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情绪同步》风灯夜照

7、伤痕

　　第七章：

　　豪哥从餐车那边过来，左手拎了一个装盒饭的袋子，右手端一盘水果。5号房间的男人搂着女人的肩膀进了屋。

　　“你怎么坐在外面？”豪哥走了过来：“我给弄了点饭菜和水果。”

　　或许是太饿了，易人语之前还感觉胃疼，现在只是肚子在叫，并没有强烈的饿感，已经是饿过头了。

　　“谢谢豪哥！”

　　“那我拿进屋子里吃啦！”被人照顾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易人语拿到饭菜后欣喜地进屋去吃饭。

　　豪哥顺手去带门，被易人语阻止了。

　　“豪哥，我想让门开着，屋子里太闷了。”

　　豪哥便不再说话，易人语打开袋子开始吃饭。

　　事实上，经调查后，发现的第一位丧尸并不是出现在缘山市，而是缘山市的邻市。瘟疫最严重的却是缘山市，随着人口的流动扩散到世界各地。从世界范围上来看疫情目前还处在发展的初期，行政、交通、医疗等基础构建仍然良好的运行着。

　　乔青武在简易的医务室包扎完伤口后，便跑去与列车长交流。列车上的警卫并不多，只有两个带枪地乘警，其余都是乘务员临时组建的。一旦爆发像之前餐厅里的群体攻击事件，其震慑作用是非常有限的。加上浴室毒液事件，证明自己所属的市长这边，是非常被动的。而乔青武并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他把当时的监控调出来。

　　餐厅事件的几个带头的人已经被制服了，乔青武同时也拿到了这几个人的资料。在餐厅事件发生时，必然是有人已经料到事情的发生，所以在发生之前到市长回来的这段时间内，在浴室做了手脚。

　　列车的出发站是缘山市的前一站，那一站上车的人并不多，自己和市长也是在初站上的车。之后就是缘山市，人语这一站。总共就一天一夜，可是乔青武调出来的监控，看到软卧车厢所有人都进入过浴室。排除自己一行人，还剩下5号房间的情侣，6号房间的母子，7号房间的唐云，唐红，8号房间的两个男人。

　　乔青武用电脑调出了房客们的资料。双手抱拳，自已审视他们录入系统的信息。首先是那对情侣，男人沈熙，是某知名企业的中层管理，名牌大学毕业，出生于一个四线小城市。女人孙月，是他的同班同学，同样在该公司工作，本市居民。只是一年前辞职，在家当全职太太。

　　母子二人，儿子叫李凌云，农村人口，工作后转入缘山市户口。出国留学后，在国外工作了一段时间，回来成为创业公司的老板。他的母亲今年已经71岁，一辈子务农，老伴几年前离开了她。一个人住在乡下，疫情刚好波及到那里，村里的人连夜逃走。

　　唐云，据资料显示，某不知名娱乐公司旗下一人，说唱歌手，艺名克劳德，出道8年，暂无代表作。唐红，15岁，同公司练习生，暂未出道。

　　乔青武回想起，当时在车顶上看到唐云，他似乎并不是赶来救助市长的。更像是在等他的出现，和自己悠闲地挥一挥手，然后就回去了。没有任何攻击的欲望，也没有帮助的打算。至于他们两个的信息，看起来有些不太靠谱，但细想一下他们夸张的服装风格，倒是有点像两个不知名的艺人。

　　8号车厢胖胖的中年男人，医院中层管理人员，重点医科大学毕业，在该医院工作近二十年。瘦高个实际上只是一个辍学的高中生，资料上显示他高二辍学后，在理发店干了两年就没有正式工作了。

　　高级软卧车厢，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的人才会乘坐的。这个没有稳定经济来源的瘦高个，和他同屋的中年人是什么关系？

　　整理完思绪，乔青武便回去了。目前没有得到较为准确的信息，只能见机行事。

　　易人语吃完饭，精神了许多。又把凳子搬到外面。

　　“豪哥，你们保镖可以和人聊天吗？”

　　豪哥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说话。

　　易人语一时间逆反心理上来了，非要逗他说两句话。

　　“豪哥，你好冷酷啊！”

　　“豪哥晚饭吃了吗？”

　　“豪哥是缘山市本地人吗？”

　　“豪哥你的纹身好帅呀！”

　　“豪哥你多大啦？”

　　“豪哥，你再不理我，我就跳下车啦！”

　　豪哥任凭易人语在耳边聒噪，并不想陪这个小男孩玩儿。年轻的时候，豪哥和自己的几位兄弟，一起跟着缘山市的□□混日子。从最小的马仔开始干，收收租，打打杂，日子过的还算轻松。

　　直到帮派之间的几次械斗。豪哥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人冲到前面，傻乎乎的要去立功。被对面的人一刀从右肩膀划到左边的肚皮，一脚踹到地上。人皮就像纸一样，划开后卷曲着露出里面的内容物。他捂着自己晃出来的肠子，惊恐的望着豪哥。那是豪哥经历的最绝望的争斗。

　　在那之前，他想要过的不过是简简单单，自由随性的日子。而兄弟的死，将他从幼稚的心态里生生剥离出来，这不是小男孩争用斗狠的玩乐，这是真实而残酷的世界。会有人一言不合留下一辈子的伤痕，会有人在某一次行动里断手断脚，会有人在不停地争斗中倒地而亡。

　　但是豪哥并不怕自己会如何，他必须保护还活着的兄弟，与他出生入死的人。他已身在其中，他必须要适应这个血性武力的规则，只有更具威胁的暴力才能制止暴力。

　　之后大大小小的血斗，豪哥不怕死的凶狠震慑了其他帮派。在当地打出了一些名气，才入行的小弟见面都要喊他一句豪哥。可是在将要提拔为干部的时候，好巧不巧，碰到缘山市扫黑除恶整治行动。一时间山雨欲倾之势席卷所有帮派。豪哥也不例外的受到波及，受伤的他仓皇的逃串到一家小诊所门口，失血过多，仰面昏倒在路上。

　　小诊所就三五个人，一个主治医师，剩下的都是帮手小护士。日常给人看个感冒发烧，跌打损伤。主治罗医生，见自己家的小护士急急躁躁的跑过来，忙问个清楚。

　　豪哥就躺在门前的路上，胸口一道很深的刀痕。手臂上也是钝器击打的青紫，血迹浸湿了整个胸膛。罗医生犹豫了一下，叫人把他抬进来。他知道这样一个亡命逃生的人，一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事端，只是身为医生治病救人的职责不许他坐视不理。

　　当地的□□都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豪哥之前的那些兄弟死的死，逃的逃，几乎没有几人再有往来。好在豪哥并没有当上干部，成为帮派的核心成员。在小诊所躲避了一段时间的风头，警察就再也没追究过了。

　　之后的几个月，豪哥伤好了。在小诊所住了下来，罗医生把他介绍给了自己的表哥罗叔，说是这人欠自己一大笔医疗费和住宿费。说的时候却是止不住的喜悦，罗叔知道这小子怕是又对人动了心。他也不拆穿，好生安排豪哥的保镖事务。

　　“豪哥有喜欢的人吗？”

　　豪哥纹丝不动的身体终于动了，不过是转头望向右边来人的方向。唐云右臂擎着唐红从那边走过来。和昨晚一样，两个人依旧是同样的姿势，依旧是在半夜从硬卧铺车厢走过来。

　　不同的是唐红没有闭着眼，而是睁大双眼直视前方。唐云注意到易人语他们往这边的视线，便将唐红转了个身。唐红反趴在他的肩上，就像父亲抱着困顿的女儿一样自然。

　　虽是如此，易人语还是注意到了唐红深红色的瞳孔，不会有错的。

　　唐云前脚回屋，乔青武后脚就出现在走廊上。看见易人语后，轻轻加快了脚步。

　　酷酷的迷彩外套，墨绿色的军用背心，黑色的工装裤和结实的马丁靴。易人语记得自己从见到他第一眼起，乔青武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装扮。衣服会换，但是整体风格大差不差。虽然很酷帅，但是总希望他穿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唐云嘻哈随性的风格。他想看到青武在严肃正经的外表下，随意不羁的另一面。

　　“你怎么坐在门口？冷不冷？”

　　“青武哥，你穿过常服吗？”

　　“哈哈哈，你怎么老和我的衣服过不去。”乔青武和豪哥打了个招呼，拍了拍易人语 ，示意他起身。

　　站起来后，他拎着易人语的凳子就进屋了。

　　“我身上穿的就是常服。之前上学的时候有买一些杀马特衣服，等你到我家，我拿给你看。”

　　“哈哈，好。”

　　“我和你说一点正经事。”乔青武突然正色道：

　　“这里有几个人你要关注一下。”

　　易人语见他拿着手机贴过来，于是往后退了退。

　　“这几个是今天暴动的领头人资料，还有这些是我们这个车厢其他房客的资料。”他在屏幕上用手指划给易人语看。

　　“我会把信息发给你的，你注意一下 7号房的唐云和唐红还有8号房的那两位。我觉得他们四个不确定性比较大。”乔青武收会手机，开始将信息发给易人语。

　　“青武哥，你还记得我们在特种人类研究中心丢失数据的那一回吗？”易人语示意青武坐下。

　　“嗯？”乔青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你还记得不？”

　　“这么大的事当然记得，当时所有系统全部瘫痪了大约5秒”，乔青武回忆道：“5秒后数据全部消失后又重新回来。”

　　“我刚才又碰见唐红了。”易人语望着乔青武。

　　乔青武没有着急的回应而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唐红是可以改变自己瞳孔的颜色。”

　　易人语，双手环抱，往后靠了靠又说道：“青武哥，你常年在外执行任务可能不知道。教授的人体实验，第一批志愿者，十人中仅有一人成功。第二批二十一个人里，就你我还有鸢姐成功了。但是没有人能够控制自己瞳孔的颜色。”

　　“人语，你还记得我今天爬到车顶上去救市长的事吗？”

　　“嗯。怎么了？”

　　“我到车顶上的时候，唐云已经站在那里了。”

　　他顿了顿，“原本我想先去探查一下8号房的那两个人，现在更想先去7号房瞧瞧了。”

　　“人语，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明天我会让罗叔他们配合我，制造机会去探查一下。”

　　易人语知道乔青武经常执行类似的任务，但还是不由得提了一下心。

　　“青武哥，如果我们猜得不错，唐云唐红是异能者，你可千万要小心。不然......”

　　“知道啦，相信我。”乔青武打断他的话，转身去脱衣服.

　　“早点睡，明天的事我们和市长罗叔他们一起商量一下。”

　　尽管易人语还是很担心，但是他并不打算做过多的废话。因为他知道在在决定做完之后，任何情感上的担忧都是无用的。

　　易人语爬上了床，乔青武伸手关灯。易人语躺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对乔青武说：

　　“青武哥，等这辆列车到站，你陪我去买点衣服吧。我的衣服都被丧尸毒液弄脏了。”

　　“好，别说话了，早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