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归路》晏城

18、初到遥城

　　正如原先预料的那样，历经三天的风雨坚程之后我们到达了遥城，看着眼前的那个古朴的城标，心中不觉盎然一动，觉得人生真是变化莫测，我一个不小心的热心助人来到了这莫须有的朝代，离开了翌晨，离开了父母兄长，而这短短三日我又离开了那生活了五年的任府，离开了那古董威严的太师，离开了疼我的大娘，离开了任铅华。
　　踏入遥城便觉一阵清风拂面，一阵不知是什么的味道扑鼻而来，街道上面干净整洁，路旁的小贩也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一人高声呼喊，更不用说去和旁家吵闹来争夺客源了，街两旁的商铺也是本分的开着门，没有花花绿绿的招牌，没有嘴巴上摸了蜜饯的伙计来拍巴掌。来来往往的外地客商并不多，在街上走动的多半是遥城自己的民众，大人小孩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
　　我心中蓦地浮现出初中时学过的一篇古文，陶老夫子写到：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正当我想的出神的时候，殷秀就打破了我这种难得一见的文艺气氛：“小姐，殷秀像是回到了家乡。”
　　“你家乡是南边的？”
　　“不是，我家乡是西边的，也是小地方，人和人之间很和睦，邻居之间就像兄弟那样。”
　　“噢，秀姐你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乡了？”
　　“自打我爹死后被买进任府，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算来也有六年了。”
　　我叹了口气，我的家乡B城也是小地方，很小很小，有一个湖，没有白娘子许仙相遇的那地儿出名，也不如那里美丽，但是却孕育了那一方儿女，看着他们由小长大，由大变老，直至死去，就这样一代代的传了下来。
　　殷秀至少有个家乡，嘴上的盼头，心里的温暖，但是在这大宁王朝我又何处去寻找我的温暖，我的归宿呢？
　　在城里转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客栈，门庭冷落，鞍马稀少，唯有一楼有些吃饭的人，但是这却毫不影响老板对这客栈的热情，宽敞明亮，干净的几近一尘不染。
　　那伙计见到我们几个进来，开心的招呼着：“几位客官，住店？”
　　我掐了一下殷秀小公子她才反映过来，点点头：“嗯，三间上房，在准备一桌酒菜。”
　　她说完转过脸看着我，我冲她挤眉弄眼，竖了竖大拇指，她笑着转过脸去。
　　回到房间以后我赶紧去叫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顺便把那装束洗掉，换了一袭男装，学着小娘亲的架势，把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梳了个男士发髻，顺便插上了一根似乎是很流行的簪子，拿了把扇子，风风火火的冲出门去。
　　来到殷秀房前顿住脚步，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殷秀睡眼朦胧的打开门来，我扁扁嘴巴，立即打开折扇，撩了一下袍子，弯下腰，冲着殷秀鞠了个躬，抬起脸，冲着殷秀眯眼一笑，说道：“这位小姐，可否愿意与小生一起结伴出游？”
　　殷秀眨眨眼睛：“小姐，游什么？”
　　我轻摇折扇，柔声说：“遥城一夜游。”
　　她先是兴奋的点点头：“好啊，等我梳洗一下。”说罢，望了望我，皱眉说：“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是这副装扮，一个动作，殷秀都看厌了。”
　　我诶呀了一声，捂着脸，尖声说道：“你竟嫌弃奴家。”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转身关门，徒留我一个人对着一扇门。
　　殷秀一路上对着各式各样的珠花，胭脂水粉有着无比巨大的热情，东看西买，挑的是不亦乐乎，那老板看也热情的上去介绍，可怜一身男子装扮的我连店门都进不去，只能待在店外画圈圈。
　　遥城虽小，商品齐全。
　　不仅是商品齐全，就连特殊服务业也是有的。
　　我旁边那家就叫做‘香裙楼’，门外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大姑娘，嘴里面喊着爷爷爷的，从名字到装饰无疑不显示着这家青楼的俗气，连站在门口招客的姑娘也是一般模样。但是这毫不影响这家青楼的生意，灯火通明，里面莺鸣燕啼，来往的男子络绎不绝。
　　果真是黑暗滋生腐败和色情。
　　殷秀可是终于挑拣好了，满脸笑意的走出了门，小跑过来我这边，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咱们明早就来做几件衣裳吧。”
　　我边四顾环望，边点头，殷秀继续开心的说个不停，一会儿是什么首饰很漂亮，我买了一些给小姐，又买了一些给夫人，一会儿又是胭脂水粉有些粗糙，再一会儿又说，老板娘说这边有一家酱驴肉很出名。
　　一路上我看到有些店铺是空闲的，还有一些空院子，心里默默地记下地点，想着明儿早再来看看。
　　就这样，心里充实又踏实，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