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月》叶禾

3、是离别

　　“燃月，听说你回靠结束后就要离开我们了？”在教室很多消息灵通的女孩围着她，关心地问。
　　“是的，会考结束就表示高中的结束，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燃月只有如实回答，她不是逃兵，只是再也没有理由留下而已。
　　“真的要走了吗？”岚砂着事业走过来关切地问，真的就这样离开？留下自己一个人？
　　“是的，”燃月望着岚砂，无奈的笑笑，“我不用考大学，自然就不用留下。以后的路就让在座诸君再接再厉吧！”
　　燃月是孤儿，根本没钱读大学。这大家都知道，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会去做自己的事。
　　“对了，岚砂，”燃月叫住岚砂说，“忘了告诉你，我找到工作了。学业结束以后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是吗？是在哪里工作？”岚砂也为她高兴呢。
　　可是，这仿佛不能说吧。燃月迟疑了一下，“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工作，这事你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哦。”
　　“为什么？”岚砂追问，她知道燃月不会说，但是还是要问呀。
　　“这是不能向外人道的工作，说出去对大家都没好处。不过你放心好了，这工作虽然有点...，但也还是自己的意愿，所以你也别追问了。”燃月温柔的笑着，使岚砂也无力追问下去，一切便就此打住。

　　最后一科的会考，燃月早早交了试卷。看着她提起自己的包消失在门后，岚砂感到这仿佛是最后一次她看她的背影了。燃月这个人很快就要从自己的生命力消失掉了。按耐不住，岚砂也很快交了试卷赶出去。
　　这天的风很大，虽然时节已至初春，但风一吹人仍会冷得打哆嗦。岚砂赶到教学楼下，四处张望已不见燃月的影子。为什么脸一身道别都没有？那个冷酷无情、蛮横无礼的女子。实在是一个笨蛋，傻瓜。
　　不甘心再往校外追。一定要看到她，然后狠狠地揍她一拳。
　　“喂！别追了。再追就错过了！”一个声音在她跑经校门口的时候在耳边响起。随着声音望去，不正是燃月吗？她就站在校门旁，一幅“我在等你”的样子。
　　这时，岚砂才算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怎么可能，还没和你道别呢？”燃月笑。还没道别，所以不能离开。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岚砂将投靠在燃月的肩上，她的肩并不宽阔，但是很可靠。
　　“傻瓜，”燃月抱住岚砂，“现在可使信息时代，用于联系的工具那么多，还愁找不到我？只怕，高考结束你早已将我抛在脑后了。”
　　“才不会呢！”岚砂郑重的保证着，换取了燃月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好了，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燃月将双手从岚砂肩上放开，然后挥手道别。她没有回头，因为没有必要。
　　燃月回到自己以前的房子前，并没有进去，因为这房子早已经易主了。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奔驰在她面前停下，燃月将后坐的车门打开，就仿佛打开一扇命运的门。进去了就再也会不了头了，但是这扇门是自己打开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回头。
　　再次抬首四望，目光与岚砂相接触。她怎么会在这里？燃月只有淡淡一笑，向远处的人儿点点头，然后坐进了奔驰。接着什么都可以不用去想了。

　　燃月接到第一个任务是在半年之后，而在这半年间她被顾家送到专门的地方学习功夫。燃月并没有功夫底子，训练显得很辛苦，而且一般来说半年也不会有太大成效。只是在她略知一点皮毛之后，顾千神便将她带走了。
　　那时燃月也接到了她的第一个工作。于是她也明白，自己是顾千神的杀手。
　　“杀人对你来说无所谓了，是吧？”千神这样问过。
　　“为你效忠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燃月从不迟疑。
　　“这次要解决的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我们需要他消失。”千神的部下，深，开始向燃月介绍，“你只需要在这次聚会上，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就好，剩下的我们会处理。”
　　燃越看了资料，“可是，这是有钱人的聚会，我怎么进去得了？”
　　顾家的人当然有办法将自己弄进去。另一位部下，城，从怀中拿出一张工作证，于是燃月便成了聚会上的女招待。

　　有钱人的聚会真是了不起，全是穿着一流的服饰，吃一流的事物，喝着一流的鸡尾酒，听着一流的乐队的演奏。回想曾经自己在孤儿院里的生活，“朱门酒肉臭”。燃月端着托盘在人群中自如的穿梭，用A+的笑容对应着周遭的“贵族”们。
　　不远处城已混了进来，虽说自己不是孤立无援，但是城的角色仿佛是监督自己，以及殿后的人。想来还是有些沮丧。
　　“劳驾，请问有果汁吗？”这时一个声音叫住自己，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先生。
　　“是的，请问，”燃月示意他从托盘上任取，可他仿佛没有要拿的意思。
　　“那拜托你将果汁拿给坐在那边角落里的小女孩好吗？”大人总是有无数的借口说自己很忙很忙，以至于无法照顾希望照顾的人。
　　“好的。”燃月顺着那位先生的指示，找到了那个小女孩。
　　女孩子，十五岁的样子，安静的坐在角落里，脸上看不出一点埋怨和无聊。
　　“小姐，你想喝些什么吗？”燃月走近。
　　女孩并没有关心饮料，只是直直的望向燃月，天真地笑笑，“你和其他的招待不同。”
　　这倒使燃月有点为难，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看出了自己不是女招待？正在为难时，女孩继续说道，“你要年轻的多。”
　　这才松了口气，“是的。”
　　女孩随意从托盘上取走了鲜红的鸡尾酒而非果汁，“十八岁？”
　　“是的。”说罢便恭敬的转身离开。

　　小插曲过去之后，燃月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人和资料照片一样，只是穿上了体面的装束。
　　自那之后，燃月便一直注视着他，等着一次机会，可以将他引至别处。而燃月也意外的发现，那人似乎并非为此次聚会而来，他看上去警觉而慌乱。仿佛一只受惊的鸟，寻求栖身之地，又无处可去。
　　于是，燃月向城点头示意时机已经成熟，城便离开了。
　　燃月敏捷的来到目标的面前，依旧恭敬的淡淡的微笑着说，“王先生吗？”
　　那人努力的是自己镇定，可颤抖的声音骗不了任何人，“是的，有…有什么事吗？”
　　“主人请你借一步说话。”只要一个让他离开会场的理由就好。
　　“是吗？”王松了口气，仿佛他等的东西终于来了，“我还以为…”
　　燃月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下去，然后作了个手势，“请跟我来。”
　　王毫不迟疑的跟在燃月后面，于是全然看不见她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就是这里了。”来到空无一人的花园里，燃月转过身恭敬依旧。
　　“他人呢？”王有点不解。
　　“我想你是见不到你想见的人了。”燃月淡淡地说。

　　大人的聚会对她来说总是那么无聊，即便可以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桑便一个人来到花园里透透气，这时她又见到了那个女招待。
　　女招待一个人站在那里，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冷冷的。她的左手护着右手的前臂，两手之间有液体静静的流出。
　　“你怎么会在这里？”女招待不是应该在会场上招待客人的吗？桑毫无察觉的走上前去。走进了也就发现，那人的右手臂受了伤，正在不停的往外涌着血。“你！你这是怎么了？”
　　燃月礼貌的欠了欠身，微笑着说，“一时不小心能伤的，没什么大碍的。”
　　桑立即取出了自己的手绢，为燃月进行简单的包扎。“这样不行，我们得去找人帮忙。”说这便将燃月往会场拉。
　　“不用了。接我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他会带我去医院就诊的。”说罢，城便出现在草坪的另一边，“看罢，那我告辞了。谢谢你的手绢。”
　　于是，两人又匆匆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