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归路》晏城

19、初见孟平

　　一早殷秀就高高兴兴的跑来梦桥我的房门，我不情不愿的爬起来，随便摸了一件一副往身上套了下去，殷秀继续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第一次手忙脚乱的帮我梳妆。
　　“秀姐，你今儿又不拜堂，兴奋个什么劲儿。”
　　“不是啦，我很久没有做过新衣裳了。”
　　“很久？上次任铅华不是还送了几套过来？”
　　“那是男装啊。”
　　“我看你穿的很是不亦乐乎呢。”
　　“哪有，我才不愿意穿成大老爷们那样呢，小姐你才欢喜。”
　　我出门的时候顺手又要去拿扇子，殷秀拉住我，指指我的衣服，我点点头，拿了些银子走出门去。
　　“小姐，咱们那些银票在这里还能兑换吗？”
　　“能，昨晚我还看见那家钱庄了。”
　　“生意做得很大啊，京城到遥城。”
　　“那倒是。”
　　殷秀拉着我左拐右拐终于是找到传说中的裁缝铺了，店面不大，伙计不多，衣料也是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过人之处。
　　那伙计看我们进来，眉开眼笑的迎上来，问了我们一些东西，我也没有留意听，殷秀跟他说了几句，他听罢对这后面直呼掌柜。
　　根据上辈子的丰富阅历，我认为这裁缝店的老板不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穿越美人，就是一个相貌独特，有点怪异畸形的中年男人。
　　因为这穿越嘛，大概都是投到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身上，然后费尽心思的逃跑，成功之后，就在那新的地方开起了裁缝铺，凭借上辈子的见识，用手画一些服装出来，给丫鬟惊鸿一瞥，大赞什么奇特，新颖，美丽，飘逸，然后送到一个刚认识不久但是做东西做得巧夺天工的能人手上，两人合力生产出的衣服在某国家掀起了一阵潮流，各位小姐们争相购买，露背装，露脐装等等等，从此就成为此时空的主流，而其‘设计师’就因为此名扬世界，再被皇帝召进宫去，从此邂逅了一大堆美男，上演了一步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最后男女主人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男配们各个痛心疾首。
　　而这怪异的外貌就更好解释了，从我们伟大的梵高爷爷身上也可以看的出来，有点出息的艺术家大都是有些疯狂怪异的。
　　所以当我见到一个面貌平庸，也没有传说中的什么气质的青年男子的时候，我确实是有些遗憾的。
　　“两位小姐好，在下孟平。”
　　“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孟掌柜。”我学着电视剧上的场景，活灵活现的演了一遍
　　掌柜，还有那个几乎已经被忽略的伙计统统奇怪的看着我，我摸摸脸，应眼神传达给殷秀我的疑惑，她懵懵的皱着眉头摇摇头，那位掌柜笑，伙计也笑。
　　就在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中我和殷秀量了尺寸选了布料，不久就离开了。
　　我和殷秀又故地重游，来到了昨晚的那条街道，来往的人少了很多，所以那几家店铺和空宅子也很快就被找了出来。
　　挨家的去敲了门但是没有人个人去来回应一下，我万般无奈的转了两圈，又蹲在门口等，许久还是没有人来，正当我准备打到回客栈的时候，旁边的那家人开了门，出来了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来找这家宅子的主人？”
　　“这家宅子晚上也没有人住，门上也是陈旧堆尘，大概是没有人居住了吧？”
　　“是，这家人去年搬去了京城，只留下了空宅子，房地契留在他家舅老爷那里，你若想搬来，可以去找他家舅老爷。”
　　“那他家舅老爷在哪里呢？”
　　“遥城孙家，你一路上去打听就会有人指点的了。”
　　“谢谢您啊。”
　　“不用不用，说着干啥。”
　　“对了，老爷爷，那些空铺子是谁家的？”
　　“也是这家人的。”
　　问完之后道了声谢谢就走了。
　　一路上打听那孙家倒是毫不费力，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看着眼前的那富丽堂皇的宅子，门上挂着‘孙府’，门前摆着两头不知是什么威猛大兽，呦，还是个官宦世家呢。
　　除了俺家的小花以外富贵人家的狗都是有些傲慢的，这家人也不例外，守门的人愣是个看人低的角色，我讲话求情了半天也不搭理我，塞银子也不管用，献上第三锭银子的时候，那人才憋出个屁来：“回去，回去，老爷没空见你。”
　　我有些生气，但是转眼又是苦笑，权利压死人，连一个小小的看门狗都这样看人。
　　最后是他们家的老管家从外面回来了，我拉着他讲了半天，抽出张银票给他看了看，他点点头才将我带进府去。
　　那孙家的老爷是个极为和善的人，待我说明来意之后也没有歧视我，他将地契和原先那人留下的信件一起拿来，价钱上面也是表明了的，我狠狠心，抽出了两张递给了孙老爷，他将那宅子和店铺的地契一起拿给了我，我顿时心里放了焰火。
　　我低着头想了想，我是个外乡人，在本地是人生地不熟，找人来打扫房子，装修店铺也少不了麻烦，何不顺带跟这个老爷说一下，再加些银子，帮了这个忙。
　　“孙老爷，我一个外乡人在本地生活也多有不便，装修铺子那些事情我又是一无所知的，可否麻烦您帮忙找些人？”
　　孙老头摸着胡子笑得眼睛眯眯，点点头：“好。”
　　“麻烦您，多谢了。”
　　说罢又忍着心痛递上了一张较小值的银票。
　　谈妥事情之后那孙老头便遣人送我们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想起了今天前几个时辰的事情，心里有些愤怒，小人得志的冲看门狗呸了一口。
　　回去的路上殷秀很奇怪的问我：“小姐，你买铺子做什么啊？”
　　我听出她言语外的那层疑问，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殷秀，女人要有自己独立的事业和金钱来源才能够活的安心放心，男人虽能够保你的衣食无忧，但是你却没有了自身的地位和尊严，二十一世纪的人们说过曾经是在父权和夫权的暴力统治下，古老的中国发展的越来越畸形，你想称为畸形中的一员吗？反正我不想，如果想的话，我就待在太师府安安心心的做小姐了，到时候嫁给一个王孙贵族，更好过待着这里找男人，铺子教会我们独立，教会我们成长，教会我们迈向明天。”
　　说完这些自认为很有教育意义的话之后，洋洋自得的转过去看殷秀，她脸上写着‘小姐，你太恐怖了’，然后慢慢开口说：“小姐，殷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无奈的转过去，觉得自己刚刚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