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因为状态不佳，卫褚筠连着一个星期都没去学校，主要归涼也不敢让他一个人过去。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外婆给盼来了。
外婆一进门，看着那个消瘦的身影，就忍不住心疼。
“怎么这么消瘦了？！”
归涼：“每天都是按时吃饭的，但是他一般吃不下多少，水果也不怎么吃！”
“这怎么行呢？！”外婆蹙眉，走到卫褚筠身边，坐下，“褚筠啊！能听见外婆说话吗？！”
卫褚筠扭头看她，点点头。
“怎么能不吃饭呢？！”外婆心疼，“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这样子能参加高考吗？！”
卫褚筠有些茫然，摇摇头。
“你还记得你想去蓟城吗？！”外婆耐心十足，“你爸爸和妈妈都是蓟城知名大学的学生，他们肯定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们跟我说过的，你一定能开开心心的去蓟城上大学，你……还想去吗？！”
卫褚筠看了一眼外婆，点点头，轻声：“我想去。”
外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乖孩子，现在时间很紧，我们得马上赶回去，我和你学校的老师商量好了，你的准考证什么的，都先给你，好好准备那两天的考试，好不好？！”
卫褚筠点点头。
归涼会意，“我去给他收拾衣服。”
外婆点点头。
卫褚筠等着归涼离开了，才缓缓开口，“我，我妈妈以前的房子，还在吗？！”
“还在，房东一直给你留着，屋子里的东西一样都没动过，”外婆柔声，“别怕，没人打听你的事，安心备考就行了。”
卫褚筠也没多问，点点头。
外婆从下火车到又转回火车站，前前后后时间算下来，两个小时都不到。
临走时，外婆也嘱咐了归涼考试加油，嘱咐他考试那两天要好好休息。
火车整整坐了两天两夜才到家，距离高考又近了两天。
下了火车，外婆直接带着卫褚筠回了他和他妈妈之前住的出租屋。
时隔多日，卫褚筠再踏进这个房子里，鼻头有些发酸，大概是触景生情吧！
“卫哥哥。”小孩清脆的嗓音就在客厅里响起。
接着就有一个萝卜头，快速向卫褚筠冲来，扑进他的怀里。
卫褚筠受宠若惊的接住萝卜头，轻声：“小心点。”
萝卜头瘪着嘴，“没事，卫哥哥，你怎么又瘦了？！你明明答应我要好好吃饭的。”
卫褚筠总能从孩子身上感染到开心的气息，傻气的挠挠头，“我，我忘记了。”
外婆笑道：“好了，小故乖，卫哥哥坐火车很累了，让他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小温故点点头，“卫哥哥快去休息吧，外婆你也休息一会儿。”
外婆点头，笑道：“好，乖孩子，外婆马上去休息。”
温故虽然年岁小，但是他挺懂事的，趁着卫褚筠和外婆休息的时间，做了一些家常菜，掐准时间，一到下午五点，就去把还窝在被窝里休息的卫褚筠挖出来。
说什么都要卫褚筠好好吃一顿饭，他才放心，到底是小孩子的请求，卫褚筠没忍心拒绝，捱着睡意，和他们吃了一顿饭。
可能是回到熟悉的地方了，卫褚筠的胃口也好了很多，在外婆和温故的注视下，他吃了比之前多一倍的饭量，虽然只有半碗。
但是，他也吃完了！
吃完饭，送走了外婆和温故，卫褚筠才又躺回床上。
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卫褚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崔捷发来的微信消息。
卫褚筠不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崔捷会找自己干什么，但还是点开微信看了。
崔捷：听涼哥说你回南方了？！
崔捷：没在吗？！睡着了？！
崔捷：没回也没事，看得到就行。
崔捷：还有两天就高考了，加油！
崔捷：我听涼哥说你想去蓟城，我也打算往那儿考，考到一块了，到时候我请你吃正宗的烤鸭。
崔捷：睡着就睡着吧！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别放心上，起子也不是故意的，他脾气不好，脑子缺根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崔捷：你会回来吧？！
崔捷：会回来的话，我请你吃正宗的肉夹馍。
崔捷：不回来也没事，蓟城碰面也行。
卫褚筠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着对方还在输入。
估计着要是他不回个话，今晚他就别想睡觉了。
卫褚筠：[微笑.JPG]
卫褚筠：我很好，高考加油！
整个对话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对方也不回话了。
卫褚筠：我要休息了，别发了，谢谢，[微笑.JPG]
然后，真的，崔捷就不敢发消息过来了。
反倒是卫褚筠要关手机的时候，又有一条微信消息进手机了。
卫褚筠无奈的叹口气，本以为是崔捷发的，但是打开一看，是一个不经常联系的人发过来的。
微信名就是一个大写的Y字母。
Y：安心备考，加油！
卫褚筠看着这个消息，嘴角微微扬起，就回了一个“嗯”。
然后，就心情不错的去睡觉了。
接下来的两天，温故都会跟着外婆来拜访卫褚筠，给他做好吃的补补身体。
同时也适当的开导他，放松心情，别想其他的事情。
就连考试的时候，外婆和温故也站在考场外面顶着大太阳，焦灼的等着卫褚筠考试。
好在不辜负他们的努力，卫褚筠状态不错的度过了高考。
安安心心的准备在家再休息几天就准备动身去北方。
高考后第三天晚上，卫褚筠刚准备好晚饭，和温故坐在沙发上等着出去买东西的外婆回来，一起吃个饭。
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走廊有脚步声，坐客厅都能听得见。
听着那个熟悉的脚步声，俩孩子高兴的跑到门边正准备开门。
“外婆！”
不止是门外的老人，就连门内的两个孩子也僵住身子，听着那个强有力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起。
“你怎么来这儿了？！”
外婆声音听不出什么端倪，“我过来看看，打扫打扫屋子，你怎么来了？！”
温溪：“我路过好几次，看着这儿时不时的亮着灯，我以为是筠筠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外婆：“那灯是我开的，我想着那孩子没回来，但是家得干干净净的，要是他回来看见了，心里倒是也舒服。”
“外婆，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吗？！”
外婆疑惑的看她，“我要知道，我会骗你吗？！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找他干什么？！”
“……”
“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刚刚成年，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在他学校闹的那些事情，他的前途差点就毁在你的手里。”
“我，我……没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外婆摆摆手，“你先回去吧，等我打扫完了，我就回去了。”
“外婆，你真的，真的不知道吗？！”
外婆摇摇头，“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够多了，你就别再找他，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受不了你的精神强压，你会害了他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他道个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跟他道个歉而已。”温溪低喃，“对不起，是，是……我的错，是……”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卫褚筠脸色苍白，闭着眼睛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背靠在角落，一直不停的重复那句话。
温故年纪小，看着卫褚筠这个样子，明显被吓着了。
但他还是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抓着卫褚筠的手臂，颤抖的小声说：“卫哥哥，不关你的事，卫哥哥，你听见……”
从温溪的声音响起开始，卫褚筠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吓人的状态。
温故也不知道自己抓着卫褚筠说了多久的话，直到外婆开门进来，卫褚筠才被转移到沙发上。
外婆心疼的看着那个颤抖不已的少年，声音轻柔的将卫褚筠焦虑的情绪慢慢安抚下来。
一顿温馨的晚饭平白无故的就被打断了，也没人有什么胃口了。
虽然担心卫褚筠的情况，但是外婆也怕温溪发现什么端倪。
等着把卫褚筠哄睡着了，外婆才悄悄的带上门，带温故回家了。
卫褚筠睡眠奇差，不是睡眠浅就是容易做噩梦。
从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噩梦也开始了。
卫褚筠几乎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了？！
周围都是漆黑的一片，浓重的铁屑味充斥着鼻腔。
卫褚筠不适的蹙了蹙眉，忍不住抬手捂住口鼻。
但是抬起手的同时，周围迅速变亮，卫褚筠的手转而挡着眼睛。
等到能适应周围的光亮了，卫褚筠又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了。
仿佛时间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个午后，卫褚筠独自回家，正好撞上了两个小混混欺负独自回家的温故。
温故身后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了，卫褚筠冲到他身边，抱起他就往医院跑。
边跑还边在想，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温故还没有受伤的，人明明还没有跑的。
跑到就近的医院，温故被送进了抢救室，卫褚筠浑身发冷，看着满手的血迹，他茫然的站起来。
耳边温溪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是伤害了我弟弟！”
眼前突然出现外婆的身影，“卫褚筠，你怎么能这样做？！小故还那么小？！”
接着就是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卫褚筠慌乱的去抓住医生的手。
医生一脸沉重，“我们已经尽力了，节哀。”
卫褚筠呢喃：“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他明明没出事，他真的没有出事，他明明好好的。”
周围的一切突然又消失了。
“卫哥哥，你为什么要害我？！”
卫褚筠闻言低头，看着浑身是血的温故拉着自己的手，笑的一脸无害。
卫褚筠被吓得甩开他的手，跌坐在地上，脸色发白的看着离自己只有几步的温故。
“卫哥哥，我好疼，你看见了吗？！”温故脸色煞白，双目充血直勾勾的看着卫褚筠。
卫褚筠急忙，“不，不是的，我是想救你的，我真的是想救你的。”
温故表情突然有些委屈，看着卫褚筠，摇摇头，“卫哥哥，是你害了我，你想不起来了吗？！”
卫褚筠：“我没有。”
“是你亲手把那块玻璃扎进我的身体里面的，真的，真的好疼，我流了好多血，你就站在旁边看着，你为什么不救我？！”温故突然嗓音尖锐的吼叫起来。
“你没有救我！！！你在骗我！”
“我，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卫褚筠看着温故突然喊叫着，哭了出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谁也救不了，我谁也救不了？！”
“说的没错，”外婆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温故的旁边，看着卫褚筠，满眼指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故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
“想你这种人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接着温溪也出现了，“说的没错，你就该去监狱。”
“你没资格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怎么还不去死？！”
归涼站在温故身后，神情冷漠的看着卫褚筠，“你就是个怪物。”
崔捷也出现了，“你就不该出现扰乱我们的正常的生活秩序，你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卫母严声厉色的说：“也许，我不该把你生下来，都是你的错。”
卫父严厉的看着他，“真没用，你妈说的对，没了要比有了好。”
姜起脸色紧绷，蹙眉看着他。
卫褚筠声音的沙哑的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这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有做，我真的没做，你们能不能接受我？！”
更多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全部都围绕着卫褚筠来展开。
“他是凶手。”
“他是个未成年的罪犯。”
“他是个怪物。”
“别离他太近，小心他动手。”
“小心，他手里有刀！”
“他又要动手了，他又要害人了。”
“我们都离他远点，他有病，他会行凶。”
“听说他是从精神疗养院里跑出来的。”
“他是个精神病，伤人不用负责的。”
“……”
卫褚筠双目无神的呢喃，“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人往往喜欢以最坏的恶意，去中伤一个毫不相干的别人。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等到水落石出的真相。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