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重生岛》滈煜君

42、第四十二节 救命的蛆虫

　　在海浪中扑腾了老半天，竟是越来越远。渐渐远去的齐力，依旧还听到了老父亲趴在船舷边上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同时也听见了那个平时很不待见他的哥哥，也在焦急而又大声的呼喊。
　　穿着橙黄色救生衣的哥哥，不顾一切地从渔船上跳了下来，没想到刚落到水里，便于上一大股冲击上来的海浪。哥哥瞬间在齐力面前被海浪吞噬，当齐力在睁开眼时，海面上游是孤孤单单的自己。
　　齐力挣扎着哭喊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他努力地往哥哥出现的地方游。一边游一边奋力地同海浪搏斗。他的心很痛很疼，之前那些曾经对哥哥抱有的错误思想观念，当然无存。
　　哥哥还是那个哥哥，此时的哥哥又成了小时候最关心自己，也最疼爱自己的人。
　　“哥哥，哥哥，哥哥。”
　　齐力在哥哥消失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诈降海底。可是海风推助着海浪，竟将他推出更远。漂浮在海面上的船，很快就看不见了，就在那个时间，齐力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救了，而救起自己的人不是哥哥，而是大伯家的虎哥和父亲。他躺在一条小船上，通过父亲的叙述他才知道。
　　当时跳下大海的哥哥可能没救了，因为当时风浪太大，跳下海面的哥哥根本就没能靠近自己，所以他被海浪卷去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父亲和虎哥已经在海面上搜救了很久，也只发现了漂浮着的我。
　　悲痛的父亲，当时看见我就那么突然间掉下船去了。不顾一切的他便要跳下船去营救，可是被船上的人们给拦住了，然后怂恿年轻的哥哥，代替父亲跳下去。哥哥是在大家的说服下跳下大船的，无论如何，在那种情况下能跳下船的吗，都是他齐力最亲的人。
　　哥哥的那一跳，至今都生死未卜，所以慌乱种的父亲，更加坚持地要跳下大海去营救。后来是虎哥是在看不下去了，为了安全起见，他放下大船上救生小船，然后残幅着父亲同他一起上了船。
　　“虎子，风浪很大，天也要黑了，你确定要去救人吗？”
　　船上的其它兄弟，以再地提醒着虎子，那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小船一旦同大船分开，可能就在也回不来。虎子看着悲痛欲绝的叔叔，在看看已经不见踪影的哥哥和弟弟，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分离。”
　　一声大喊，拴在大船上的小船的绳索被砍断，小船就那样突然间被海浪推出很远。搜寻中，他们看到了在海面上漂浮的齐力，便一起将他拖上小船。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小船上的他们也只能靠着一个照明灯，继续在海面上搜寻着。哥哥还是不见踪影，而且大船也渐行渐远，孤单的小船，在海浪的推助下，已经没办法回到大船左右。消耗掉所有力气的虎哥，只好放弃了最后的努力，让小船载着爷三，顺着风浪的速度漂流起来。
　　暴风雨下了整整一夜，等到分雨停了，田野就渐渐地亮了。可是他们的小船，在也没能看见任何一只大船的影子，几十条船的船队，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般。七天七夜，他们忍饥挨饿坚强地支撑着。
　　年迈的父亲纵欲还是撑不住了，已经非常疲倦的他，受伤的那条腿已经开始发言腐烂了。浑身滚烫，犹如一团火在烧的父亲，最后拉着齐力的手，亲切地嘱咐道。
　　“二力啊，别怨你哥哥了，你哥哥他对你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爹，我知道，在哥哥跳下水的那个瞬间，我就什么都明白了。”
　　“嗯，二力，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知道哥哥到什么时候都是哥哥，他会爱你疼你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保护你。虎哥也一样，接下来的日子，就靠你和虎哥一起努力了，努力找到大船，回家去。”
　　“知道，爹，我会努力的。”
　　“看见了没，虎哥为了救你，腿也受伤了，你要多替虎哥分担一些劳动。无论是在船上还是以后回到家里，虎哥都将是你最亲的哥哥，跟亲生的没有两样。”
　　“知道了，爹，您老被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孩子，要记住，人是要学会感恩的，这次如果你还能活下来，以后的你就是最强大的男子汉。所以你必须要好好地孝顺妈妈，团结家人，好好地虎哥一起学会做最好的渔家第八代。”
　　“我知道了父亲，我以后不会在好高骛远了，我会踏踏实实地跟着哥哥还有虎哥学打鱼。”
　　“嗯，这就对了，孩子，你长大了，长大了的男人是不能流泪的。爸爸不能再继续陪伴你了，这一次，恐怕爸爸再也回不去家了。没办法，你就将爸爸葬在大海里吧，爸爸同大海有着不解之缘，所以也愿意让尸体漂浮在大海里。”
　　“说什么爹，呸呸呸，您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死，不会的，儿子也不会将你葬送在大海里，儿子会带你回到陆地，带你回家去。”
　　齐力哭着倒在父亲的怀中，哭着冲父亲发誓。
　　就在齐力父亲弥留的几天，齐力几乎就那样一直偎依着父亲，知道他再也没睁开眼睛。
　　“爹，爹，你不能死啊，你不能死啊，我还要带您回家呢。”
　　齐力大声地哭嚎着，歇斯底里地呼喊着，他付出的所有声音，就那样空茫地在大海的上空回荡。海风吹拂，海浪涤荡，虎哥也悲痛地留下了眼泪。
　　齐力嗓子哭哑了，整个人就突然间昏迷了过去。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就是在那种一会醒一会睡的状态下煎熬着，苦苦地坚持着。
　　没有吃的，实在是太饿了，睡梦中齐力不知道自己顺手抓了一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很香。就那样他又继续抓了一把又一把，知道填饱肚子，然后心满意足地，变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这一次，他睡得很香，以致到他醒过来，都可以看清眼前的视物了。所以在他下意识地擦了一嘴巴，嘴边的残留物边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
　　齐力拿着在嘴边掉下来的残留物，举在眼前仔细认真地查看。
　　“天呐，”
　　突然间肚子里翻江倒海地哇哇狂吐起来。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是是一边的父亲尸体上生长出来的蛆虫。那一个个贝贝胖胖的蛆虫，就被自己当成食物给吞食了。
　　“哇哇哇，”
　　齐力皆苦不跌，但已经被吃紧肠胃里面的蛆虫，已经几个小时的消化，早已经变成身体所需的养分给消耗掉了，向吐也吐不出来。
　　没办法，齐力只好趴伏在船上，让自己慢慢地适应蛆虫的恶心，尽可能地让自己在脑海里产生最喜欢的食物样子。就这样，他就慢慢地安静下来，翻江倒海的肠胃也逐渐地平复。
　　“二力，我快将叔叔的尸体丢进大海里吧，别让我再看见你吃那上面的东西了，太不可，思议了。”
　　想必虎哥是看见齐力吃那些东西的，无力阻拦的虎哥，将恶心到吐了一身，几乎将胃液都吐了出来。
　　有气无力的虎哥，腿上的伤口也开始感染了，没有食物和水，虎哥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已经不能动弹的他，还勉强能用声音同齐力交流。
　　“虎哥，你看见了吗？如果我们还想活着的话，父亲是不能丢到海里去的，我要你和我一样去吃那些东西，这样或许我们还能活命。”
　　“不，不不，我不吃，我宁死也不吃，太恶心了。”
　　“虎哥，恶心也要吃啊，要想活命，活着去见家人，我们也只能喝出去了。”
　　“不行，不行。”
　　齐力抓起一把姑姑盈盈的蛆凑到齐虎面前，齐虎本能地躲避着，整张脸扭曲着很难看。
　　“虎哥，你就想着自己在吃花生米，在吃蚕豆，就没那么难下咽了。”
　　说着齐力真的将那一把东西塞进齐虎嘴里。刚开始齐虎还挣扎着拼命地呕吐，只一下便昏迷过去了。饥饿，使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空荡荡的大脑一片空白。
　　齐虎没有了抵抗，便咽喉蠕动着将那些东西吞吃了好几把，然后便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齐力也因为刚才的动作，累出一身汗，于是他就挨着虎哥躺下了。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齐力几乎都是在睡梦里大吃特吃着那些食物。睁开眼睛醒来后，竟没事人一样喘息着。
　　父亲的尸体他舍不得丢弃，一是因为那深不见底的大海的确不是父亲想要选择的。而是他和虎哥还需要活命，为了能活下去，他们不忍心吃父亲身上的肉，但却可以吃肉上衍生的蛆虫。
　　到底还是父亲久了他们。小船毫无目的地漂行着，齐力和虎哥也都呼呼地喘着气，一会醒一会睡的两个人，在海面上就那样漂泊了仅四十天。
　　“你们，你们竟然是靠着那些蛆生存下来的。”
　　肖亦铭觉得不可思议，肠胃里的异动，使她忍无可忍地呕吐出来。
　　“是的，只要心里不想着那些东西是蛆，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齐力咕噜一下，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是他有多么留恋那些东西，而是他也在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一口气讲完了自己的故事，突然间，他心里好像轻松了似的坐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环顾着里面的一切陈设，很是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可惜，齐虎没能活下来。”
　　没注意，一直在客厅里听两个人说话的李伟庭这时候抬起头来。
　　“齐虎恐怕不是饿死的，而是他的伤腐烂到全身黑紫，所以才。”
　　“你是说虎哥的伤也跟父亲一样发炎腐烂了。”
　　一直都没想通，虎哥为什么会死的齐力，一直都在心里想着这件事，今天也终于算是想通了。
　　“是的，他也得了炭疽热，混身滚烫得跟烧着了似的。就在我们发现你们后，他还坚持了差不多一个晚上，就在你醒来的十几分钟前，他在无声无息地走了。”
　　“啊，你们说虎哥是在岛上咽气的，他也已经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快乐。”
　　齐力突然间有点兴奋地抬起头，似乎脚踏实地的对虎哥非常的重要似的。
　　“虎哥他坚持到了，在哪之前，虎哥一直在轻声地说着一句话，他要到达陆地。他累了，但他不希望自己死在海面上，他不想下辈子还当渔民。如果可以，他想下辈子就呆在岸上，种地扛石头，做什么都可以。他是厌倦了这海啊，因为这海，断送了他所有的希望和理想。”
　　齐力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是苦涩的，但他并没有哭泣，因为在船上哭的够多的他，醒来后发誓在也不哭了。因为眼泪不能给他任何力量，反而会摧毁一个人的斗志。为此他想替父亲和齐虎活下去，就算回不了家乡，他也要为这几个为他而死的这几个人，好好地活着。
　　“二力，你也不要在让那些沉重的思想负担也这了，也到了该你解脱的时候。要知道，你们遇难在大海里，通过你的叙述，小船载着你们在大海中漂流了七七四十九天。在那些没有食物和水的坚持里，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了。所以你不用想谁是为了谁而死活着活着，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
　　肖亦铭不敢想象，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经是那些恶心的蛆虫让他们坚持了四十九天。这四十九天里回忆是痛苦的，在这四十九天了，齐力做到了没人可以做到的坚持。所以他才能义无反顾地活下来，那个整天被齐力逼着吞噬蛆虫的齐虎，便没有齐力这般幸运。
　　“是的，我们没有谁能不接受上天的安排。”
　　齐力深深地叹了口气，软软地靠在沙发靠背上，心中突然间焕发出一种感觉。
　　“活着真好。”
　　窗外透露进来的一缕阳光，刚好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上去是那么的清新和明亮。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他，更像一个出生的婴儿，惬意又安静。
　　“看起来以后我们得重新评估那些蛆虫了。”
　　不知道为什么，肖亦铭故意没话找话地风趣了一句。
　　“哪你得意思是你也想尝试呗。”
　　“呜哇。”
　　李伟庭话音刚落，肖亦铭难于自持地又呜呜哇哇地呕吐起来。齐力就那么突然间笑了，‘哈哈哈’地笑声让人听起来有些酸楚，但却是快乐得。这种痛并快乐着得感觉，恐怕也是这个岛上出现次数最多的安逸与祥和吧。
　　生活在这个孤岛上的他们，几乎每天都是在这种自娱自乐的状态下，坚强努力地活着。
　　或许，明天或者后天，当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真的会出现一艘救助船，他们可能都不会再在意了。因为他们已经慢慢开始习惯，这种隐遁世事的宁静生活。在他们已经坚持隐遁的几年中，也努力地为自己以及家人创建了许多许多的不容易。
　　从不容易到逐渐容易，他们已经能够利用岛上的资源结合气每个人的聪明才智，为岛上创建了一个崭新的生活环境，同时也让岛上生活的他们，过上了自娱自乐，自给自足的快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