至与异种在宇宙中遇到的其他生物相比，都更适合。
也许正因为鲜活的人类躯体更有价值，异种在完全占领地球之后没有对人类使用屠杀那样的极端方式。
从每个人类“培养皿”生气枯竭的程度，就可以看出还有多久这个器皿内的胚胎得以破壳而出，如果我推算的没错，“虫卵”孵化之时正好耗尽一个人包括神魂在内的所有生气。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