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氿

3、三

　　晚上回家，段阳打起精神应付一下老妈就洗洗睡了。
　　【6:宿主，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既然选择了你，你就退无可退。如果那个偏差不受约束的话……你应该不想所有人都经历这种痛苦吧。】
　　【段阳:嗯。】
　　他深吸一口气，沉沉睡去。梦里还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压抑，恐惧，段阳再一次感受到这种痛苦。
　　然后就是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
　　浑浑噩噩了一晚上，内心很空，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完全无法凝神。
　　这一天，段阳表面上并无异常。
　　“哎，小太阳，怎么魂不守舍的？”钟於戳戳魂不守舍的小伙伴。钟於是段阳的发小兼前桌，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异常？
　　“啊，没事。”段阳回神笑笑。
　　钟於看了好一会儿又转回去了。
　　【6:宿主你还好吗？】
　　【段阳:那个……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6:偏差和世界是存在冲突的，具有攻击性。宿主，你必须要适应。】
　　【段阳:嗯。】
　　段阳心里头感觉哪里不对劲儿，还是决定晚上再去看看。
　　晚自习之后，段阳又一次出现在了十六班。
　　黑暗再次涌了上来，窒息感再次席卷。段阳强迫自己冷静，他能明显感觉到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楚。但那感觉像是溺水时的救命稻草，给了他莫大的安慰，略微减轻了那种恐惧。
　　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是这次有了光源。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被微弱的白光包裹着，勉强看出是个人形。那人跪坐着，好像在看着他。
　　段阳恍惚了一瞬，又听见了破碎的声音，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他剧烈的喘息着，抱紧自己。这次强烈的心悸的感觉还夹杂着不安。段阳调整了一会儿便晃悠悠地回去了。
　　钟於瞬间从十七班后门躲了进去。出于对发小的关心，钟於选择追踪段阳，就看见段阳站在十六班内，不一会儿变成了那副狼狈的样子。
　　【6:前辈。】
　　钟於本来闭着眼在想什么，听到小六的声音掀开了眼皮。
　　【钟於:怎么样？】
　　【6:不太好办。这次的偏差恐怕很难解决。】
　　【钟於:嗯。怎么会找到他头上。】
　　【6:前辈……】
　　【钟於:你看好他，尤其保证好他的精神状态。】
　　【6:是！】
　　钟於自己进了十六班，和段阳不同，面对偏差钟於倒是没有那么多感觉，但是，他被排斥了。
　　偏差的正常表现为出现部分场景逐渐清晰，进而找出问题进行修复。但是如果是排斥的话……钟於感受着越来越恐怖的威压果断选择退开。
　　啧，有点麻烦啊。钟於皱眉想到。
　　早期系统是可以独立完成任务的，但是后来不断革新，为了避免主脑和世界出现斥性演变成了如今借助特定对象进行修补的状态。
　　钟於作为早期系统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经历生老病死，进行轮回。
　　世界偏差只能修复，不能根除。但是一般是可以由其他有能力者介入的。
　　像这种情况……一般是偏差隐藏了很久，也有了自己的意识形态。这就很难办了。
　　钟於很快就离开了，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
　　【6:宿主，你还好吗？】
　　【段阳:我没事。】
　　【6:宿主，我能提供的帮助有限。就目前情况来看，那个偏差有了自己的意识形态，只能接受你，其他不好介入。】
　　【段阳:为什么？】
　　【6:世界很多都是由有形和无形组成。有形是可以直观感受到的，即形态。无形则需要靠内在感知，即意识。】
　　【6:我们系统新生代都属于意识。但是除了你以外的意识形态，都会被那个偏差排斥。】
　　【6:排斥的具体表现就是你第一次在偏差中见到的场景。而你第二次介入能看到模糊的影子说明你被接受了。但是我被限制的死死的，是仍被排斥的。】
　　【段阳:那怎么办？】
　　【6:需要宿主自力更生。不过我会尽力提供帮助的。】
　　【段阳:好。】
　　入梦――
　　梦里是越发清晰的人影，那人逐渐靠近段阳。段阳有些不知所措。
　　而后，他一个激灵:那人轻轻抚了他的脸！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下一惊。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黑暗的环境给他的那种感觉慢慢褪去。
　　段阳在闹钟响时猛地从床上弹起，给自己顺了顺气儿。
　　先前那种压迫感已经完全没有了，但心里好像还是空了一块。
　　段阳到了教室，周围的同学不到铃声响起不会开始读书的，都摊着个书谈天说地。
　　很快就看见门口不大清晰的身影，瞬间，全部起立抱起书读书了。
　　班主任严烨巡视了一圈就离开了。段阳捧着个书心不在焉地读着。
　　H中规定早读必须站着，防止学生打瞌睡，一开始还有些怨念，但很快，众学生就进入角色了。
　　尤其是楼上，读书的时候都扯着个嗓子，隔着层楼都听得到。听不清在读什么，嗷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亲娘的才嚎得这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