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7、第九十七章 ...
-
进宫之前自然要把一些破绽掩护好,本来打算让假明棠去徐家闹一场的,可不想听到大房他们已经去了。阿宛立马让假明棠跟上,只准吵架不准动手,最好让徐家狠狠揍他一通。
假明棠到了徐家的时候,恰好看到大房他们被徐家门房丢出来。假明棠立即气愤填膺上前理论。大太太被吵得头晕眼花,人又跌在地上,只觉得阿薇此生无望,一时只想有人帮她出气。虽然隐隐觉得不对劲,不是说明棠已经重伤吗?
吵到所有围观的都能清清楚楚知道早间子爵府开宗祠出了什么丑事,吵到子爵府旧事也能让人随口讲出,吵到假明棠被狠狠打了一通,子爵府的小厮们才从边角跑出来。抬着假明棠一路高喊:“徐家打杀少爷了!徐家打杀少爷了!”回到子爵府。
自然王太医还要再来一次,不过王太医这回看完,摇头叹息让大家准备后事。大太太目瞪口呆,怎么,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倒是忘记刚才假明棠帮她扛了好几次打骂,只想着明棠死了那明海不就是子爵爷了吗?阿薇送去庄子过几年事情淡了,再嫁远一些,娘家帮村着也不至于会过得差。
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身,又忙捂住嘴哀叹:“明棠,明棠啊,我可怜的明棠!”干嚎了两声,眼泪都挤不出来。大老爷好歹还要点脸,他皱着眉道:“这回明棠都是为了我们!治,只要能治好,我们砸锅卖铁都要治。”
阿宛抹着泪水:“我也相信明棠没事,不如大伯父大伯母先去休息,我来照料明棠。”她转过身扑倒床边,低头痛哭。就差挂上皤幡,这一屋子悲戚气氛,同明棠过世倒也一致。
大老爷尴尬地叹了口气,看看,他们家死命的要人家好处,临了还是侄子出头。自家儿子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说是被妹妹连累丢不起脸。哎。大老爷再是重重叹气,拉过大太太:“走吧,让他们姐弟好好说说话。”
大太太走出房门,便难掩兴奋地拍打大老爷的胳膊:“让他们争,福薄的什么都争不到!”大老爷皱皱眉,瞪向大太太:“这两天你别惹事。那徐家既然如此绝情,阿薇就算嫁进去也没好处。你给她收拾收拾,等,等明棠……”大老爷一甩手,这叫什么事,亲娘,二弟刚过世,侄子也要死了。“你就立即送她去庄子上。”
大太太看大老爷疾步往宗祠走,知道他要去同老头子商量,便撇撇嘴往江亦薇的方向走去。可一想到阿薇,就觉得阿薇实在可怜,那不要脸的徐青州居然说阿薇自甘堕弱。真是气煞人!
她到了江亦薇房里,江亦薇已经装扮整齐。见大太太进来,忙问:“娘,青州他怎么说?”大太太呸了声:“那徐青州同他娘真是不要脸。”
大太太此番去了徐家真是吃了大亏。先是再次被凉在那里半晌,直到大老爷说不如面圣,才被迎了进去。茶也不给一杯,徐夫人带着徐家表妹就来了。见礼后,直接介绍徐家表妹已经同徐青州定亲。大老爷心想,自家门第同徐家是没法比,自己又变回了庶子。而且出了田庸这档子事吧,只能委曲求全,做个平妻贵妾也好。大老爷是客客气气恭维了几声,便提到徐青州同江亦薇的事情,想两家定亲。他都没提正妻,也恭维了表小姐。哪里想到,直接就被徐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等徐青州赶出来,表妹哭的凄惨,说子爵府上门欺辱。如果表哥执意要娶江小姐,她就去死。这下好了,徐青州的大脑瓜里容不下太多的东西。当初江亦薇吸引到徐青州的是她崇拜的眼神以及委屈的小表情,现在表妹也是如此。那徐青州只能顾眼前啊。
“那个徐青州!”江亦薇重重击打桌面,我去告他始乱终弃,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阿宛那臭丫头可以去公堂,她也可以啊。说不定皇帝能让她进宫呢。她刚一开口就被大太太打破念头:“你去告什么啊,”大太太嗳了声,“我跟你说,那边明棠快死了。等你哥哥当上子爵,要谁没有。还念着那丑八怪做什么。凭我女儿的姿色,进宫做娘娘也是可以的。”
江亦薇哎呀,扑到大太太怀中,羞涩地回想起太子的容貌,确实和她般配。而且,她不做正妃,做个受宠的侧妃总可以吧。
而那边江明棠那屋子等大房走光,便再次由暗卫围拢起来。江亦宛对假明棠说道:“辛苦你了,王太医,伤没事吧。”王太医笑道:“无碍的,那些家丁没有功夫,全是皮外伤。我适才用了银针,逼出体内淤血,只是看上去吓人罢了。”
薛哥儿在旁说道:“现在街上那么多人看到江二公子被打,我看陈大人他们这步棋便没用了。”阿宛摇头:“别忘了还有红莲船坊那些人。”她走了几步,又笑道,“王爷既然说明日要去皇上面前申辩,只怕是要对质。”
她转向薛哥儿:“不知道有没有人夜探?”薛哥儿嘿了声,点了点头:“但咱们兄弟们也不是吃素的。”阿宛笑了笑:“既然如此,今晚就放开让人来探。”薛哥儿诶了声,就听阿宛继续说道,“之前是怕别人发现明棠被打,如今是害怕别人不知道呢。”她又走了一圈,“既然做戏就要做得真,把明棠换回来便是。”
小小在一边抖抖索索,见所有人都去做安排下的事情。她挪到阿宛身边:“小姐,奴婢,奴婢,当时船坊上的红莲姑娘,认得奴婢,曾经同奴婢在一条船上。”
阿宛点头:“我知道的。”小小一回来就说了如何脱险,她这人诚恳自然也将红莲帮他们掩护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果单单红莲,就凭着能帮小小掩护的份上,也不用担心。就怕是被三皇子陈大人他们威胁利诱。小小见阿宛神色没有生气,便鼓足勇气说:“奴婢,奴婢也能为公子作证。”
阿宛嗯了声点头,转身走到桌边,从桌上拿出一盏胭脂递给小小:“这是从明棠身上掉出来的,被打碎了还浸了水。”小小疑惑地抬头看向阿宛,阿宛说道:“这是明棠那天晚上给你买的。我知道这是用情来逼迫你,但你这回作证,能不能,能不能……”她别过头,想到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何苦要拿小小的名声作伐。便又回转笑道,“没什么。你别担心,有王爷呢。”
“不,小姐。”小小接过胭脂握在手里,“覆巢之下无完卵,小小懂得这个道理。”
“好,那这是我们最后一条路,不要轻易用上。”阿宛点了点头,轻轻吩咐了几声。
到了第二日,果然宫里来人,叫上江亦宛,大太太以及江亦薇一同进宫。自然还是老战场。皇帝觉得勤勉殿以后可以开辟新任务,就是断案。太后和赵泫坐在隔间,前面有屏风拦着。几人口呼万岁,再向太后请安后,皇帝勉勉强强勾了勾嘴角说道:“你们这子爵府今年是怎么了?”
是啊,大太太也想问,到底怎么了。大太太转向江亦宛,见她低头站在那边毕恭毕正,倒有点贵女的姿态。不就是她,要不是江亦宛一反常态,他们子爵府现在好着呢。
皇帝又开口:“朕让你们来,是有两件事。一是今日早朝有人弹劾太子,说他治下不严。这个治下不严,说的就是江明棠在丧期狎妓。”他眼睛眯了眯往后看了一眼,“嗯?人呢。”
江亦宛忙回答:“回皇上的话,明棠被人殴打,生死不明。”皇帝咦了声,又哼道:“真是厉害了,一个两个都是能臣啊。那第二桩事,便是江亦薇失节一事。”他啪,把手里拿着的奏折往桌上一丢,“要不要搬救兵?怎么,赵浥呢,咱们庆王殿下又去了哪里?”
江亦宛连忙跪下:“民女惶恐。”
皇帝嘿了声:“别惶恐了,赵浥突然反悔说要百日娶妻,你可知道。”
“民女听皇上的安排。”
皇帝哼了声,可就听屏风后也有人哼了声,便收下嘲讽的话。摆了摆手:“朕不让你们都说清楚,只怕你们不服气。”子爵府这些破事,从老到小都不消停,也不知道赵浥看上江亦宛什么了,只怕是好色之徒。皇帝腹诽片刻,身边的大太监便出去喊人。过了小会儿,人鱼贯而入,无非是陈大人,田庸,徐青州,徐夫人。再等小会儿,太子也跟着进来。
皇帝对太子说道:“来,这回还是你来。”太子忙应了,听了陈大人一圈叙述,便笑着指向田庸:“这个人也是有意思,他能证明江明棠丧礼后去船坊狎妓,但又是对江亦薇无礼之徒。”皇帝哼了一声,别说,这几天带着太子一起处理政务,他虽然有些油头滑脑,但是对关键之处,倒是一针见血。
陈大人道:“是,太子殿下说得是。此处有疑点,一是田公子发现江明棠不轨之处,便被人从船坊丢进子爵府大房,是不是有人想借机要挟田公子闭嘴,这人是谁?二是臣在抓捕江明棠时巧遇薛护卫,薛护卫几番拦截不让臣上船,以至于江明棠跳水逃亡。那薛护卫又是奉了谁的命?”
太子摸摸下巴,不错啊,三皇弟,就算被关禁闭都想着要害赵浥。他不由沮丧想到,害赵浥干嘛,不就是想砍断他的左膀右臂吗。而且为了让他没有支持,连只是在他东宫养狗的江明棠都不放过。他说话就带着点丧气:“陈大人,你想说庆王赵浥,直说便是了,何必故弄玄虚。薛护卫是赵浥的人,跟着他出生入死,谁人不知呢。”
陈大人忙喊:“微臣惶恐。”
不错不错,一个两个都惶恐。太子瞥向江亦宛问:“你有何解释?”
江亦宛想了想说:“这桩事情委实奇怪。他们都说明棠去了船坊,可明棠明明因为太多劳累在家休养。昨日因为徐家背信弃义,去了徐家理论。被徐家打倒,如今生死未知,满街的人都能作证。”她停顿片刻道,“至于田庸出现在大姐屋中,更是陈大人亲眼所见。但是不是被人丢入的,却没有人证,怎能凭田庸一人口供便认定呢,难道不会是他想推诿责任。”
陈大人哼哼:“我便知道你要狡辩,我们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