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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被遗忘的英雄 ...

  •   一个月的劳动服务结束于斯普劳特教授的办公室里,在我的伤完全愈合之后,剩下的两天劳动服务就是帮教授整理一下她的书籍这种简单的内容。
      劳动服务结束那天,斯普劳特教授还送了我一束她闲着没事培育出来的七彩玫瑰花。虽然玫瑰花没有任何特殊功能,但因为外形漂亮,得到了雌性小獾们一致的喜爱,我刚走进公共休息室就被瓜分一空。
      往后的几天,斯普劳特教授的身边总是围着一群孩子,给她打打下手、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惹得麦格教授都泛酸了。
      曾祖母安排的课程有趣且充足,在得知我跟着雷克斯学习拉丁语和射击训练后,她由衷的表示了赞赏,用她的话来说“至少你还是有好学之心的”。
      我:“……”
      曾祖母给我上的第一堂课并不是华国的魔法界历史知识,也不是魔咒理论学或者药学,而是世家礼仪和由江珺哲友情提供的华国最新版的各大世家的族谱,以及各家族间明面上和暗地里的盘根错节、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信息表。
      “我也不耐烦那些繁文缛节,也不会对着身边的人时时刻刻保持着这些礼仪。但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懂得这些刻板古老的礼仪而让自己获利。”郑苒语气颇有深意,她端坐在蒲团上,面前的矮桌上摆放着一个淼淼升烟的熏香炉子,“我们学礼仪规矩不是为了禁锢自己的自由,而是用礼仪成为陌生场合中的敲门砖,不拘小节特指的是不注重生活上的小细节,可不是让你在所有的场合上放飞自我。”
      我颇为赞同曾祖母的说法,影视剧中那些“灰姑娘”总是一身便服、素颜朝天的闯进了有“白马王子”的宴会上,然后因为有别于场上众人“清新脱俗”的打扮、“不造作”的热血正义行为而获得“白马王子”的青睐。
      孩子们,醒醒吧!在真实生活中,这些“灰姑娘”连门都进不去,门口的保安和服务人员可不是眼瞎的!
      安德鲁、唐娜和比尔在知道我在背着让他们小时候无比头疼的各家族间的关系表后,对我表示了万分的同情和理解,然后友情提供了独家版的英国魔法界各大家族关系表。
      我可能认识了一群假朋友……
      但也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我现在能把大部分学生的名字和脸精准的对上了,也知道了一年级在圣诞晚宴上认识的拉文克劳学院的安吉丽娜·克劳斯竟然是布里塞伊丝·弗格森的表姐,两人的母亲是表姐妹,虽然关系隔了两层,但真算起来,还是可以称为表姐妹的。
      这已经算是好推算的亲戚关系,如果是布莱克家族这种传承了几百年的纯血家族,我只能说,那麻花一样的亲戚关系真是奇观。
      郑苒看着坐在椅子上,背族谱、记人名弄得一脸自闭的简,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要背的已经少了很多了,三十年代那场战争,华国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家族覆灭了。而且当年我要记的比你的更多,除了嫡出的,还要背庶出的名单。”
      我惊讶的看了曾祖母一眼:“巫师不是对婚姻很忠诚的么?”
      “英国这边的情况我不清楚,反正我是有庶出的兄弟姐妹的,我娘是继室,所以我出生的时候我爹的第一任正妻的儿子都娶妻生子了,我的大侄子比我还大两岁呢。”郑苒语出惊人,简直就是投下一颗地雷,崩的一声把我炸开了花。
      “那……老祖宗当时是家族联姻?”我在脑子里把各种亲戚关系转了一圈,不确定该叫曾祖母(实际上是血缘上的外曾祖母)的母亲什么称呼,干脆用老祖宗来称呼。
      “算是吧,反正不是因为爱情而成婚,门当户对或者利益结合才是各大家族的首先会考虑的问题。”
      我看着卷轴画中风轻云淡的曾祖母,对于她为何会嫁给非巫师的曾祖父实在是很好奇,但又怕问了会触碰对方的底线。
      这种在求知欲和求生欲之间来回徘徊的感觉,真的让人很纠结。
      “想问就问,本来长得就不算漂亮,还皱着一张怪脸……”
      “那您当年为什么能嫁给曾祖父?听起来郑家好像是挺传统的家族,会接受不是巫师出身的曾祖父?”我问。
      郑苒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不会。郑家的家规中言明——郑家子孙不得与非魔法人士联姻,如有违规者,废除魔力、逐出家门。”
      “所以你和曾祖父私奔了?”
      此刻,我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唯美的画面,俊男美女两人执手逃离万恶的封建家庭,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你话本看多了吧?”郑苒觉得脑壳有些疼,曾孙女间歇性的抽风行为和语录让她有种任道而重远的感觉,“你没听过‘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吗?多无脑的女人、多无能的男人才会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
      我嘟哝了一句:“现在可没有小妾这种岗位,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
      “现在的时代与我那个年代不同,那时候成婚,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脑子正常的男女是不会做出私奔这种事。”郑苒摆正了脸色,继续说道,“就像我刚才与你提到的,各大家族的当事人最先看中的是一门亲事是否会有益于家族的发展。我最终能和你曾祖父成婚,也离不开利益的推动。”
      “在我外出历练时,有次被阴中了毒,在生命垂危的时候服用了七星颜解毒。七星颜这种魔法植物虽然可以解毒,但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有毒的草药。只要有选择的余地,一般都不会服用七星颜,因为吃下七星颜之后,生出来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绝魔体。凡是大家族都不会愿意这种孩子降生在家族中,对于郑家来说,我联姻的价值瞬间就低了很多。郑家是不会让嫡出的女儿成为别家的妾室,郑家丢不起这个脸!”
      郑苒就是知道家族不会把她随便嫁给某个糟老头子,所以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好筹码。她看着双手撑着脸颊,双眼亮晶晶,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简,这样的她和小时候的晴晴真的很像。
      小小只的晴晴窝在她的身旁,听着她说那些神奇的故事,不管故事的结局是欢乐还是悲伤……
      郑苒眨了眨眼,继续说道:“在你曾祖父向我求婚后,哦,你可能不知道,你曾祖父年轻的时候留洋英国,所以思想受到了影响,并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
      我点了点头,也是,那个年代里传统思想的男人,估计是接受不了一个巫师的妻子和妻子的能力在某些方面比自己强。
      每次曾祖母提到曾祖父时,脸上的表情总是更加的柔和,眼中的神采是一种我无法言喻的深情和怀念。即使现在两位曾祖辈都已经化古了,依旧让我羡慕他们的感情。
      “在我决定嫁给你曾祖父后,我拿出了十张复原的古药方为筹码,你喝过的那瓶魔力暴动恢复药是其中一种,与当时的族长做了交易。那时候的族长是郑家的嫡长子,他能坐稳族长的位置,少不得我娘生前的扶持。这个大哥看在药方所蕴含的巨大的潜在利益,以及我娘的份上,同意了我自逐出郑家的请求。”
      “郑家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后,我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找了一户没有儿女的商户家庭,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我给他们养老送终,他们认了我做女儿。半年后,走完了婚嫁的三书六礼,然后我就和你曾祖父成婚了。”
      我目瞪口呆了,妈呀,曾祖母的经历完全可以拍出三十集的七点档连续剧,包含爱恨情仇、家仇国恨的那款!
      “那……那你当年离开了郑家,老祖宗……”我咬了咬舌头,虽然老祖宗那时候已经去世了,但在重视子嗣和死后祭拜礼仪的华国,曾祖母的做法很容易被诟病。
      “我在古寺给娘立了衣冠冢……”
      曾祖母的语气很低落,即使她只是一副画像,依旧把她的悲伤和歉意传达给了我。
      “小简,等你成年后,把晴晴和你父母的坟墓迁回华国的古寺吧,我们都在那里。”
      “好!”
      悠长空灵的铃声响起,窗外的风雪早已停歇……

      “荧光闪烁!”槐木魔杖的前端只亮出微弱的光芒,不消两秒就灭了。
      我坐在菲利普治疗师的办公室里,给他展示了一遍施咒的过程,魔力恢复药剂我已经喝了三个月,庞弗雷夫人和邓布利多教授也给我检查过身体和魔力,他们一致认为我的魔力恢复得很好,但为了安全起见,带着我去找菲利普治疗师再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菲利普拧着眉头沉思了一小会,然后拉开办工桌旁的柜子,噼里啪啦的翻找了一通,在一堆杂物中找出了一根土棕色的旧魔杖递给我。
      “孩子,试一下用它来施展魔咒。”
      我接过了魔杖,又用了一次荧光闪烁,亮度依旧不高,但比刚才好了那么一些。
      “菲利普先生,是因为魔杖的问题吗?”我把魔杖还给了对方,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在念咒是能感受到魔力的流动,但施展出来却不太理想。”
      “我想是的,你的魔力恢复得很好,也很稳定,如果施咒的结果不理想,那么应该是手中的伙伴不再适合你。”菲利普露出了自认为很和蔼的笑容,实际上看起来有点恐怖,我真心的觉得这位严谨的治疗师还是适合严肃的表情。
      看,站在他旁边的助手都已经用文件夹挡住脸了。
      我点了点头,正准备向菲利普治疗师道谢时,这位老人一脸纠结而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活脱脱就是旧时代里那种上有霸道恶婆婆、中有无能又妈宝的丈夫、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的受气小媳妇模样。
      “额……菲利普治疗师,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菲利普的双眼冒出了精光,他等的就是这句!
      “我能问一下,当时你喝的那款魔药……”菲利普治疗师的双眼有好奇和探究,但没有觊觎和野心。
      我想,这是一位对魔药和治疗术很着迷的人才会有的钻研精神的表现吧。
      “那款魔药,在华国称为魔力暴动恢复剂,配方现在是华国的郑家所有。虽然我的曾祖母曾是郑家的子女,但在她自逐出郑家时,与郑家的族长有约定——她不能把配药方法泄露给外人,也不能用这款魔药盈利。”我停顿了一下,歉意的说道,“我很抱歉,配方和成品不能从我手里泄露出去。”
      既然曾祖母和郑家有约在先,而且华国各大家族都有不能外传的秘诀,这种保守的思想和做法,即使要改变,也应该从郑家开始改变,而不是我这个非本家人横插一手。
      菲利普是遗憾的,这么有价值的魔药,不能做研究,实在是遗憾至极。但他也没有为难简·方,毕竟她也把原因说清楚,也算是给他这个老人家面子的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拜访奥利凡德,非常感谢你,提莫西。”邓布利多为这次的治疗行程画上了句号。
      刚离开菲利普治疗师的办公室,就看见韦斯莱先生在走廊来回踱步,他的脸色不太好,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亚瑟,你好。”
      “简,你好,这个时间你怎么在这里?”亚瑟戴上了眼镜,看清了站在他身前的女孩,继而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一身银白色的邓布利多和依旧黑衣裹身的斯内普,相继地打了招呼。
      “我来检查身体。”
      亚瑟想起了那两场事故,以及邓布利多提过的,希望暑假时让简在陋居暂住一段时间。他有些惭愧,最近的事让他都忘了简的遭遇了。
      “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忧,韦斯莱先生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没什么事,就是……”亚瑟叹了一口气,看向了邓布利多教授“先生,能和你聊几句吗?”
      “当然。”邓布利多从容的点了点头,亚瑟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他们走到了拐角处交谈了起来。
      斯内普盯着密谈的两人几眼后,独自一人站在了走廊的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副“没事别打扰我”的样子。
      我坐在附近的长木椅上,抬头就能看到三位男士的身影,手里无意识的转动着槐木魔杖。在案件结束后,魔法部把我的槐木魔杖送了回来,虽然已经被修复好了,但这根拥有火龙的心脏腱索的魔杖对我这位拥有者产生了不满,似乎是在责怪我不够强大。
      即使知道这是拥有火龙的心脏腱索的魔杖的通病——它们会被打败了原主人的新主人所用,但当这个事情被证实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即使打败我的也许是伏地魔。
      再次叹气,把槐木魔杖收回了魔杖套里,抬头就看到一个身穿条纹睡衣和粉红色毛绒拖鞋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圆圆的脸有些消瘦,目光定定的看着我……放在腿边的糖果袋子。
      我把糖果袋子往左边移动了一下,她的目光瞬间就跟着袋子转移,脚步还往前蹒跚了半步。
      四周并没有看到医护人员或者家属,我有点为难,不是舍不得这几颗糖,而是不知道这位女士因为什么原因入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糖果。
      “这位小姐……”我站了起来,谨慎的和对方保持着一手臂的距离,“你住哪间病房,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直愣愣的看着我手上的袋子,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我没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
      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喊了斯内普教授一声。
      斯内普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背对着他,而简·方则是一脸纠结的在他和那位病人间来回看着。
      “你最好有重要的……”斯内普沉着脸,朝着简的方向走去,当他走近简·方时,女人的样子突兀的展露在他眼里,让他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斯内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他的脸色也变得让我看不懂,漆黑的双瞳变得冰冷,就像那万米之下无法融化的冰川,让人只看上一眼都冷得直哆嗦。
      “教授?”
      “隆巴顿夫人,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一位脸色温和、身穿圣芒戈医生服饰的女巫小跑着来到了我们面前,她轻轻的扶着那位女士,脸上的温柔如同一位爱护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我惊讶于治疗师对这位病人的称呼,有关隆巴顿夫妇的报道和原著中对纳威·隆巴顿的相关描述,毫无征兆的从我的记忆深处冒了出来。
      到底承受了多少个钻心咒,才让这对英勇的傲罗夫妇变成这幅模样。不知道自己是谁,记不得所有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混混沌沌、行尸走肉般的渡过往后的每一天。
      双眼忍不住酸涩着,我眨了眨眼,把手里的糖果袋子递了过去。
      “给你,里面的糖果很好吃,有乳脂软糖、巧克力球和吹宝泡泡糖……”隆巴顿夫人消瘦苍白的手伸了出来,到了半路又往后缩了一下,眼神怯怯的看着我。
      我想让自己笑得温柔一些,但我的脸部肌肉似乎并不听话,我越努力,双眼越是酸涩难忍。
      旁边的女治疗师看出了我的窘迫,她代替隆巴顿夫人接过了糖果袋子,把袋子轻轻地放到了她的双手中。
      隆巴顿夫人缓缓地打开了袋子,从里面取出了一颗乳脂软糖,犹豫了好几次才放到了我的手中。
      “艾……艾比……吃糖……”沙哑的声音从隆巴顿夫人的嗓子里冒了出来,断断续续的话,就像婴儿学语。
      女治疗师很惊讶的表示,自她接手隆巴顿夫人的病例以来,几乎没听过她说话,更别说是有意义的话语。
      可是,艾比是谁?这是女生的名字,不可能是纳威的乳名。
      “艾比·达蒙是艾莉斯的妹妹,比她小两岁。”交谈完毕的邓布利多教授解答了我的疑惑,站在他身后的亚瑟也认出了艾莉斯·隆巴顿,他不忍的看着艾莉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那达蒙小姐现在……”
      邓布利多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上了明显的惋惜:“在隆巴顿夫妇遇难前,她牺牲了,她是个爱笑、勇敢的孩子。”
      走廊上升起了悲伤和低沉的氛围,隆巴顿夫人有些不安的晃动了一下身体,女治疗师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她,想带她回病房。可是艾莉斯少有的不顺从,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枯瘦的双手紧紧的捉着简的手臂,固执的看着简和她手里的乳脂软糖。
      “隆巴顿夫人……”女治疗师急切的喊着艾莉斯,生怕她会伤害到简,更怕她会失控伤到她自己。
      邓布利多摆了摆手,止住了想动用昏睡咒的治疗师,他很好奇简会怎样做。
      “艾莉斯,为什么每次只给我乳脂软糖……”我把软糖塞进了嘴里,脸上扯出了嗔怪的表情,双手轻轻的摇着隆巴顿夫人枯瘦的手腕,就像一个对着姐姐撒娇和抱怨的妹妹,“我也很喜欢吹宝泡泡糖。”
      艾莉斯木楞的脸不由自主的扯动了几下,嘴巴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地朝外蹦着单词:“纳……纳威……喜欢……”
      “可是纳威还小,不能吃太多的糖,会蛀牙的。”我抬起头,眨了眨眼,把夺眶而出眼泪逼了回去。伸手扶着隆巴顿夫人单薄的身躯,在女治疗师的引路下,带着她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糖纸……纳威……”艾莉斯摇了摇头,又蹦出了几个单词。
      “恩,我们把糖吃了,把糖纸留给纳威,他喜欢五颜六色的糖纸。”
      “不……吃……多”
      “对,不能吃太多……”
      我扶着隆巴顿夫人走进了病房,最靠近窗户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没有睡着,双眼睁开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对于我们一行人的进来没有一丝反应。
      女治疗师快步走到了倒数第二张病床,拉开了盖在床上的被子,甚至拍打了一下雪白色的枕头。
      隆巴顿夫人坐到了床边,她自动的脱了拖鞋,躺了下来,我把被子盖到了她的身上。正当我准备松手时,隆巴顿夫人猛地掐住我的左手手腕,神色紧张的说道:“纳威……哭……”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忍着手腕的剧痛,扯出一抹笑容,说:“纳威没有哭,他很乖,每天吃得饱饱的,现在我都抱不动他了。”
      “不哭?”隆巴顿夫人的脸似乎很疑惑,语气也明显的带着疑问。
      “对,不哭了……”我轻柔的拍了拍她的手,希望她能放松下来。
      隆巴顿夫人侧躺着身体,暖棕色的眼睛看着我,右手放在我的头上轻抚了几下,小声的念叨着:“乖……睡觉……”
      我鼻子一酸,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即使这位母亲已经被钻心咒折磨得丧失了自主意识。
      伸手轻抚着这位母亲的头发和脸庞,嘴里哼唱着那首记忆里的摇篮曲。轻柔的语调,温暖有规律的轻抚,安抚着隆巴顿夫人的情绪,她渐渐地放松了下来,眼皮不停地打着架,最后柔和的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掖了掖被子,也许睡着的隆巴顿夫人会梦见纳威,在梦里她和隆巴顿先生是健康的,艾比·达蒙也还活着……
      “今天真的谢谢你。”治疗师拉上了帷幔,带我走出了病房,她脸上的笑容真切热情,“我叫薇薇安·阿梅多利。”
      这个名字让我有点恍惚,我想起了在爱丁堡旅游时认识的那个孩子,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却永远都无法长大了。
      “不用客气,阿梅多利小姐。”
      薇薇安·阿梅多利脸上的笑容让我有种被治愈的感觉,她眼巴巴的看着我说:“叫我薇薇安吧,我可以称呼你的教名吗?”
      “当然。”没人会拒绝一个热情又真诚的朋友。
      我看了一下四周,只看到斯内普教授双手抱胸站在靠近楼梯的位置,一身黑衣隐藏在暗影中。
      “邓布利多教授和韦斯莱先生离开了,在你唱歌哄隆巴顿夫人睡觉的时候。”薇薇安善解人意的为我解答,感慨的说道,“我照顾了隆巴顿夫妇有大半年了,今天是她说话最多的一次。”
      “我想是因为隆巴顿夫人想念她的孩子了吧……”白色的帷幔遮挡了我的视线,但阻挡不了我脑海里的画像,“他们承受了……承受了多少个钻心咒?”
      薇薇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满脸的不忍:“准确的数据没人知道,治疗师们只推测出不少于三十个。”
      我握紧了拳头,左手手腕上的钝痛及不上我心中的痛,只有承受过钻心咒的人才会知道,那种直达灵魂的痛不欲生。我无法想象,在隆巴顿夫妇被囚禁的那几天里,在他们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的那几个日夜里发生的一切,是什么支撑着他们等到了救援的到来。
      是不屈服于黑暗势力、要和黑暗势力斗争到底的信仰,还是脑海里勾勒出的伏地魔消失后,他们一家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美好的幸福时光。
      我知道战争必定会有所牺牲,但死了那么多人,疯了那么多人,拆散了多少个幸福的家庭,只换来十几年镜花水月的假象。
      值得吗?
      莱斯特兰奇夫妇只是被丢进了阿兹卡班,即使被摄魂怪看管着,依旧清醒地活到了伏地魔复活后被营救出来蹦跶了两年多;小巴蒂·克劳奇被他老爸换了出来囚禁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养在家里,除了没有行动自由,小巴蒂·克劳奇没有任何损失。
      两相对比之下,让我愈发的替隆巴顿夫妇以及那些牺牲的先烈们不值得。
      感觉到了肩膀被人轻轻的拍了拍,转头就看到了薇薇安安抚的笑容:“我们应该心怀希望,也许会有人研发出针对灵魂受损的魔药,到时候隆巴顿夫妇或者更多的病人都可以恢复健康。”
      我淡淡一笑:“也许吧……”只是这个希望太渺茫了,即使是魔法界,有关灵魂的研究大多止步于学术论文。
      “你们是有别的事要做吗?斯内普看过来好几次了……”
      薇薇安转移了话题,刚才简的表情超出了她这个年龄应有的表现,压抑的深渊,平静水面下的波涛汹涌,让她很不安。
      “是啊,要去一趟对角巷。”我停顿了一下,疑惑的看向薇薇安,“你和斯内普教授是朋友?”
      刚才薇薇安对斯内普教授的称呼并没有带上“先生”或者职称。
      薇薇安摇头失笑:“算不上是朋友,只是能说上几句话。我想除了那个红发绿眼的女孩,斯内普是不会承认任何异性朋友的。”她的语气有点调侃和轻快,这种熟悉的语调我在公共休息室里经常能听到,“我比斯内普大一届,是赫奇帕奇学院的。当年读书时,我跟在庞弗雷夫人身旁帮忙和学习,经常会看到斯内普去医疗翼送药或者熬制魔药。”
      我了然了,原来是同学院的前辈,大家聊八卦时的语调实在是太相似了。
      “你们上课时,斯内普是不是黑着脸,嘴里冒出的话让你们后悔降生到这个世界?”
      我给了薇薇安一个“你真懂”的表情,得到了对方一个“愿梅林保佑你们”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在斯内普教授到达忍耐底线前,和薇薇安结束了谈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被遗忘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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