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受宠的热干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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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上工后，集市上的人便陆陆续续多了起来。顾斐的小摊摆在集市中部的位置，离店铺和码头都差不多远，不像另几个食铺那么靠近码头。
早上的客人不多，过了饭点顾斐便把熬汤的锅和其他瓶瓶罐罐都盖上，卫生问题还是需要注意的嘛。身边不少小贩也过来看热闹，顾斐和顾萱都一一耐心介绍。
而顾辛，在不忙地时候便坐在木桌上看书。家里只有从前启蒙的三百千，这里大部分的字顾辛已经在村里的老秀才那学过了，只是爹娘去了之后，便很少再复习。听阿姐说会让自己上学堂，他又趁着闲暇的功夫学习一会儿。
顾斐看他手指沾着水在木板桌上练字，心里也感慨万千，自己六岁的时候在闹着不去学校呢，这里的孩子就已经这么爱学习了。
不过她有些好奇自己爹娘的身份，真的是普通村民吗？那为何自家姐弟三人都认过字读过书，顾辛也就罢了，可以去老秀才办的学堂，但自己和顾萱的启蒙，可是爹娘自己教的。
不在饭点的时候，顾萱也没闲着，她正仔细记着每种浇头和调料的食材，回忆着阿姐是怎么做出来的。
“咦，阿姐，他们也来了。”顾萱指着不远处推着小车往码头走的两人，这应该就是王大王二，在快到饭点的时候来，做中午晚上两餐。
王二也留意到这边的新摊子，不过没太在意，看了两眼便转头忙自己的了。
顾斐也不像顾萱那么关注，她算算也是快中午了，打开了各种盖子，又摆好小菜，忙活起来。
“哎哎哎，小老板快给我来一碗。”正忙着，旁边一卖草药的小贩一跑来就喊着，“这也太香了，我闻着都受不了。”
“范老弟，你可真没见识，闻个味都能犯馋！”另一边卖鞋的大叔取笑着，语气里却没有恶意。
“刘哥你是不知道，我上次那肉饼吃伤了，腻的我几天没缓过来，吃啥都没胃口。”范成看着不高，人也是精瘦的，平时不怎么重肉食，所以一下子吃了油厚的肉饼才会不适。
“我跟你说，你得多吃肉才能长得壮！”旁边的刘壮真是人如其名，长得高高壮壮的。
“哎，我这不行不行。”范成忙冲他摆摆手，转过头问顾斐，“小老板，我闻着你这味儿倒是有点胃口了，你这什么不腻？”
“榨菜肉丝面如何？”顾斐想着咸口的榨菜滋味比较清爽。
“不行不行，我现在听到肉就犯恶心。”范成皱起眉头。
“那便三鲜的吧，这个鲜味浓，不加肉我给你多放点蛋皮。”
“这个听着新鲜，就要这个。”范成说完就在木凳上坐下了，他那草药摊子就在旁边，也不怕看不到。
顾斐开始下面条，只是这三鲜面却不像前世加了虾、鹌鹑蛋之类的，没办法，条件不够，只能用香菇、木耳、鸡蛋皮、瘦肉丝等代替。三鲜浇头没有其他罐里那种馥郁的酱色，但凑近了也是馨香鲜美的。
面条下好，放进的几根青菜烫一烫就可以捞起，再倒入熬了一上午的高汤。做好的浇头里已经加了调料，只需要再放点盐和葱花就可以。
顾萱在面里放置好汤勺，把碗给他端上，范成筷子一拿就开始吃，连吃好几口都不带停的。
“瞧你这馋样儿，哪有这么好吃！”刘壮看他吃的香，也不理解，这面确实讲究，但看起来素淡，他还第一次看范老弟这样吃东西。
“刘哥你不知道，这滋味真是绝了。”范成听他说话，这才停下来嗦面，而是舀了一口汤喝，感慨道，“真鲜！”
顾萱抿嘴偷笑，她昨天还不理解阿姐为何要在菜里放糖，后来试了试才发现这东西不只是吃着甜，稍微加一点就可以提味呢。阿姐还说，可惜这边没有海带，不然在汤里煮着更有滋味。
其他人看这面色香俱全，味道肯定不差，也有些跃跃欲试。范成瞅瞅身边不时偷瞄自己的，装作不知道地感慨，“哎呀我长这么大年纪，从没吃过这么精细的东西，说不准比那西街的齐天楼还要好！”
旁人一听，一边取笑他“你哪里去过齐天楼”，一边更想尝尝了。
“给我也来一碗，就要你说的肉丝面！”刘壮看范老弟吃的有滋有味，也准备来试试，不过他不要那素的，吃饭哪能没有肉呢。
“榨菜肉丝面？”
“对，就这个。”说完，往范成对面一坐，本只想换换口味，但看那一排陶罐，心里竟也多了些期待。
榨菜肉丝面是顾斐前世除了炸酱热干面之外的最爱，这种面也是有秘诀的，最重要的就是滑嫩的肉丝需浸足了酸辣的榨菜味，才能吃起来念念不忘。
说起来，顾斐十分偏爱入味的食物，比如火锅里饱满滴汁的冻豆腐，一咬那香辣的汤水便满足了整个口腔；还有三鲜馄饨、灌汤小笼包、水晶虾饺一类的，都是馅里下功夫，让人一口一个欲罢不能。
奈何现在没条件，目标客户也不对，不然除了“过早”文化，顾斐真想把早茶火锅什么的通通都搬来。
上榨菜肉丝面的时候，范成已经捧着碗要把汤喝完了，刘壮哼了一声“出息”，自己也开始吃面前的这碗。他把面一拌，夹起一堆往嘴里送，吃相很是豪迈，一口下去，就大喊一声，“好！”
接着便埋头吃着，第一次吃顾家面的都是这样，一吃便抬不起头了。
刘壮之后，旁边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下单了，生意总算看着红火起来。只是这热干面还是无人问津，顾斐尝试着推出，但大家想了想还是摆摆手。
顾辛看两个姐姐忙着，也下了桌在一边候着。看大家只顾着面，他忙提醒道，“各位大哥，这调料可以随意加的，小菜也可以吃。”
刘壮一听，马上给自己加了点辣子，再一吃便哈哈大笑，“是了，我说这面好吃是好吃，就是差了点什么，加了辣就过瘾了。”
顾辛一听，忙道，“怕有些人吃不得辣，所以阿姐放的辣都不多，可以自己加的。”众人这认真地小模样，也笑开了。
倒是范成看其他人吃的津津有味，加醋的，放萝卜丁的，添辣子的，不亦乐乎的样子，自己倒是有些后悔，吃这么快干啥呢，现在只能看着别人吃。
“顾妹子！我要你这的招牌，再来一份蛋酒！”话一出，顾斐便抬头看见早上的第一个顾客刘钊和另几个做工模样的人走来。
啊！她眼睛一亮，终于有来为热干面和蛋酒打广告的人了。
“要炸酱不？”为了增加热干面的吸引力，顾斐觉得混着炸酱更好。
“要！”刘钊很爽快。
另外几个人也要了和刘钊一样的面，只有一个没要炸酱，估摸着也是每天吃肉饼和肉包子腻了的人。
“蛋酒是何物”正吃的人一听这新鲜词儿，忙问到。
刘钊暗暗一笑，却对他卖个关子，“这可是好东西，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几碗热干面做好，醇厚的酱香和芝麻香就混在一次刺激着大家伙儿的味蕾，旁人一看这样子，竟不像自己以为的干巴巴的样子。
若顾斐知道，一定要为热干面抱不平的，酱汁也是汁嘛，哪会真的干瘪！
“蛋酒热干面，滋味赛神仙！”顾萱打着广告，把做好的蛋酒端给刘钊。
“这看着有意思，小老板主意真多！”旁人一看蛋花米酒，从没见过，但闻起来甜而不腻，又有酒的清香，再加上里头有鸡蛋，肯定是好东西。
刘钊早上喝一碗蛋酒觉得新奇美味，现在配上热干面，觉得顾二妹说的对，这就是绝配呀，于是更欢喜地吃起来。而那唯一一个没有加炸酱的也不后悔，他觉得不掺荤味才吃着纯粹呢。
刘钊一行人点的热干面果然打了广告，还没点单的人也有尝试的，加炸酱的价钱高些，有的怕自己吃不惯浪费了，就只点了这个。
“小老板，你家这面好的很，我下次还来！”一人对着旁边收碗擦桌子的顾辛说道，顾辛腼腆一笑，也很是喜悦。
顾斐忙对那人喊道，“谢谢您捧场了，以后的花样更多！”
“哎，好，小老板，我们等着新花样。”
听到大家的好评，顾斐美滋滋地想，面窝豆皮小煎包，炒粉炒面米酒丸子，总有一天都能安排上！只是这儿牛肉价贵，牛肉面牛杂面是吃不起了。
卖完收摊回到自己的小家了，姐弟三个看着空空的瓦罐，满足感油然而生。
忙了一天，顾斐其实很想躺在床上一觉不起，但想想自己的钱包，唉，穷人不配。她把萱儿小辛叫到厅里坐着，一起分析今天的生意情况。
“今天炸酱和三鲜的卖的最快，榨菜肉丝面卖的不多。”顾萱首先道。
“热干面卖的最少，一开始都没人要，后来才多了。”顾辛补充。
顾斐一囧，她也知道自家主打的热干面不受欢迎，不过没关系，这东西前世能成为招牌，自有它的道理。
她顺着两人的话往下答，“今天早上没什么顾客，中午来的大多是附近的商贩，码头的人很少。但咱们第一天来，离码头也不近，观望的多些，后面会慢慢好起来的。”
顿了顿又道，“第一天除了成本，能赚八九十文，后面一天一两百文肯定没问题，一个月四两银子，几个月后小辛就能上学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受宠的热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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