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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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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觉得是流年不利。一贯被踩在脚下的二房,居然偷偷溜了。留下的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秦姨娘一脉。如今二太太不在府里,那每年的傅家供奉没有送达,整个开支便立即紧巴巴起来。这些还能混个几日,江亦绮那不长眼的丫头,居然在此时添乱。更让她气得咬牙切齿的,是江亦绮居然说送信的主意是江亦薇提出的。
老夫人坐在上位,还是一向的做派,啪嗒啪嗒抽完旱烟,递给翠屏,才哑着嗓子道:“既然都被看到是在一个屋里了,要么自己寻个安静处去,要么就嫁入郑府。”
江亦绮跪在大厅正中,她此时倒是有点对阿宛常规跪下请罪的感同身受了。她没做错,但是老夫人说她错了,她就得跪在这里。不过,她的脾气可没阿宛那么好。直接梗着脖子喊:“那封信,是大姐姐教我写的,让我送去给庆王殿下,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去了郑大哥府上!”
郑少宁的指甲死死扣着茶盏,恨不得就扔到江亦绮脸上,不,是江亦薇脸上。对这个小姑子,她真是受够了。总是一副被世界亏待的可怜模样,背地里则到处掀风播浪。现在大哥害了阿宛清白,就是同庆王顶着干。当时爹爹怎么关照的,那庆王不是好惹的,不是面上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他们一来说贵妾,好嘛,二房的人直接失踪。失踪就算了,这小姑子居然挑唆蠢货去联系庆王,这不是自投罗网。人家现在只是动了个庶女,要她说,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江亦薇哭哭啼啼说道:“三妹妹说的好没道理。就算我说让你送信给庆王,你自己不会知道事情厉害,不知道要如何去做嘛。既然说是送到庆王府上,怎么会在郑大少奶奶手里了呢。摆明就是让郑大少奶奶来抓奸,免得他们不认账嘛。”
郑少宁忍不住冷哼了声,小姑子说话真是肆无忌惮的,都是被婆婆惯出来的。好像就是说我给你出主意,听不听在你,关她什么事。果不其然,大太太跟着说道:“不管是不是阿薇出的主意,这事情是你做下的,你只得认。不然,府里姑娘的名誉都被害了。”
江亦绮哈地冷笑:“什么府里姑娘,咱们府里的姑娘哪里有大姐重要。现在二姐姐被逼得逃走了,是不是就轮到我了?!”她说着转向三太太,“三叔母,你可要小心,等处理完我了,就是四妹五妹了。”当木头人的三太太面色煞白,紧紧搂着双胞胎姐妹。
正说着,有婆子小跑进来,大惊失色:“夫人,太太,郑家来人了!”她话音落下,就听到门外有人笑嘻嘻的喊道:“大喜啊,夫人,太太,小姐,大喜呀。”大太太怒气冲冲等那婆子到了面前:“大喊大叫什么规矩。”
那婆子一甩帕子:“哎哟,大太太说的什么话。奴婢是郑大人府派来给三小姐下纳妾礼的,你瞧瞧,咱们大少奶奶对三小姐真是贴心呢。不过大少奶奶说了,之前是二小姐用以贵妾的礼数,现在换了人,贵妾的身份是不能给了。但念在两家之好,还是给足了纳妾的礼物呢。”
江亦绮往后看去,不过两个箱笼,一个是堆了几块粉色的布匹,另一个是放了四五个打开的首饰盒,里面无非几个玉镯子银耳环金簪子。这些东西,江亦绮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她屋里藏着的二太太的首饰,随便拿一个出来,便能顶上那几盒破玩意。不仅江亦绮,大太太也看明白了,这哪里是贴心啊,这就是上门打脸,不愿意嫁最好。
大太太更是恨上了江亦绮,恶狠狠地瞪了过去:“还不快回屋里去,丢人现眼!”那婆子掩嘴笑了笑,递上文书:“纳妾是简单了些,不过咱们大人府上好呀,等三小姐入了府,就知道好处了。咱们少奶奶的意思是,尽快,免得有些什么不好看。盘算着这月二十,便是黄道吉日。”她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往江亦绮肚子瞄去。
秦姨娘几欲晕倒,江亦绮还硬撑着没走,一听日子立即跳了起来:“我不愿意!你们不能逼我嫁人!还二十号呢,做你的春秋大梦!”
大太太接过文书,冷冰冰回头看向江亦绮:“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能做出这些事情,便要有承担结果的觉悟。”她愤愤吩咐,“秦姨娘呢!快点带三丫头回去!”秦姨娘哭得不成样子都顾不上头疼欲裂,二老爷这两日不知道去哪里胡混,女儿的婚事居然就被大太太这么一言堂决定。她想起前几日她们几个还在笑话阿宛,等着她回来被押去做妾的笑话,哪里料到事情轮到自己身上真觉得好痛啊。
二老爷此时总算在小厮的寻找下回来。那日傅承恩来后江家没收到供奉,他想去催一催理论一番。可不想根本没找到傅承恩,只碰到那个叫明真的小子。糊里糊涂被他捧上了天,糊里糊涂就被哄着回家,糊里糊涂一脚踏空落进水渠,就昏在路上,直到小厮找到他。
他跌跌撞撞冲进来,路上已经听到小厮添油加醋的描述,等真看到眼前女儿跳脚怒骂,秦姨娘痛哭,他心底里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要是出这种事情的是阿宛该多好啊。可现在是宝贝女儿阿绮呀,他这颗对阿宛冰冷冷的心,不免颤抖伤心起来。
但这长久以来的软骨头,就算是为了心爱的女儿,也不见得能挺直腰板一次。在大太太和老夫人恶狠狠地瞪视下,二老爷盘旋在嘴边的话吞了下去。鼻涕眼泪一嘴,只说道:“阿绮莫怕,爹这边给你准备彩礼,绝对不让你委屈。”
秦姨娘看着二老爷是恨得锤头顿足,当初瞎了眼,就该一门心思盯着三老爷才是啊。怎么就看上二老爷绣花枕头一包草了,连子女老婆都护不住,算什么男人。之前冷眼旁观,看二老爷对阿宛态度冷漠只觉得贴心温暖,可此时却猛然醒悟。二老爷能为了她们母女对亲生女儿阿宛如此残忍,自然也会为了子爵府的声誉放弃阿绮。
就算江亦绮大喊大叫,也改变不了要入郑家的结局。而郑少楷对江亦绮入他房里,也很是无所谓,多一个女人而已。可江亦宛去哪里了呢,他是不大死心。本来郑夫人还想宠着儿子,可郑大人突然在某次同僚聚会后带回了一个妾室,郑夫人立即就不淡定了。算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也算是为了保住儿子,郑夫人不得不好好对待眼前的劲敌,以至于抽不出空来管儿子,大少奶奶更不会去替郑少楷找阿宛了。
这一通乱乱哄哄,反倒是让阿宛她们得了几天清净,子爵府还腾不出手来找她们。明真天天陪她们逛园子,甚至还找了天桥杂耍人进来表演解闷。江明棠对这位明真哥简直佩服和仰慕的不得了,甚至连阿宛都觉得有这么个哥哥确实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