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宵何忧》郑诺

4、海岛之行

　　萧寒是在工作室的沙发上醒过来的，她揉了揉眼睛，简单去洗漱了一下，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这时辛荣从外面回来了，给大家都带了早餐。
　　辛荣把热腾腾的咖啡塞到萧寒手里，“还好吧？”，辛荣真的很担心，跟萧寒合作了这么久，萧寒工作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我没事，不用担心。”萧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了，我们得去一趟成山，原著里荒岛的拍摄地之前看的你都不满意，我感觉成山挺贴合的，一起去看看。我马上让助理订票。”辛荣一直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
　　“那我等下回家收拾一下，到时候联系。”说完萧寒就往自己工作区域走去。
　　萧寒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她很少在工作的时候抽烟。今天的心情仿佛格外糟糕，她懒得管那么多，直接瘫在在椅子上。这时何悠突然到访，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很干净地出现在萧寒面前。
　　萧寒掐掉烟，拨弄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起身和何悠一起坐到沙发上。“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萧寒递了一杯柠檬水给她，一边问道。
　　“有点剧本上的问题想请教导演，怕打扰你，所以想自己过来一趟。”何悠的手紧紧攥着杯子，看起来有点局促。
　　“哦，这样。你说吧，我现在不忙。”
　　何悠打开自己的台本，里面密密麻麻地做着标注。为了更好明白何悠的问题，萧寒俯身凑近她，一只手撑在一旁的靠垫上，认真地听何悠讲话。一时间，她们都闻到了彼此身上的香水味，或许还有一点点体香。在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小小空间，充满了女人香，纯真又魅惑。萧寒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何悠讲的话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何悠也慢慢放下台本，她们的眼神碰撞在一起，留下的只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藏不住的欢喜。
　　萧寒的电话响了起来，打破了空气中说不清的暧昧。
　　“萧导，机票订好了，下午三点的飞机。”
　　“订了几张？”
　　“四张，辛总让你带个工作人员一起。”
　　“知道了，谢谢。”
　　萧寒转身看着何悠，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这几天有别的工作吗？”
　　“没有，就在看剧本。”
　　“那一起去成山吧，我要跟辛荣一起去看拍摄场地。”萧寒语气淡淡地，其实心里充满期待。
　　“好啊。”何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回家的路上，萧寒去了趟超市，买了很多她从来不碰的但是小朋友喜欢的零食。然后就心满意足地回家去收拾行李，她简单拿了几件衣服和洗漱包，挑了几本书，背上相机便出门了。萧寒顺路去接何悠，两个人一起去机场。
　　何悠穿着牛仔短裤，简单的白T，背着双肩包，很清爽地上了车。萧寒第一次注意到她身材很好，何悠骨架小所以平时看起来要比自己矮，今天仔细一看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也是一米七不到一点的个子。
　　她们一路上格外沉默，不过萧寒倒不觉得尴尬。她们在机场门口碰到了辛荣和何一文。何一文是萧寒的御用摄影师，是业内顶尖的摄影师，性格大大咧咧也很欢脱。何悠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大家就一起往登机口走去。辛荣看到何悠，眼神怪怪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上次剧本讨研会，辛荣没有怎么注意到这个女主角，这次萧寒带何悠出来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辛荣隐隐感觉到萧寒对何悠很特别。
　　辛荣开玩笑似的捅了捅萧寒的胳膊，“我以为你会带顾圆来的，怎么把我们女主角拐过来了？”
　　何一文噗嗤一声笑了，看到萧寒投过来的目光，何一文吸了吸鼻子，赶紧说道，“我错了，老大。别生气。”
　　“走吧。”萧寒瞥了一眼何悠，可能是因为难得出去散心，何悠看起来心情很好。
　　“你的座位在后面，干嘛呢”辛荣正想一屁股往萧寒旁边蹭，萧寒就赶紧把她往边上推。辛荣默默翻了个白眼，虽然感觉很不爽,还是自觉地往后面走去。何悠在后面看到这两个人的小动作，偷偷笑了。一个是圈内有名的制片人，一个是声驰千里的导演，怎么还这么幼稚。
　　何悠坐在萧寒旁边，老是伸头往窗外看。萧寒怪不自在的，她下意识攥紧了手，又转头问何悠，“要不我们换个位置，你好看外面。”
　　“我在看你，导演你下巴上长了一颗痘痘，我包里有祛痘的精华，我给你涂一点。”
　　何悠笑着说。
　　“这样啊。”萧寒眨了眨眼睛，莫名感觉不好意思。
　　何悠滴了一点精华在指腹，探过身子，由于她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萧寒不知道该看哪里，顿时有点局促，便往后倾了倾。
　　“别乱动，”何悠一只手放在萧寒的后脑勺上，轻轻把药涂萧寒下巴上。
　　“好了。”何悠转过身，轻轻靠在座位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能是这几天连轴工作，萧寒很快就昏睡过去。
　　她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还要坐车去订好的民宿，路上又折腾了两个小时，晚上十点她们才到了目的地。
　　“那个，我以为你会和顾圆一起来，所以只定了两件房，你们不介意吧？”，辛荣眨了眨眼，看向萧寒。
　　“两个人挤一间就很有意思吗？”萧寒有点不高兴了，她跟何悠还不算很熟，一起呆在这么私人的空间多少会让她感觉不舒服。
　　“别生气，经费有限嘛。还有是挤一张床。”辛荣大大咧咧地说，然后拉着何一文进了民宿。
　　萧寒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跟了进去。民宿不大，装修得却很不错，让人感觉暖洋洋的。萧寒和何悠拿了行李进来自己房间，萧寒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早早瘫在床上了，等
　　到何悠出来的时候，萧寒已经窝在被子里睡着了。何悠怕吵醒萧寒，就轻轻地躺在被子上，想凑合着睡一晚。不过萧寒可能还没睡熟，还是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拉住何悠的手，声音低哑地说道，“盖着被子睡，不然会感冒的。”何悠就小心地钻进被子里，安安静静地躺下，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和往常一样，萧寒醒得很早。何悠睡得很沉，手轻轻搭在萧寒腰上。萧寒轻轻地把何悠的手挪开，蹑手蹑脚地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件白T恤，拿着相机出门了。一 出门就遇到了辛荣，两个人一起往海滩走去。
　　成山有很好的自然景观，但是由于地理位置偏远，也没什么人愿意投钱来开发旅游景点。这样一来，成山未经发掘，最大限度保留自然原貌的美倒也贴合剧组拍摄的要求。
　　昨天来的时候天色实在太晚，只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旷和海风的冷冽。不过清晨站在海边，萧寒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成山的独特，就像是未经人事的女孩，惹人爱怜。灰白的底色，碧绿，湖蓝，橙红恣意参与其中，越荒僻的地方越包容，格外能够治愈孤独的人。
　　“这里视觉色彩很好，美的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地方。”辛荣感叹道。
　　“就定在这里吧。”最要紧的拍摄场地定了下来，萧寒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发自内心地感到轻松。
　　“昨天休息得怎么样？”辛荣打趣道。
　　“你还好意思说。”萧寒边说边用胳膊勒住辛荣的脖子，两个在海边闹起来。
　　这时何悠和何一文也从民宿往海边走，看到她们在打闹。何一文可能是习惯了，就没说什么。反倒是何悠感到慌乱，不停地踢脚下的沙子。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很喜欢和一个女孩子玩，但是她有更好的朋友，多少会失落吧。毕竟跟辛荣比起来，对于萧寒来说，自己什么也不是。她们才是同类人，拥有许多年的默契。
　　她们四个人在海滩上聊了一会，辛荣说她在成山的朋友很热情，萧寒也打算感受一下岛上的风土人情，就准备开车去辛荣的朋友家拜访。到了朋友家，大家打过招呼，女主人看到萧寒特别激动，攥着她的手说了好久的话，萧寒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尴尬得不行。最后还是辛荣想办法帮萧寒解了围，说要朋友教大家做成山特有的绵豆沙。绵豆沙其实就是用蛋清，小麦粉，豆沙混在一起，然后炸出来的点心 ，因为她们都没见过，倒也觉得新奇。五个女人叽叽喳喳聊了一个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她们就告辞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们得尽早回去。
　　这次海岛之行，萧寒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