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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周总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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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额头上已经涔涔地冒起了汗。
会是什么结果呢？会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结果吗…
“本来复审报表也不是你的职责，但是一直以来你都在做………还要看季度末能不能补上漏洞，如果那个时候还没补上。”李总沉默了一下，“那可能要停职一段时间…”
停职，说得很委婉了。那八成就是放长假。
“李总要开我？”小朱秘书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没资格抗议这个决策，她只是觉得，他是不是可能会救一救自己，还是像个贤明的帝王一般让她与庶民同罪。
她想要特权，想要偏爱，这一刻无比想要。
李总裁没有说话，小朱看他的眼神慢慢变得绝望起来。
“我不想你被说闲话。”他终究还是开口了，“所以。”
“所以…”
“你愿意让我借你20万吗？”
最傻的情话也莫过于此。
他没有立场，没有身份去借她这么多钱，他太想她留下，却不知道怎么办。他想要一个可以帮她的身份，以至于刚刚仿佛脑内闪过了什么危险的希冀，带着玫瑰的气息，还有小朱头发上的柠檬香。
小朱快速眨眨眼睛，在重要人物面前不能哭出来，这是她养成的习惯。
“……不必了…”她没忍住，眼泪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滑落，“我，我还有房子，但是谢谢李总，呜…”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学白露露，紧握着李总裁放在病床边的手，不住地颤抖着。他把她的头揽到怀里，感受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看她头发蹭他的胸口蹭得乱乱的。
她可能根本就不是缺钱到了极致，她还有家人可以求助，只是要抵住自己的内疚和自小的独立教育；还有新房可以出售和抵押，大不了就是住回出租房回到解放前。
可是刚刚她心底那一潭死水，仿佛只有他李总裁扔进去的石子才能激起涟漪，让它活起来。
只是她拒绝了李总的帮助，那卖房子便几乎是必然了。
她才和新房相处了这么点时间…就要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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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朱申请了一段时间的休假，她得在医院躺一段时间，然后去处理房产套现的事。这需要一段时间，下季度审查之前得办好，时间不说紧凑，但也剩得不多。
小朱等待办理的时候，拿着房产证反复翻看。她无奈地叹气：她和这房本，竟只有这么短的缘分。
她又想哭了。她悔自己当初不该纵了财务总监挪款。甚至核查报表都不是她的职责，她这样一掺合。就成了包庇，真的是无辜人有苦无处说。现在房子也要没了…
她突然有点后悔没接受李总的钱。她那微妙的自尊心，在那种危急关头总是不老实地发作。
木已成舟，和小本本说再见吧。
小朱手机震了一下。
她卡里到账了20万。
然后又震了几下，是小吴的微信。
“是我连累你，这钱你收着，是我欠你的。”
“是干净钱，且不影响我正常生活，总监那边二次抵押房产已筹到款，漏洞季度前可补全，你安心，勿念。”
小吴工作时间久了，把重点抓得很清晰。挑小朱会担心的点都打了定心针。她不会说谎，这些应该都不是安慰小朱才扯的瞎话。
小朱秘书看着微信，有些犹豫。
小吴应当很不容易，一个女孩子怕是东凑西凑才凑出这些，加上她自己的部分一共五十万。估计也是处理了什么房产。
但小吴说得没错，这是她欠的一笔大人情。先斩后奏拉她下水，这钱小朱拿着并不烫手。
对小吴的善良，她不忍，她感动，但是她是人类，不是圣母。
她最终决定先收下，并在之后慢慢偿还。
拿着房本走进家门的那一刻，小朱觉得什么重物从心里挪开了。
接下来，是她三年来都没怎么有过的——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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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裁最近的日子挺不好过。
具体表现为文件堆成山也没人收走派发，各部门等惯了小朱秘书，也不会自己来领。
饮水间上午有一段时间只有开水，以前是小朱秘书带了凉水来兑了给他喝。
已经有两个部门主管慌慌张张把交上来的文件拿回去想改，因为最终审查没了，报表错误直接呈给李总有点可怕。
李总裁好像现在才知道知道总裁助理到底是干什么的。
总裁助理是负责让总裁舒坦的。
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确实如此。小朱秘书处理掉了日常生活中百分之八十会让他头疼的小琐事。
他决定抽个时间去看看小朱秘书，就当是关心员工身体了。顺便问问她想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一般来讲，没有小朱秘书辅助，李总裁单独处理完堆得像山的公务时，天就已经黑了。他好不容易有一天较提早做完工作，带着水果下了班直接驱车往小朱秘书家开，开到的时候天色也暗了。
有点晚了，进人家家探望不合适，让她把东西收了，下次再…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使过，副驾驶的身影掠过拎着水果的李总裁，他猛地一回头。
那个身影他可太熟悉了。
他就这么看着驾驶座那男人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他的总助从越野车上下来，谈笑着轻轻捶打那男人的胸口和肩膀。
他感觉到身边的氧气急剧减少。他的心脏开始抗议，以至于血管都绷了起来。
他想起小朱婉拒他的借款。
他想起小朱说要休假。
他不想去想了。
他似是有点回过神地拿起手机：“周世维，帮我查辆车。”
周世维在国外纨绔习惯了，已经很久没帮他干过这种差事了，国内人脉淡了，查起来多少有点慢，他说明天给回复。
“…快点查，挂了。”李总裁皱眉，他并不满意这个效率，挂掉电话，留下周世维在电话那边听着嘟嘟声骂脏话。
“哪个漂亮姑娘啊？”旁边搂着ktv公主正准备进门的男人笑看他道，“敢惹怒周总。”
周世维把手机往兜里一揣：“李枫李姑娘，刁蛮得很。”他恨恨道，“我就是他工具人，小时候撒尿和泥兄弟情都假的。”
到他点的歌了，周世维先把烦人李哥抛开，进门拿过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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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裁心里五味杂陈。
小朱喜欢的，应该是一个比他更“总裁”的人吧…
更帅气，更有钱，更霸道，也更温柔…
他知道集团近几年虽然发展的不错，但是要跻身前位还有距离。他也知道自己有时候会比较独断，可他在公司开反思会的时都有提出，在慢慢改…
是那个男的帮着还了欠款吗？
说起来小朱现在住的确实还是之前填的新房地址…
还以为她是卖房交接没办完，现在看来是因为不用卖了…
她拒绝了自己却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吗？
他看着那辆黑车，是普通的牌子。
他知道的，现在他们这个圈子，不爱露富的，恰是那些顶厉害的商业领头人。
她不会对他图谋不轨了。
和周世维聊天记录里那些头头是道的分析通通都成了胡扯。
也可能，她柠檬香的洗发水是为别人换的，美甲是为了牵别人的手。
他开车回家，进门，洗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休息好了尽快来上班吧。”
他在和小朱秘书的微信窗里打字，又把消息一个一个字删掉。
“今晚去看望你，不小心撞到你的秘密，99。”
他又删掉。
他突然觉得这样很过瘾，反正他说什么小朱也看不见。
“你答应过不跳槽，别忘了。”
“我看了之前你看的小说。”
“我也是个总裁。”
他删掉最后一段消息。
“我喜欢你。”
他点了发送。
也就0.01秒后，他点了撤回。这应该是人类手速的奇迹。
他睁大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拂去蒙尘，显现出原本的透亮和清澈。
他知道什么叫喜欢的，他看过那篇奇怪的小说，那里面写，明明想专注工作却挂心于她是喜欢，不经意间的触碰和心悸是喜欢，因为她和别人的亲密而辗转反侧也是喜欢。
还有那个，那个“她的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她不甜，她是柠檬味的。
又确实很甜，像夏天的蜂蜜柠檬茶。
李枫你像个男人一点吧。他想，你就是喜欢她。
图谋不轨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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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
周世维拿着个ipad走了进来。
“查完了，车主叫…车主是海外留学回来的博士生，未婚，车子购买于前年八月…经济状况中等。”
“中等？“李总突然开口，“那就是说是个普通人……”
“不普通了…”周世维提醒，“人家博士呢。”
“博士…中等，我是双硕……”李总裁喃喃着一些杂乱的词语。
“哥，你和人家比什么啊。”周世维哭笑不得，“人俩要是真一对儿。你装备多好都是KO。”
“你怎么知道…”李总裁皱眉，看对方撇了撇嘴，他又没好气地说，“也不一定呢…”
办公室陷入了较为长久的沉默。
过了几个世纪，李总裁忽地抬头对周世维道：“周世维。”
周世维点点头表示他在听。
“我喜欢小朱。”
“一加一等于二。”
“什么？”
“噢，我以为咱在玩轮流说常识的游戏。”周世维看着他的眼神颇有些怜悯。
李总裁想拿ipad扇他：“你在国外就学了无聊的美式笑话？”
“大哥，你闻人家头发请人家吃饭不让人家跳槽还要给人家钱，我再看不出来我真的给老周家丢脸我…”
李总裁打断他，思考了一下说道：“他开车送她到楼下，但是没有送上楼。”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关系并没有确定？”
“如果真的没有确定。那你觉得，我的学历和工作状况…”
“李总，你已经很人生赢家了。”周世维说得是实话。
“但是博士对领域肯定很专精，我是做生意的……”
“李总，你是全A毕业的双硕……”周世维恨铁不成钢。
“那如果小朱就喜欢他那样的我怎么办，昨天他都送她回家了。”
“李总，那是我哥…”
“但是…”李总话说到一半顿了下，看着门口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看到小朱秘书复杂的表情，还有红了一片的脸。
李总裁眼睛睁得像铜铃，他想起了什么，狠狠地看向周世维：“你刚说车主叫什么…？你没告诉我！”
周世维抿唇，用手捂住嘴转过脑袋，肩膀一耸一耸，不时漏出一点轻笑声。
“叫朱林，今年28岁，英国剑桥博士，海外企业工作，回国来看看我。”小朱无奈地替周世维回答了。
“哦，没事儿，误会。”李总裁盯着办公室致密的瓷砖缝，“你回来上班啦？”
“嗯，听各部门主管说李总最近挺辛苦的。”小朱看他的样子好玩，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她走到办公桌前，习惯性整理桌上的文件，“体谅老板一下。”
“那个…”
旁边周世维突然“噗嗤”一声，他赶忙闭紧嘴巴，“对不起，没忍住，我出去，你们处理公务，处理公务。”
周世维出去了。
小朱秘书搬来了凳子坐在他对面，眼睛亮亮的，正如当年总裁亲面时那样。
她开口，语气因按捺不住的欣喜而有些俏皮的上扬：
“李总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