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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节 不愿清醒的年轻人 ...

  •   躺在床上,年轻人每天都在眯着眼睛偷偷地观察和打量石屋里的一切,打量一家大小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多多时候,他还是失望的,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和父亲以及虎哥遇难时肯定了的。在他还记得那条摇摇晃晃的小船时,爸爸和虎哥满身爬满蛆虫的样子在脑海里甩都甩不掉。
      他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时他看到父亲就那样不声不响地逝去了。还有虎哥,那天在海滩上他明明看到了他,可他的样子几乎同父亲一样,那张死灰的没有血色的脸,以及一身的黑紫。他知道他们都是遇到了比自己更可怕的事情,只有自己因为没有伤口所以也就没有传染上炭疽病毒。
      这样来看,虎哥传染完全是因为自己不舍得丢下父亲而造成的,为此,救起自己,反而背自己间接杀害的虎哥,他时没脸再去间他的家人,他的妻儿父母。
      自己没有妻儿,如今让自己依靠的父亲也死了,只剩下一个有病在身的母亲。估计,当母亲听到他和父亲遇难的消息后,多半也就没了。
      如果哥哥还活着的话,他还有个哥嫂和侄儿。可是你一旦哥哥没被救上来,那么自己就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无能和任性烟消云散了。
      现在只剩下孤孤单单的自己,被上天流放到这处荒凉又凄冷的海岛。以后的日子自己将面对这陌生的环境和人。
      “这些人时从何而来,要往哪里去,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只感觉他们一个个都挺怪异的。野人又不是野人,现代人又不是现代人的,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谓的蛮荒之地,他们难道就是那些隐遁世事的野蛮人。
      可是除了那个男人,女人和孩子还是响当友善的。听他们讲话,还有点中国的东北口味。”
      年轻人真的有点糊涂了,他没去过东北,也听说过中国的东北生活时比较落后的。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何止查了一点,恐怕要上百年吧。
      他有点不甘心,也不想向他们这样住着低矮的石屋,吃着比玉米馍馍还要粗糙的麦皮。海鲜猪肉倒是挺新鲜的,但是对于他这个生在在海边人来说,这一切都已经是他厌倦的了。
      他开始留恋其杜迪的生活,虽然从小到大,也没做到自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但也基本上是在父母的宠爱下无忧无虑地活到现在。可突然间,自己曾一直因为自豪的一切就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睁看眼睛便是一地的忧郁。
      这是他每天都能在肖亦铭脸上看到的,虽然李伟庭在他面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在他看来他还是挺快乐的。他看女人的眼神以及和看那两个孩子的眼神,都是爱心满满。就如同背丢失的自己,偶然间发现自己想要的一切原来就在眼前似的。
      石屋里面破烂不堪,但石屋里面进出的人却是有些教育的。不能单纯地从奇装异服的古怪装束看,如果从他们偶尔的说话聊天上,他确定自己遇上的一定不是野蛮人。
      即便不是野蛮人,但野蛮的生活还是让他恐惧的。所以他不想侥地清醒过来,即便被人好心的救助,自己依旧想像在穿上一样安安静静地醒着,睡着。
      他真的不想睁开眼睛,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从身心到感觉都是凄凉的,凉透了。睁开眼睛也感觉不到温暖的他闭上眼睛还可以看到父亲,不生气的时候,父亲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啊。几乎是要什么都会尽可能满足自己的父亲,是自己这辈子最亲近的人。同时还有妈妈,如果在这个世界上,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夜,一点都不安静,除了森林里面一如既往的吵闹,再就是海风夹杂着树叶的莎莎声。
      年轻人几乎每晚都睡不着觉,为此他不得不听着石屋里面一家人此起彼伏的睡眠声同时也偶尔挺他们的梦话。
      “亦铭,我爱你,你知道我真的爱上你了。”
      这是那个男人的声音,不用分辨一下字就能听出来。被称为亦铭的女人,呼吸总是均匀的,偶尔会发出一两声重重的喘息,如同叹息一样。分明是心思沉重,就连做梦都是忧郁的。
      “亦铭,你们到底是写什么人呢?”
      被施救的年轻人,是福建沿海附近的渔民儿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年龄他,似乎稚气还未脱呢。连根胡子都没有的他,肌肤还是很光洁的,微微隆起的喉部,才影影绰绰看到支撑在短短脖子上的男性特征。
      喉结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但在他瘦小有单薄的身体里,似乎还能隐藏着一些同他年令不相符的秘密。为此是看上去白净,个子却不高的他,倒像个浪荡子。
      大家所公认的渔民,基本上都是要远洋作业的,但看他长着一头黑发,但不大半张脸都被蓬松的头发遮住的他,怎么看都不像渔民,似乎连渔民的儿子都不像。
      一双球鞋以及一条军裤,可以看得出他以忘生活的奢侈和浪费。在渔船上,都能穿出名牌,踩上时尚的他,恐怕就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啃老族吧。
      整天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石屋里床上,享受着肖亦铭或者李伟庭喂食的汤水,偶尔在所有人都出去的时候,还偷偷地吃一些饭菜。然会就这样醒着睡着地,假装昏迷着。
      经过几天的观察,肖亦铭似乎已经看出来了他的行迹,只是没有直接说什么。因为想要疗愈他心里面的创伤,也是要通过他自己努力的。
      在肖亦铭看来,每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人生都有着一种新的看法,这种看法要由他心里面的伤痛决定。向他这样一个亲眼目睹了父亲离去娇娇子,大多都会自暴自弃的。可况他还陪伴在父亲爬满蛆虫的尸体旁那么多天,看得出他对父亲又多么的依恋和依赖。就连那个眼睁睁地背传染而死亡的虎哥,都那他没办法。
      可比他白药倔强的肖亦铭,就是想要看看他心里的那只小船会驶向何方。她是想要让他的小船靠岸的,但最起码靠岸后,小船里面的人要有勇气面对船上和船下的一切

      白天时间很短,因为可以做一些事情来打发掉枯燥和寂寞的时间。可是一到了夜晚,所有人就只能睡觉了。搂着孩子躺在地上,每个人都不可能能完完整整地睡到天明。因为没有任何娱乐,寂静的夜是漫长的,更加漫长的是每个心中的思想,他们跟记忆一起会将人带动遇难前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肖亦铭基本上将这些思想截断了,所以她只让自己将心思放在现在,放在每一个近在眼前的家人身上。
      借着月光,肖亦铭偶然间发现年轻人的眼睛是睁开的,而且眼珠还咕噜咕噜地乱转,就如同她头几天看到的闭着眼,眼皮下面夜会有这样的动静一样。
      年轻人累了,他会轻轻地,轻轻地将身体反转,静静地小憩一会,然后又恢复到最初的状态,等到天明时,他们看到的还是如同植物人般昏迷不醒的样子。
      一连几天,肖亦铭发现她都是这么做的。本来以为不吃不喝的他没办法保持体力,让自己勇敢地活下去,肖亦铭便和李伟庭两个人,轮着班地照顾她。帮他擦脸、擦身,帮他排便,吃饭,能做的他们几乎都帮他做了,而他却好好地假装昏迷。
      有点过分了,肖亦铭虽然这样想,但也也不没更多的打扰他,只在在白天出去干活做事的时候,故意在石屋里留下一些吃的。然后那些吃食每天都会少一些,在她原有的形状上几乎看不出来,但在饭菜的压实上,似乎松了不少。
      肖亦铭笑了,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在同自己玩心眼,在斗智斗勇的时候,肖亦铭都绝对是干兴趣的。因为李伟庭性情耿直,肖亦铭没有告诉他,而是自己想了一个办法,想直接来拆穿年轻人的假象,看他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亦铭,你说这个人整天这样睡着,不吃也不喝,还能坚持多久。”
      看着嘴巴开始干裂的,李伟庭有些同情起年轻人。端着一碗水,他在轻轻地帮年轻人滋润嘴唇。
      “他,我觉得不会比我们少活一天的。”
      肖亦铭窃笑,但依旧没事人似的哄着孩子,同时那眼睛偷偷地瞄了眼被人照顾的年轻人。之间年轻人眼皮下面的眼珠有开始动作了,这就说明,他是醒着的。所以他也完全是在享受被别人照顾着的舒爽,只是不想将眼睛睁开来,害怕被别人看穿。
      “亦铭,一会你在喂他浓一些的汤水吧,看着他的气色要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是吧,我也这么感觉,不过我感觉可以更好。”
      “怎么个更好法?”
      “这个你不用管,一会让我来就行了。”
      肖亦铭心里有了计划,便一声不响地准备实施。在实施前,他将两个孩子放在唯一的床上,然后呢拉着李伟庭便准备出门了。
      “亦铭,你忘了孩子了。”
      李伟庭以为每天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身边的肖亦铭,连干活做事情都是背着孩子的,今天怎么啦,竟然将孩子忘记在床上。
      “我没忘记,是故意放在哪里的。”
      李伟庭不知何故,便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为什么?”
      “你别管,看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肖亦铭拉着李伟庭的胳膊,强迫他跟自己站在石屋门外。顺着门缝,他们可以看到石屋里面的一切。
      两个孩子背放在大床上,打床的一边睡着那个一动不动昏迷不醒的年轻人,一边两个孩子身边铺散开许多坚硬的鹅卵石和雨花石。
      那些石头,基本上都是为两个孩子准备的玩具。为了便于不让孩子们吞噬它,个个体积都比较大,同时花样和色彩也都是很明亮,很新鲜的。

      小楼一层已经砌了一半,这几天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在加快速度,因为石屋里面的唯一一张床背年轻人占据了,他们和孩子就只能委曲求全地睡在石屋地上。
      一上四下,肖亦铭觉得很别扭,特别是当每次自己睡着了的时候,李伟庭会情不自禁地将孩子转移到一边,自己铁道自己身边。虽然没好意思做什么,但过分亲密的动作,恐怕那个装睡的年轻人也是看到了的。
      血脉偾张的年轻人,也就是在那一时刻,才觉得人生原来还可以有这个,才让他如此低依恋。所以肖亦铭觉得难为情,他却很是享受的。
      “哎,亦铭,你看,那个人好像动了。”
      年轻人动,是肖亦铭预料中的,因为她特意为孩子准备了那些坚硬的石头,就是为了在孩子玩耍石头的时候无意识碰到年轻人。吃痛或者不耐烦的年轻人,一定会调转身体或者做起来,这便是肖亦铭想要达到的目的。
      肖亦铭的计划很成功,当两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被她利用,拿着小石头往年轻人身上砸的时候,年轻人便‘呼’做了起来。看上去他有些生气,心里发狠的他紧紧低攥着拳头。
      “亦铭,他... ...”
      这时候的李伟庭也似乎看出了门道,比年轻人更生气的他不容分说低推开门。此时的肖亦铭也不得不走进石屋,走到孩子和年轻人面前。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这就将孩子抱走,这就抱走。”
      肖亦铭心里坏笑,但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再看李伟庭,一脸怒容低站在门口,看着年轻人依恋的尴尬,怒冲冲道。
      “你原来早就醒了,还让我们这么低伺候你,你也好意思吗?”
      肖亦铭没有阻拦,由着李伟庭将他心中的气愤说出来,无非就是为了刺激一下年轻人,让他有种自知之明。”
      “对不起,我,我,”
      年轻人握了半天不知道给怎么解释,也没办法解释,急得从床上站起身,却不知道该转进那条地缝里。
      “好了伟霆,去干活吧,醒过来总比沉睡不醒强,不是吗?”
      肖亦铭故意一本正经低说了一句,同时她还逗趣低吐了吐舌头。那种感觉让年轻人看到了,心里忽悠了一下。这才觉得自己假装聪明,原来比他更加聪明的肖亦铭早就发现自己的行为了。所以石屋里才会出现,每天一万热气腾腾的饭菜,原来那些都是她特意留给自己的。要不是那天晚上看到那个傻大个想要亲近她,被她毫不留情的推开,或许自己还可以继续假装下去,她也会继续假装一无所知。
      秘密背戳穿的年轻人脸一红,感觉那天晚上不好意思的是自己一样,赶紧滴着头走出石屋。找到下山的台阶,匆匆低下山去了。
      “没事,让他出去透透气也好,都一个多星期了,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假装昏迷,也够难为他的。要不是我怕他在继续下去会有内伤,也不会这么快想拆穿他。”
      “啊,一个多星期,那不是我们从土山回来那天就已经,哎,你早就知道啊。”
      李伟庭感觉自己很傻,也很笨,年轻人这点小伎俩他都没能看出来。反倒时不声不响的肖亦铭,什么都知道。所谓让他对肖亦铭的印象,更多了一些认定。她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值得他好好低爱着,因为她太善良了,善良到不去伤害任何人。
      “亦铭,”
      此时此刻,李伟哦听感觉很象向肖亦铭表达点什么,谁知还没张嘴吗,便别肖亦铭给读了回去。
      “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跟到山下去看看,不要才醒过来,又受刺激了。”
      肖亦铭说的话一点也不假,每一个来到这五个岛上的人,冷不丁看到岛上的荒凉,都会接受不了的。想到这,李伟庭二话没说,匆匆低跟着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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