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顾归路》晏城

10、卸下石头

　　我和大娘坐在车里，她少有的阴郁，整个车里面似乎是笼罩着一层黑云，我这心头是越发的难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那样，还有一种很不吉祥的预感，说不出是为什么但是却硬生生的肯定。
　　回到府里面以后我告别了大娘，我自己一个人走回雨庭，这会儿也很晚了，月亮也隐在云里头，路上漆黑漆黑的，我虽然是21世纪社会主义的新人类，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有神主义论着，凭借我看鬼片无数的经验我可以肯定的说，这条路如果在21世纪一定是比TVB的影视城还要火的的地方，我边在脑中自娱自乐以分散我对山村老尸的恐惧心里，脚下的步伐也是越来越快，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提起裙角开始跑步前进。
　　但是我遗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在阴湿之地不仅仅是鬼怪横行的地点，更是青苔老鼠类生物的聚集地，我一个不小心不知道踩到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以周星驰的经典姿势要和大地母亲来一个久别的吻，我闭上眼睛做好了流血牺牲的准备，在我差那么一点就要人头着地的情况下，便被不知名物体拉了起来，由于惯性落入那物体怀中。
　　闻到一阵果酒的清香，感受到那物体胸口传来的热量，我基本上确定了那是个人。我像解放军找到组织那样，激动的睁开眼睛向那人脸上望去，顿时间激动的眼神被白眼代替，转过脸，对着他的胳膊咬了下去。
　　“放开，你折腾姑娘我是不是？”
　　任铅华那张俊脸在暗暗的星光里若隐若现，那眼睛却依然亮的魅人，用那流氓的声调说：“六儿，不带这样的，你不谢谢哥哥我还咬我，怎么就和你以前抱那小花一样。”
　　我用手去戳他那搭在我肩上的那只胳膊，“我刚就感觉到有东西跟在后面，你又不说话，还看着姑娘我去亲吻大地。”
　　“好妹妹，我冤枉啊，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让你去亲吻大地了，我这不是拉你起来了吗？”
　　“要不是你吓我我会跑，要不是跑我会跌倒，你说是不是？”
　　“我回我那院子也要走这条路，不过就跟在你后面，这可成成心吓你了，你不做亏心事怕那魔怪作甚？”
　　“呸，什么亏心事，那叫宗教信仰，懂不，懂不？”
　　他若有其事的摇摇头，看着我，抿起嘴巴笑。随后一把把我拉过去说“今儿不太舒服不和你斗，哥哥送你回家。”
　　我就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走着，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三哥，你今天怎么了？”
　　他身体一下子顿住，随后又摇摇头没有说话。
　　就这样我们两个认识三年来，首次没有讲话没有斗嘴，安静的走了十几分钟。
　　我回到雨庭的时候小娘亲还没有休息，点了盏蜡烛坐在院子里面等我。见我回来赶忙迎上来，拉着我进了屋里，又给我端上了一碗白粥几碟小菜。
　　“六儿，今儿进宫可有看到什么喜欢的男子？”
　　我听罢此言，将口里的白粥又还给了小娘亲，呛得我是直咳嗽，她拿起手绢帮我擦擦嘴巴。
　　“娘，你说什么啊？”
　　“六儿，你跟娘说啊？有没有？”
　　我又翻了翻白眼说：“我才多大，你就跟我讲这些。“
　　“你明年就要及笄了，现在来求亲的人已经不少了，老爷这几日可能会找我去问话，你有喜欢的男子可要告诉娘，莫要失去了这姻缘。”
　　“娘，都说明年才及笄，不急，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六儿，你也不算小了，娘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有你了，你在这太师府没有受到什么好的待遇，娘希望你能找个待你好的夫君，好好的过完这辈子。”
　　我放下手中的碗，走到小娘亲身边抱住她说：“娘，我不想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也不想嫁一个三妻四妾的男人，我想找一个人和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说这可以吗？”
　　小娘亲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样看住我说：“六儿，你知道这是在说什么啊？”
　　我点点头：“娘，我知道。所以我才说我‘想’啊，但是我只想找这样一个人，哪怕他只是平凡无常，哪怕他贫穷之极，但是他肯好好的珍惜我，就像王兴头对她夫人那样，我就知足了。”
　　“六儿，你可知道你是太师之女，你注定是要嫁入富贵人家，有几个权贵不是妻妾成群的，你想良人又怎会出现？”
　　我把头埋进小娘亲的怀中说：“我知道，我看厌了任府的这些，我们带上殷秀走，大不了我不嫁了，陪小娘亲过一辈子好不好？”
　　她搂住我笑，说：“六儿，怎么叫我小娘亲呢？”
　　“因为你那么年轻又貌美。”
　　“这小丫头怎么那么会说话，可是娘还是会有老的一天，你怎么可以陪着我过一辈子。”
　　我轻声说：“因为小娘亲是最疼我的人。”
　　“我们两个妇道人家，没有银子没有权势，怎样离开呢？”
　　我笑了几声说：“变成男子还不容易。”
　　和小娘亲讲了许久，她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想走又受传统观念的束缚，最后愁云满面的离开我屋子回自己房睡觉去了。我是心里真是舒爽读了，终于把这颗石头卸下去，把这个积在心里的几年的念头终于说出来了，真是神清气爽，一夜无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