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沐白Kido

68、作业

　　“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莫然磕磕巴巴地开口问道。
　　他眼里的错愕还没散去。
　　他明明没有对象，为什么许笙会那样说？
　　许笙垂眸凝视着莫然许久，缓缓开口道：“我们试试吧！”?
　　“如果那人是你的话，我好像并不反感。”
　　莫然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而是伸手往许笙的脑门探去:“你病了？”
　　“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垮。
　　许笙无奈，把莫然的手从脑门上扯下来，声音里透着淡淡地笑意：“没跟你开玩笑。”
　　“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们就试试吧！”他说着拿出了那个莫然非常熟悉的英语笔记本，翻开第一页，说：“如果你不喜欢了，那换我来喜欢你，如何？”
　　莫然直愣愣地看着那个笔记本上面他写的两行摩斯密码下面多出来的一行，陷入沉默。
　　许笙也不着急他的回复，继续低缓地说：“我之前一直跟自己较劲，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往这上面想，对你那一点恻隐之心就是同学之间的友情。”
　　“然而事实证明感情这东西，很难自控。”
　　他说完，轻笑了一声：“我没有喜欢过人，你是第一个，虽然不知道男人之间该如何谈恋爱，但是我还是想邀请你跟我一起试试！”
　　“甩锅侠，你愿意接住你的锅吗？”
　　莫然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觉得他在做梦，他怔愣地看着许笙用摩斯密码给他的回复：“我也喜欢你！”
　　许笙见莫然这呆愣状，笑意从喉咙处溢出，他抬起手对着莫然的脑门敲了一下：“你没在做梦，我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些是什么意思。”
　　“暑假去我小姑家给我弟补英语，他看到的。”
　　“这下面的回复也是向他请教的，还被敲诈了一年的会员。”
　　莫然突然红了眼，然后又笑着说：“好。”
　　以至于那天晚上，莫然刷牙，再一次把牙膏吞进了肚子里，然后罗博就看到他兄弟，拿着牙刷，对着镜子傻笑。
　　笑得罗博心里毛毛的。
　　想问莫然啥时候有对象了都没敢开口。
　　…
　　两人确定关系以后，有一天莫然突然发现，他男朋友万年不变的个性签名变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还不算，连名字都换成了灯火阑珊。
　　莫然不知道许笙这是不是想跟他起情侣名，但是他默认了。
　　他的网名是他的谐音，而他等的那人是许笙，他把名字换成灯火阑珊。
　　他没去问许笙，因为他知道许笙知道他懂。
　　他们像普通男女之间谈恋爱一样，约会，看电影，会陪对方去听专业课。晚课下课会骑自行车在楼下等对方，然后许笙会载着他一起回宿舍。
　　此时莫然会光明正大的搂着许笙。
　　我和你走过的大学时光里，正留下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两人也发现他们跟那些男女之间恋爱的好处，两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互蹿宿舍，压根不用担心宿管。
　　为此，莫然在当着许笙面同情了罗博这位不能去女生宿舍的兄弟好多次。
　　转眼两个人暗戳戳地交往快两个月了。
　　12月12号，许笙一整天的课。莫然上午有一节工程力学，下午没课，他直接出了校门，去了一家DIY的烘培店。老板娘是个年轻女人，穿着印有烘培店LOGO的衣服，戴着个帽子。
　　“您好，我昨天有大电话预约，今天过来制作个蛋糕。”
　　那女人声音有些甜软：“是莫先生吗？”
　　“嗯。”
　　“您跟我来，”女人领着莫然往制作蛋糕的工作间走去，给莫然解释说：“我们一个蛋糕师傅中午请假了，下午只有我一个人，下午还有一位客人也预约了DIY，他会晚点过来。到时候可以安排跟你同一间工作室制作吗？”老板娘有点不好意思，原本说好的一对一教学制作，但是因为店里面的蛋糕师傅临时有急事，请了半天假，她一个人只能教两个人。
　　“我都可以。”莫然到没什么意见，只是说了句：“我第一次尝试这些，希望姐姐多担待，如果做的太丑，您帮我修补修补。”
　　“你是这附近的学生吧！”女人递给莫然一个围裙，脸上带着笑容：“经常有大学生过来DIY蛋糕的，你放心，到时候就算失败了，我们也会给你做一个的。”
　　蛋糕胚是上午烤好的，女人跟莫然在细说奶油打发的过程，然后各种工具的使用。
　　莫然做的是6寸的蛋糕，上下两层是奶油红豆，中间夹水果，表层用抹茶口味的巧克力淋面。他按照女人说的步骤一点一点进行着，把胚体制作完成，开始制作巧克力的淋面。
　　女人走了出去，两分钟后领着一个女生进来。
　　那女生见到莫然，眼睛一亮，然后叫道：“莫然，好巧啊！”
　　“……？”莫然正搅拌着加入抹茶粉的白巧克力，抬眸看过去，他很想问你是谁？
　　他想了数秒，实在没在他脑海里翻出这人是谁，只好弯了下嘴，说：“好巧！”
　　那女生显然是个自来熟：“没看你有女朋友啊，是你过生日吗？”
　　“不是，”莫然把融化的巧克力拿出来，加入事先准备好的碧根果碎。“朋友。”
　　男朋友，莫然在心里补了句。
　　那女生还打算开口，看见老板娘从烤盘上取了一个心形的蛋糕胚走过来。
　　老板娘目光扫了一眼莫然，说：“你先等一下，我跟她说一下然后，教你怎么淋面。
　　“好。”
　　老板娘并未耽误多长时间，然后教莫然淋面。
　　那女生手拿着刀具，嘟着嘴：“这个好难啊，莫然你怎么弄的啊！”
　　老板娘插了句：“你俩认识？”
　　“是啊，我跟他一个学校的。”
　　“他是他们那个专业有名的学霸。”那女生说：“之前去找我男朋友，听到有两个女生在讨论这位学霸，就好奇的多瞅了两眼。”
　　莫然的蛋糕已经快成型了，等表面的巧克力凝固装饰一下就可以了。
　　老板娘不禁看了一眼面前的男生，随意的问了一句：“同学，你学的什么专业？”
　　“我们学校第二烧脑的专业，”那女生抢先一步：“核工程与核技术。”
　　“核电站那个？还是原子弹？”老板娘不由地看向莫然，“那个是有辐射的呀，对身体不好的呀！”老板娘是上海本地人，语速一快带着上海的口音。
　　“不是，大部分人对这个专业有误解。它主要是研究核能科学、核技术应用、辐射防护跟环境保护的，就算从事核研究的工作人员，也不会受到强烈的核辐射。”莫然有些无奈：“其实它涉及的领域很多，医疗、发电、育种。它其实是一种清洁的能源，它可以清洁生活中很多污染，对身体跟环境保护都有好处。”
　　老板娘也听不明白，去帮了那个女生。
　　两个女人聊了起来，莫然低着头按手机，发短信问许笙晚上去哪里吃饭。
　　过了一会女人走过来，看了一下莫然这边的蛋糕，对莫然说：“你用这个软化后的白巧克力，在上面写生日快乐。”
　　莫然用老板娘递给他的白色巧克力，在蛋糕表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个：许笙，生日快乐。
　　然后用摩斯密码密密麻麻的围着那几个字绕了一圈。
　　整个蛋糕表面像是蚂蚁搬家，就这样莫然还得意了许久。
　　显然对这个丑到家的蛋糕非常满意。
　　…
　　五点多，莫然在车棚找到许笙的自行车，坐在自行车后面，等许笙下课。
　　他并没有跟许笙说下午干嘛去了，两人去了校外吃了饭。
　　莫然下午做蛋糕，衣服上有溅到巧克力。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搭了一件米色毛衣，外面套了一件休闲的西装外套。看上去干净清爽。
　　12月的上海，晚上冷的让人神魂荡漾。
　　许笙见莫然已经打了两喷嚏了，皱了皱眉头。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往莫然身上套，又非常自然的握住莫然的手塞进口袋，“你说你图什么？”
　　“图你。”
　　许笙：“……。”
　　“不已经是你的了吗？”
　　“还不全是。”
　　许笙：“……。”他怀疑这人想法有点危险。
　　两人往不远处一家日料店走，刚好经过一家花店，莫然见到橱窗里的向日葵，眼神微闪。
　　这家名字叫“隐”的日料店之前他跟许笙来吃过，生意很好，装修风格也确实切合店名，挺隐密的，大厅没有设餐位，全部是包间，包间的装修风格也偏日化。莫然下午过来订的位置，并且把蛋糕寄存在了这里。
　　两人跟着穿着和服的小姐姐进了包间，然后就退出去了。
　　包间开着空调，莫然把许笙的外套连带着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对许笙说：“你点，我去趟洗手间。”
　　莫然再次走进包厢，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那双清澈的杏眸里闪着细碎的光芒。白色的衬衫衣袖微卷起，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我刚刚去隔壁花店买向日葵，那老板问我，是不是送对象的，我说是，然后她就跟我推荐玫瑰花，被就拒绝了。”
　　“她还跟我说了好几款玫瑰花的花语，她没说向日葵的花语。”莫然说着刚刚买花发生的事情，其后一顿，眼睛凝视着看着许笙说：“不过我知道向日葵的花语。”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许笙微愣，两人的目光隔空相撞，莫然脸上溢着笑，捧着花，站在门口。
　　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服务员捧了个蛋糕进来。
　　许笙蹙了一下眉，迄今为止这蛋糕是他见过最丑的一个。
　　莫然说：“这蛋糕是不是很有创意？。”尤其是那一串摩斯密码的意思。
　　老板娘当时要帮忙被莫然拒绝了。
　　“？？？”许笙怀疑的眼神看着莫然，仿佛在说，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罗博上周生日，他女朋友亲手做了个蛋糕给他，他在宿舍里显摆了两天。”莫然说：“劳资很不爽，搞得只有他有对象似的。”
　　“……。”
　　“嗯，有创意。”许笙看着这巨丑的蛋糕违心地说：“看起来还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莫然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敲敲打打。
　　许笙轻哂，他这位男朋友对自己没有一丁点认知。
　　点蜡烛，许愿。
　　“许了什么愿望？”莫然问：“说出来我帮你一起实现。”
　　许笙挑眉：“你确定？”
　　“嗯，确定。”
　　许笙勾起唇角：“过来，我告诉你。”
　　莫然刚起身，就被许笙一把扯了过去，两人紧贴着，暧昧的气息不断攀升。当许笙的薄唇压下来的时候，莫然身体在微微发抖，屏着呼吸，睁大着杏眼看着许笙。
　　隔壁包厢发出一阵吵吵嚷嚷的喧嚣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月光透过玻璃偷偷地潜了进来，光辉落在两人身上。许笙鼻尖抵着莫然的鼻尖，听着莫然强而有力地心跳声，轻笑出声：“我来交作业。”
　　“顺便实现愿望。”
　　莫然嘴巴微张，正打算开口问什么作业，就被再次封住了嘴。
　　唇瓣上灼热感让莫然忘了呼吸，他憋的眼眶微红，眸底有氤氲弥漫开来。
　　“换气。”
　　许笙嘶哑地声音在莫然耳边炸开。
　　“你……”
　　“我什么？”许笙不仅能听到莫然的心跳声，也听见了自己急促地心跳声。“前几天是谁拉着我一起看片，最后自己跑了的？”
　　“我看完了，来交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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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交作业可还行？
我笙哥终于主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