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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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外婆担心卫褚筠，刚过五点就起床出门了。
进卫褚筠住的小区，正好就碰上了也是来找卫褚筠的一个女人。
外婆只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也没放心上。
直到两人都在卫褚筠的家门口停下，外婆才试探性的问了几句，才知道这姑娘是卫褚筠他妈妈大学时候同寝的同学，叫严琪。
严琪也知道外婆是卫褚筠他妈妈时常挂嘴边的发小的母亲，小时候住隔壁家的好心阿姨。
寒暄几句，外婆见没人来开门，就翻出钥匙打开门。
一进门，外婆没感觉，反倒是严琪敏锐的嗅到空气中有点奇怪的气味，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然后顺着气味就在浴室找到了已经出事，且昏迷不醒的卫褚筠，还有一浴缸殷红的液体。
两人赶紧把卫褚筠送医院。
时间不长，加上送医比较及时，卫褚筠没什么大碍。
严琪将外婆劝走了之后，就一个人守在卫褚筠的床边。
看着多年不见的好友的儿子，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
卫褚筠脸上还是病态的白，呼吸有些微弱，几乎没有。
细数自打卫褚筠妈妈去世之后，他们断断续续的，也是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就这几年的时间，将这个阳光少年的活泼和青涩全部都给退去了，只在心里留下一个荒芜到寸草不生的荒原。
严琪想的入神，明明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好像发生在昨天。
明明那个时候，自己还特别高兴的说要给她肚子的孩子当姨妈。
一瞬间，就什么都没有。
她先生出车祸走了，接着她也走了，现在卫褚筠也差点跟着他们走了。
严琪觉得自己要是去晚一天，卫褚筠可能就已经走没了。
即使知道卫褚筠内心倍受煎熬，严琪也不想让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悄悄流逝。
她想要保护这个内心已经千疮百孔的孩子，在她的有生之年里。
守了一天，卫褚筠终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醒过来了。
严琪带了一份白粥回来，刚刚坐下，卫褚筠就醒了。
严琪冲他笑了笑，轻声道：“还好吗？！”
卫褚筠盯着她看了好久，像是在回忆什么？！
半晌，卫褚筠才小声喊了她一声，“严妈妈。”
严琪纵使心里有万般的心疼，但是她也没敢表现在脸上，只是微笑，“嗯，听说你高考完了，我来看看，是不是有点饿了？！”
卫褚筠看着她，“严妈妈……”
“嗯，怎么了？！”
“我……很难过。”
严琪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微笑：“为什么会难过呢？！”
卫褚筠情绪平稳，支支吾吾：“我觉得我病了，我……总是做噩梦，梦里的人对我都不好。”
严琪关切，“那你觉得现实中的人呢？！”
“我觉得没区别。”
严琪愣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卫褚筠的头发，声音轻轻的，“会有区别的。”
卫褚筠不解的看着严琪。
严琪温和的笑道：“总会有人慢慢走向你，牵起你的手，告诉你别怕，有我在。”
“真的吗？！”
严琪重重的点头，“当然！”
“那严妈妈，你呢？”
严琪觉得卫褚筠可能有种治愈人的能力，明明之前心疼的要命，这会儿又叹息他可爱的像个孩子。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呀！”
卫褚筠有些不安，“严妈妈，你会把我送去精神疗养院吗？！”
严琪摇摇头，微笑：“不会的，你只是心理有点压力。”
“可是，他们都说，要把我送到精神疗养院去，说我脑子有病。”卫褚筠单纯的像个孩童，惹人心疼。
“没有，他们不是医生，不懂情况，是吓唬你的，”严琪哄着卫褚筠，笑道，“你，想不想去草原看看？！”
虽然卫褚筠没什么兴趣，但是他也不想扫了她的兴，点头答应了。
“严妈妈，我们能早点去吗？！”卫褚筠看着她请求，“我不想住在这里了，这里的味道很难闻……”
严琪心软，点点头，“再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我们就办出院手续。”
卫褚筠点点头。
“需要回家收拾东西吗？！”
卫褚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
严琪笑了笑，替他掖了掖被角，“再睡一会儿吧，你现在还很累，需要休息，休息够了就到明天早上了。”
卫褚筠听话的乖乖闭眼睛，严琪轻轻的握着他的右手，静静地看着他。
卫褚筠睡得很安心，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没有噩梦，没有难过，一切都很安心。
像是精神突然得到了放松，整个人都轻快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了。
严琪已经办好了他的出院手续，刚回病房，他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的。
“醒了吗？！”
卫褚筠慢慢坐起来，点点头，“严妈妈，我们要走了吗？！”
严琪走到床边坐下，轻声：“医生说你的情况还行，可以出院，我昨天给你买了一套新衣服，你换上之后，我们出院。”
卫褚筠点点头。
严琪从床头柜里找出自己买的那一套男装的外套短袖长裤，递到卫褚筠手里。
前前后后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人才从医院离开。
严琪特地挑了一个人少的时间段，去商场给卫褚筠再买几套衣服，就去赶火车了。
整个过程，卫褚筠戴着耳机，都乖乖的拉着严琪的手，不吵不闹，看着他的严妈妈帮他挑衣服。
直到上了火车，严琪还是握着卫褚筠的手，不放开，给足了卫褚筠安全感。
火车上人都挺多的，大多数都是和卫褚筠一个年龄段的女孩子。
就坐在卫褚筠他们对面的俩女孩，盯着卫褚筠看了好久，还一直在咬耳根说悄悄话。
严琪看着她们的小动作，觉得有趣。
终于其中一个短发女孩子鼓起勇气，看向严琪，又看了看卫褚筠，张张嘴又不知道怎么问了？！
严琪贴心，小声：“怎么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短发女孩小脸红红的，小声：“姐姐，这个小哥哥是你男朋友吗？！”
女人啊，总是希望别人往年轻的方向称呼自己，严琪也不例外。
严琪笑了笑，“不是的，这是我儿子，刚刚过了十八岁生日，高考结束了，我答应带他出去散散心。”
短发女孩瞟了卫褚筠好几眼，“不好意思，你看上去实在是太年轻了，冒犯了。”
“没事，这不是说明我还年轻吗？！”
短发女孩羞红了脸，连连点头，她旁边的长发姑娘就不见外了。
“姐姐，你儿子有女朋友吗？！”
严琪摇摇头，“他性格比较内向，有点害羞，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相处。”
长发姑娘点点头。
“您儿子长得真好看。”短发女孩红着脸，评价了一句。
严琪高兴，“是吗？！”
俩姑娘都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严琪直白的夸赞自己眼光好。
俩姑娘：“…………”
严琪就一直和俩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路，俩姑娘到站下车了。
卫褚筠也是较为放松的闭眼休息，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感觉。
严琪也是放心了许多。
也不知道坐了几天的火车才到目的地。
考虑到坐火车也没能睡个好觉，一下火车，严琪都带着卫褚筠去宾馆开了两间房，先美美的睡一觉，其他的都好说。
照常的先把卫褚筠哄睡着了，严琪才轻手轻脚的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先休息了两天，两天里严琪询问过卫褚筠的意见制定了一套出游的方案。
所幸是在夏天，天气都比较晴朗，没什么特殊因素需要考虑。
第三天，两人整装待发，向草原进发。
严琪陪着卫褚筠整整在草原上待了半个月，每天晚上不是搭帐篷，就是借宿。
当然此行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其他人，有时候也和别人聚在一起搞一次篝火晚会啥的。
混了个眼熟的都知道卫褚筠是个内向不太说话的孩子，但是他妈妈就恰恰相反了，挺会聊天。
半个月里，严琪每天都会更新一次朋友圈，有时是发文字，有时是图片加文字，有的时候只有图片。
朋友圈下面的点赞，总是一个昵称为先生的人点赞最快。
严琪也就每天和卫褚筠分享分享自己的朋友圈，给他念念别人给的评论。
有的是学生，有的是朋友，有的是闺蜜。
而严琪每天听着卫褚筠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好累。”
就只有短短的两个字，严琪都忍不住心疼。
不过，这半个月，还是挺有效果的，至少卫褚筠的反应不那么迟钝了，除严琪之外的人和他说话，他也会回应了。
最后一天，严琪不得不回去工作，卫褚筠也同意回归涼家。
离开之前，严琪发了一条今天的朋友圈，是卫褚筠的照片，她特地询问过卫褚筠，卫褚筠也同意她发出来的。
那是一张，卫褚筠乖乖站在阳光下，阳光柔和，凉风习习，衬得他白皙，清秀俊朗的面容有几分朦胧感，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外套，头上还吹起了两根呆毛，看样子说不出来的萌。
再配上一行：我家的筠筠小宝贝，越来越好看了。
所以，她就没看到她把手机关了之后，昵称为姜起是个傻儿子的用户给她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两人坐了一天的火车，严琪按着卫褚筠说的地址，把卫褚筠送到了归涼的家门外。
归涼没在家，估计是去兼职了，卫褚筠让严琪不用担心，他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恰逢崔捷上门，有事找归涼，见到严琪的那一刻，他就张着嘴说不出来话了。
严琪看着卫褚筠极力的向自己保证可以照顾好自己，她也就笑着离开了。
也没和崔捷多说一句话。
等严琪一走，卫褚筠才开口，“你找归涼有事？！”
崔捷吞了口唾沫，“没！”
卫褚筠蹙眉看着他。
“没，没……什么大事，”崔捷结巴，“主要还是想问问他，你啥时候回？！”
“我回了！”卫褚筠抿抿唇，“找我，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崔捷搓搓手，“那个，呵呵，就是起子在我家已经待了好多天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不是什么大忙，”崔捷讪笑，“你就给我写一个你原谅姜起的原谅书，就写一句话，写上你的大名，盖个手印就行了。”
卫褚筠思索了一下，“这么，麻烦？”
“不，不，不麻烦的，”崔捷从自己裤兜里翻出一张纸，展开，“你就写个名字盖个手印就行，内容我都写好了。”
“写，这个……干什么？！”
崔捷一脸的无奈，“哎呀，你不知道，这是起子他爸规定了，要是没有你的原谅书，他就休想进家门，我这也是没办法，他在我家白吃白喝半个多月了，我家也供不起他那张嘴了。”
卫褚筠点点头。
崔捷赶紧从兜里掏出工具给卫褚筠写字盖手印，都弄好了之后。
崔捷拿着那张有了卫褚筠签名的原谅书，差点热泪盈眶，为了这么个东西，他太不容易了。
太难了！
卫褚筠看着崔捷拿着纸恨不得亲两口的架势，抿了抿唇。
最终，崔捷还是拿着保证书，轻飘飘的走了。
一路飞奔回家，就等着把这张纸狠狠地扔姜起的脸上，客气的请他滚蛋。
姜起拿到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嘴的东北大碴子味的东北话，“你咋就拿到了呢？！”
“咋滴？给你拿来了，你还不乐意了呢？！”
“他回来了？！”姜起撇撇嘴，“这么久都没信儿，这咋就信都没有，就出来了呢？！”
“行了，你甭说废话，赶紧滴，从我家麻溜的滚，”崔捷一点面都不给，“我爸妈估计看见你都烦了？！”
姜起：“……”
“哦，对了，我去的时候，碰到你妈跟那个卫褚筠一块啦，”崔捷挑挑眉，“所以，他就是你嘴里说的那啥？勾引你妈的兔崽子？！”
姜起蹙眉，“难道不像？！长得跟个小白脸样的？！”
崔捷嗤笑，“你别冤枉人，人还管你妈叫妈呢！将来指不定跟你做兄弟，再不行就吃点亏，做你媳妇儿呢！”
“你有病啊！”姜起没个好脸色，踹了崔捷一脚，骂道：“滚边去，就你会说。”
崔捷神神叨叨，“你就等着吧，迟早的事儿。”
姜起没个好脸色，又赏了他一脚，才离开他家。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