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最宠爱》暝夜鎏光

114、厄运

　　“这个国家，已经被堕神占领了……”华邑略带困惑的声音响起，她不明白，预言之神的信仰还好好的，怎么会被占领了呢？
　　“这些人并不是这个国家主要的信仰。”之前在巴尔德城堡的时候，君影就见识过了，虽然国家信仰的神明是狩猎之神雅拉，但是很多其他的神明也在他们的信仰之列，这些游浪者对于这个国家，显而易见只是少部分群体，所以信仰预言之神，只在这个群体范围内流传。
　　“确实，那之前信仰的，会是谁呢？”华邑站在这个小镇边界，看着前方汹涌的气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深受其害的某条巨龙已经舒展身躯，漫无边际的雾气隔绝开了这个小镇和其他地方。
　　深渊力量可以阻隔两界，区区一个城镇更不在话下，华邑想了想，默认了，这层雾气在天空，并不会阻碍普通人类的通行。
　　但是很快，她眨了眨眼眸，雾气遮掩住她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你在做什么？”出于信任，华邑没有动手。
　　所以也没有看到某条被伤害的巨龙张开铺天盖地的翅膀，飞翔于小镇边界，对着被厄运笼罩的基离国土，大肆的喷涌着深渊的力量。
　　随着所处的环境一点点被改变，巨龙身上的伤痕也在痊愈，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动作更加加快。
　　华邑察觉到了不对，她后退了两步，拂开眼前遮挡的力量，神语从她的喉间跃出，顷刻之间，风云涌动，草木的香气从大地涌起，有风暴穿插过雾气，阻碍了雾气的向前。
　　“你在做什么？”利用神术使用不属于自己的神力不太方便操纵，华邑震惊的开口。
　　“反正已经被厄运降临了，我再覆盖一次不是一样吗？”掂量了一下强势突围的后果，君影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化为一只小龙，趴回了华邑的肩膀，收敛了身上的深渊力量，让它们只是浅浅的环绕着这座城镇上空。
　　“厄运之下，人类或许能够变得更加强大，但是深渊之中，人类是没有存活的希望的。”华邑看着力量被收回，检查了一下前方的世界，安抚性的摸了摸巨龙的脊背，光滑的鳞片斑斓的不似一只真正的龙。
　　她抬起另一只手，化为风暴的力量渐渐消散，信仰的神明是人类自己的选择，她无权干涉，旧神是被人类自己抛弃的，华邑感觉到了一丝悲伤，她垂下头缓缓降落在小镇的边境上，这里已经是属于厄运的领地，因为堕神无法亲临，她可以直接进入，这里有一片树林，由于不是常青的树木，在寒冷的基离，看上去几乎都是干枯老死，华邑抬起手放在树干上，闭上了眼睛，对于这种事情，她已经轻车熟路了。
　　神识顺着树干往下，触及到每一根树木的触须，这里的树根系发达，当然，是没法跟精灵泉水养育出来的树木对比，很快，华邑便睁开了眼睛。
　　这里的树木，并没有往昔任何神明的残留，虽然不正常，但是华邑暂时也没有其他方法去探寻，人类对于神明，抛弃信仰之后便无法探寻，但是万物对于神明却是刻在躯干上的记忆，如果连草木都没有残留，那就说明以前的神明，并没有滋养过万物，但这是不可能的。
　　华邑退后两步，退回小镇，她看着前方厄运环绕的地界，皱起了眉头，对于堕神的力量，她亲有体会，但是这个国家的人类，为什么会去信仰灾厄，那只会加重人类的痛苦。
　　厄运并没有亲临基离，但从君影受到的伤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厄运在这里的信仰力量，深入人心，甚至能够达到能够触及神明思绪的地步，毕竟那样一个神术构造的囚笼，普通人类本身是不具备的。
　　就像神明拥有神眷者一样，堕神也拥有堕落者，华邑看着前方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看向麦尔国的方向，她转什么身，往前方走去。
　　“你竟然不管里面的人了？”君影扒拉着华邑肩上的布料，对于她转身离开的动作很惊讶。
　　“我去了也没有办法，人类有选择信仰的自由。”她可以为了庇佑一方与厄运战斗，但是当人类自己选择抛弃自己的神明，去信仰厄运，这种情况，需要留在人界，通过神明作为人类的努力，去引导，但是华邑并没有足够的时间。
　　她有其他的职责。
　　“反正他们的信仰不会更改，不如让我制造深渊，把他们都吞没掉，一定很干净。”人类羸弱的灵魂，是没有办法在深渊之中生存的，君影所谓的干净，并不是假话。
　　靠近小镇，华邑的容颜变成了普通人类的模样，她捏了捏身侧的小龙，君影挣扎着，落到了地上，渐渐化为一个普通的人类。
　　“走过去？”君影不理解，这么远的距离，走过去的时间需要太多了。
　　“我得到了新的信仰。”游浪者的信仰纯粹干净，他们一族对待神明并不像其他的人类，会去祈求一堆人界的各种琐事：家中的牛羊走失了，身边的亲友患病了，国王的赋税加重了……
　　游浪者的信仰过分纯粹，他们只诉求成为预言之神的神眷者，可惜了，她不是预言之神，无法回应这个愿望。
　　这个城镇并不大，华邑才通过小路的尽头，走进城镇之中，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打量，哪怕现在真的只有人类的直觉，这种充斥着恶意的打量也让她感到战栗。
　　“怎么了？”君影之前的身躯已经逝去，新的身躯，是一个少年，按照基离的身高，还没成年的模样，新的身躯让他失去了身为战士的敏锐，但是他离华邑很近可以感受到她的颤抖。
　　不会死在这里吧，华邑打量着周围，这里算是小镇外围，只有零零散散的简陋草屋，她加快脚步往前走，前面的屋子渐渐高大了一些。
　　华邑的装扮，依旧是神官的统一服装，可惜在基离这个国家，这些人类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越往里面走，那种恶意满满的窥视感就越深，像是冷血的蛇类攀爬在肌肤上。
　　“有人躲在那边的栅栏里面……”君影环顾四周，很快发现了问题，他扫视了一眼地上，并没有任何可以防身得东西，只能站在华邑身前，想将她护在身后。
　　“基离国边境存活的人类，因为没有足够的粮食，基本上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为此，如果有陌生人乱入，可能会被杀害。”翻阅了新的信仰力量，华邑很快得出结论，这个城镇之中的基离人，几乎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因为不苟同者，都已经被杀害了。
　　她抬起手，骤然发力，抓住君影的手，迈开脚步狂奔起来。
　　风声呼啸，这个小镇的模样在她的脑海之中有了鲜明的地图，这段路程大概只有五百米左右，游浪者在基离人眼中，是不可触碰的存在，虽然他们遗留在村子里的，只有老人和孩童，但是基离人并不会去动他们。
　　绛红色的斗篷被风吹的翻飞了起来，君影看着华邑的侧脸，不自觉的扬起了笑脸，寒冷刺骨的风如刀割，他边跑边看向四周，那些人类已经蠢蠢欲动。
　　第一个人走出来的，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少年，手中紧握着一根木棒，那个人走了出来，他身后跟随着四五个青壮的男人，他们的目光漠然，看着华邑狂奔的方向，并没有追过来。君影察觉到不对劲，他扭头看向前方。
　　这里还处于镇子的边界地带，屋子分散的比较开，道路主干的石板路常年没人维修凹凸不平，两侧的人们的院墙也是灰败的，即便是白日，看上去也寂冷的可怕，越往镇子中心走，房屋建造的越密集，前方的屋子虽然不宽敞，但是也是每栋房屋前，有一个小小的庭院，种了几棵树，枯瘦的树干之下立着几个黑影，难怪后面的人不追上来，前面还有人等着。
　　君影看向华邑，她的眼神坚定，只看着眼前的道路，踩踏在那些还算平整的石板上，倒是君影自己，东张西望，一不小心踩空了，差点跌倒在地上。
　　被握着的手腕上力道猛地收紧，另一只手也搭上了他的手腕，华邑用了全身力气，稳住了要跌倒的君影。
　　他再次抬头，已经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和信仰者传递过来的讯息相同，这座小镇的人类，确实是穷凶极恶之徒，面前的人们大多面黄肌瘦，眼光之中迸发着看到食物的垂涎三尺，枯瘦的手握着尖锐的矛，只有为首的人比较壮实，他打量着华邑和君影。
　　君影站起身，他很不喜欢这种打量，他站起身挡在华邑身前，作为才出现的躯体，规则会让他能够完好的融入当前的世界之中，少年一头白发蓝眸，和在场所有人都不同，而瞳孔独特的模样，正是基离国贵族一脉的血统。
　　很快，在场的人都发现了，他们退后了几步。

---

作者有话要说：　　每当我书荒的时候，就会自己写写(?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