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重生岛》滈煜君

38、第三十八节 怀抱

　　跟着年轻人身后下了山的李伟庭，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他带到竹林里。
　　“这两座坟墓，一个是你嘴里喊着的虎哥的，所以我在石碑上帮你刻上了虎哥字样。想必另一个是你的父亲吧。所以那个石碑一只给你自己留着，就是瞪着你有空，自己刻吧。”
　　齐力指着几座坟墓当中的两座新坟，告诉年亲人。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你还是节哀吧。”
　　李伟庭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陪伴他站在坟墓前，久久地哀悼了一下，然后又跟着他走回到山上。
　　“谢谢你们，为我和我父亲还有虎哥做的一切。”
　　年轻人回到石屋，首先给肖亦铭和李伟庭连个人深深一躬，然后很诚恳地道了声谢谢。
　　“说什么呢，你也走了一圈了，岛上的情况也都看到了。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用说两家话了，好不好。”
　　肖亦铭笑着面对他，觉得还是挺桃仁喜欢的，只是感觉还有点陌生，所以也不好多说话。
　　“我叫齐力，来自福建沿海区域的渔民，能请问哥哥姐姐叫什么？来自哪里？”
　　齐力怎么说也是受过教育的人，在两个恩人你面前，还是很有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同时还顺便问了一下两个人的情况。几天了，一只狐疑的心情，也总算告一段落了。
　　“我叫肖亦铭，来着中国的东北，黑龙江人。他叫李伟庭，来自中国台湾。这两个孩子跟你我一样，具体来自哪里可能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肖亦铭苦笑了一下，耸了耸肩膀，应该是很无奈的一个举动吧。
　　年轻人也苦笑了一下，算是同病相怜的相惜了。
　　“姐姐，我看你们在这山上盖房子，我可以帮忙吗？”
　　年轻人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挺让人不待见的，所以香在两个人面前积极表现表现，便以商量的口吻说。
　　“那当然好了，还求之不得呢，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们盖房肯定也又你的份，大家一起努力吧。人生苦短，但我们要继续活下去的日子却很长，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安稳并安全的地方，让我们大家一起好好的生活，不是吗？”
　　“嗯。”
　　肖亦铭突然间说了很多话，齐力点点头，表示很赞成。
　　接下来的日子，齐力便向他说的那样，很卖力地劳动。辛苦劳动了一天，一到晚上是吃完饭后便呼呼地睡着了，或许他是想用这种方式麻醉自己，同时也让自己和几个人之间，陌生人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熟识。
　　只是，依旧觉得孤单的他，还肆无忌惮地霸占着石屋的木床。肖亦铭不好意思说，也不让李伟庭说。
　　几乎整晚整晚地做梦同时也说梦话的他，每天晚上都快乐地跟父亲团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父子将他们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在夜色的笼罩下，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爹，你在这里坐坐吧，等我一下，我这就过来。”
　　“爹，你吃饭了吗？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虎哥去哪了，怎么没看见他。”
　　“啊，虎哥，正说你呢，来，坐啊。”
　　肖亦铭紧紧地拉着李伟庭，将自己的头埋进他的臂弯里。
　　“没事，应该是他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以到晚上就释放出来了。恐怕，他父亲和虎哥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所以他白天才会拼了命地干活，就是想让自己晚上能睡着觉。”
　　李伟庭搂抱着肖亦铭，轻声地说着悄悄话。爬被别人听见，他几乎是趴在了肖亦铭的耳朵边。
　　一阵阵字肖亦铭身上传来的气息，让他有种想做男人的欲望，可是狭窄的空间里面住了大大小小五个人，条件是在是不允许。他便极力地忍着，可是越忍着越是又想法的他，只好站起身，拉着肖亦铭，匆匆地到外面为建筑好的房框里，找了一个隐蔽的去处。
　　办完事，两个人都很享受地回到石屋里，躺在地上，舒舒服服地睡着了。突然间，齐力的歇斯底里大叫，将他们吓了一跳。
　　“爹，爹，你们去哪里，不要走，不要走。”
　　想必齐力在梦里又看见了他父亲，在父亲升天而去时，他接受不了，便大呼小叫地哀嚎道。
　　“齐力，齐力，”
　　李伟庭上前推行了他，让他朦朦胧胧地暂时结束痛苦。可是没过一会，他又开始做梦了，梦里出现的还是他的父亲和虎哥，偶尔也会出现他的妈妈和哥哥。但大多时候，他梦到的都是自己的父亲，不知道，那个成为他父亲的人。在他的心里该市多么的重要，重要到他每天都会不顾一切地跑向他，然后又突然间颓废地萎靡下去。
　　“亦铭，总感觉他这样样子恐怕不行，我们得想个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从父亲和那个虎哥死亡的阴影里走出来。”
　　“嗯，说得对。”
　　肖亦铭将自己紧紧地包裹在毛皮被子里，声音很低地思索道。
　　“那你是有办法了？”
　　李伟庭知道，在做心理工作方面，肖亦铭肯定是比自己的心思细腻的，所以他相信她已经有了很好的办法。
　　“还没有，明天再说吧。”
　　肖亦铭搭了一个哈欠，一副很疲惫想要睡觉的样子。
　　“那就乖乖的睡吧，明天还得干活呢。”
　　李伟庭翻转身，将脊背冲着肖亦铭，闭上眼睛。
　　白天劳作了一天，晚上都是很疲倦的，只要是齐力不说梦话，连个人都会很快的睡着，进入沉沉的梦。
　　森林里面的野兽，在夜里也同样的让人毛骨悚然。自从有了封闭的石屋后，夜里还算是安宁的。只是齐力偶尔的惊叫，又让他们回到了闹闹被救回来的那段日子，也总是梦到被狼群追赶。
　　海面上的风，透过树林被过滤进来，到了他们居住的半山腰上，几乎就没那么锐利了。温暖又柔和的风声，尽在窗前呼呼地吹着，寒冷也被大人孩子搂抱在一起的身体，阻隔在外面。
　　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一家人个个都带着大大的黑眼圈，呆呆傻傻地跟一岛机器人似的。
　　“怎么办？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这样下去，即便他没什么，我们也不行了。”
　　李伟庭又再次提出这个很尖锐的问题，着让肖亦铭也觉得棘手。
　　“说得轻巧，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自己的亲爹就那么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搁谁也是受不了的。”
　　“受不了就让他这么地折磨自己，折磨我们吗。我们两个还好，你再看看孩子，个个都顶着一个大黑眼圈，怎么是好。”
　　“那没有别的办法，是能... ...”
　　肖亦铭刚想说就用自己女性的身份试试吧，或许可以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后来觉得不妥，怕万一他动了真感情，自己该怎么办？
　　没想到李伟庭的想法跟她的一样，作为男人，他知道再男人最苦痛的时候就却一个怀抱。可是这个怀抱也只有肖亦铭才有，剩下他一个大男人很两个孩子，是不可能拥有这样温暖的怀抱的。
　　“你疯了吧，你居然让我... ...”
　　肖亦铭瞪大眼睛看着李伟庭，惊恐地低吼道。
　　“那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看他那一副大孩子没有断奶的架势，恐怕也只能用情感替代法来给他安慰了。难不成你还真相让我香父亲死的站在他面前吗？那也得他接受才行啊。”
　　“那你也听到了，他每天晚上口口声声喊的可都是父亲，所以我觉得你的说法可行。”
　　肖亦铭心生忐忑，也只香让李伟庭扮演成父亲的角色试试。
　　“我干打赌，一旦我扮演成父亲的角色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病情肯定会加重，噩梦会更多。”
　　“为什么？”
　　“你觉得那个大男人愿意自己的父亲会成为别人，这样岂不是亵渎了自己的母亲。”
　　这种说法肖亦铭还是第一次听说。但母亲的身份可以转换，为什么不亲不能，再男人的情怀里。父亲母亲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对人的性格语品质又着什么样的影响，她感觉很是莫名。
　　“这么跟你说吧，在我们男人心里，母亲就是一个和蔼可亲，温暖又甜蜜的感情。而父亲却是一个响当当的硬汉形象，这个形象是不允许任何触碰的，一旦着形象倒塌，自己做人的准则和思想都坍塌了。”
　　“着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
　　肖亦铭皱着眉头，咬着嘴唇地摇头。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听我的去做就行了。”
　　又是几个夜晚的挣扎，肖亦铭也的确是扛不住了，便趁着夜色走到齐力床边，俯下身体，紧紧地抱住了他。
　　“妈妈，妈妈，是你吗？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梦境中，齐力似乎感受到了温暖，一下子紧紧地搂抱住肖亦铭，低声地哭了起来。
　　肖亦铭没有说话，只用双手紧紧地搂抱着他，就如同宝宝贝贝在手惊吓得时候，用胸怀来安抚他们一样。
　　“妈妈，我长大了，以后我会香爸爸一样来照顾您，您要好好的，别什么都不舍得吃，也别总是想我，好吗？”
　　齐力在梦里嘤嘤嘤地哭起来，这是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第一次在遇难后伤心的哭泣。哭着哭着，就醒了，他发现自己依旧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努力地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朦胧中他就看见了肖亦铭那双明亮的眼睛。
　　“嫂子，你。”
　　齐力感觉自己的心忽悠了一下，马上从肖亦铭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肖亦铭也跟着后退了几步，站定了。
　　“看你一只在做梦，想帮帮你。”
　　齐力不知道，帮人的方法还可以有这种。当时便开始后悔的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冲动的自己不应该从那个温暖的怀抱挣脱出来，而是应该假装不知地继续。
　　可现在已经挣脱了，想在拥抱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肖亦铭默默地走回到李伟庭身边，挨着孩子慢慢地躺下去。丢下在梦中哭醒过来的齐力，傻了一般地懊悔不已。
　　从那些梦后，肖亦铭算是真正地看出来了，齐力这个男人就是没有长大。最起码心智还没有完全的成熟的他，需要的是一个怀抱，所以她便打折胆子将怀抱给了他。让他重新体会了一把，在母亲怀抱里的感觉。
　　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在梦境里重生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齐力也几乎一样，没想到那天以后他的梦境变了。不再是每天每夜地跟在父亲身后跑，而是突然间换成了肖亦铭。一个温柔体贴，美丽又善良的肖亦铭每晚都会向他走来，同时也让他开始期待那个怀抱。
　　只是，自那次以后肖亦铭再也没有走近她，更没有如他所求地给她那个怀抱。而是整天没事人似的在他面前，看孩子做饭，有时候也会跟他们男人一样扛石头。
　　“嫂子，这种重体力活你就不要做了。就让我跟哥做吧，你看看孩子，做做饭就可以了，那才是你们女人该干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齐力不再让肖亦铭跟他们一起扛石头。看着她已经变得粗糙的手，有时候还会心疼。
　　“好，那辛苦你和哥哥了。”
　　肖亦铭看到齐力热辣辣的眼神，知道是自己那天惹祸了。自己不该按照李伟庭的说法，去给她这个需要母爱的大男孩，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拥抱虽然说已经治愈了他夜夜噩梦，同时也让他爱上了那个怀抱。
　　因为在那个怀抱中，他感受到的可不只是母亲般的温暖，同时还有悸动，一种情窦初开的悸动。
　　“应该的，你回去吧。”
　　李伟庭似乎也感觉到了齐力的不一样，就连看肖亦铭的眼神都有了一种奇怪的光芒。
　　“亦铭，齐力说得对，以后你就只管到带孩子做做饭就好了，这种又粗又重的活，让我们男人做就行了。”
　　李伟庭似乎也想谄媚一下，没想到却被肖亦铭瞪了一眼。他不知道肖亦铭为什么瞪他，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可仔细一想，一样的话刚才齐力不是已经说过了，自己也不过是在重复他的说法而已。
　　似乎他已经忘记了，他成精给肖亦铭的建议。他的建议的确好用，但却有了副作用，这一点他似乎并没往心里去，可刚刚被他爱上又爱着他的肖亦铭，可往心里去了。
　　“好，那以后那我就不跟你们这捣乱了，免得被你们一个一个地嫌弃。”
　　肖亦铭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嫌弃这两字似乎是错误的。眼看着齐力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一声不响地低下头，狠狠地搬起一块石头，扛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