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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目的地最终指向的是一个郊区平房,待齐宴开车到的时候,江广路已经站在平房门前,靠在石柱上埋头抽烟,旁边几个小弟低眉垂眼站在一旁。

      整个氛围像是被扔了一堆炸弹,只需一点火星就能爆炸。

      江广路见他们到了,丢下烟头,用脚碾灭,大步走到车门,先看了眼昏迷的陈媗,接着转头看向副驾驶台上的条子。

      满脸血渍,不知死活地瘫在座位上,整个人都是被安全带挂在副驾驶位上,毫无行动力。江广路思忖了一下这人能向外传递信息的可能性。

      “林元!”

      林元在一旁刚点上一根烟,闻言抬了抬眼皮,“老大叫我做什么?”

      江广路:“把这条子拉去问问,还有谁是他同伙。只要有一个问题没回答,就砍他一根手指头!”

      齐宴猛然握紧了手。

      平房里没有住户,江广路一行人就自己占了。此时朝阳的一间房中,白色大床上正躺着一个人,侧卧蜷缩着,阳光斜打在那人侧脸上,白玉般的脸上连绒毛都看得分明。

      陈媗刚睁开眼,一抹刺眼的光束就照了进来,逼得她又闭上眼。

      “醒了?”旁边传来一个男声。浑厚有力,仿佛声音在胸膛中打了个转儿才出来。

      陈媗一听到这声音就知道是谁,刚醒来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闭着眼睛自顾自转身背对江广路。

      床角塌了一点,江广路坐下来,用手将陈媗脸颊旁的碎发撩到耳后。仍旧没有得到回应。江广路想了想,又用手摸了摸陈媗的头。

      “我今天都是为了你好。”

      陈媗不耐烦地朝另一边挪去,江广路的手摸了个空。

      江广路:“……你这病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难道你一直怕条子怕结婚,我们两就这么耗着吗?”

      “我会好的。”陈媗闷闷回了一句。

      “那我得等多久啊,我可等不了。”

      陈媗不耐烦说:“你等不了就要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情?”
      江广路帮她掖了掖被子,“不喜欢的事大部分都是最有用的,对自己最有力的,阿媗你读的书比我多,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我没有在逼你,这是为你好。“

      陈媗转过头看向他,突然就笑出了声,“你还真是变态啊。”
      她歪了歪头,有些困惑地说,“我应该不喜欢变态的。”

      “你也是啊。”江广路听见这句话突然笑了,笑得稍显癫狂,不顾陈媗挣扎凑近,压住她手腕,“你看,明明是我杀的人,你却不怕我,倒怕一个死了的人。陈媗,我从来不会看错人,你同我是一路人,只是你胆小了一些,懂得什么情势做什么事。既然当初看清局势跟了我,现在就看清局势好好治你的病。知道了吗?既然怕我就继续像以前一样听我的话,懂吗?”

      陈媗一怔,猛地挣开他的手,瞳孔颤抖看着他,唇抖动着似乎像说什么,最后用被子蒙住头,白色被褥不停细微颤动着。
      江广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的静默之后,陈媗从被褥中探出头,被中空气缺乏,有些闭气,脸也涨红。

      淡粉色如云霞轻敷脸颊,江广路余光看了一眼,眉心微动,心中突然塌了一角。

      陈媗:“你说的那种治病的方法我可以接受,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把我身上录音笔取了。”

      江广路笑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这个要求?”
      凭他以前自然是不会答应,可陈媗觉得现在江广路会答应。因为他现在,对结婚执念很大。

      陈媗:“反正我就这一个要求,你自己看着办吧。”
      江广路怔住。很少见的被顶嘴,于他而言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不过他并不感到被冒犯,这倒是一个很意外的反应。

      “行,那我就看着办。”
      这场有了一点的苗头的争吵就这样被压下来了。决定权仍旧在江广路手上。

      江广路摸了下裤兜,里面常装着一盒烟,手已经触摸到了硬的纸盒,刚想摸出来便愣了一下,轻微叹了口气,扔下一句话就离开了,他说:“你就一个人慢慢想想。”

      房间只剩陈媗一人,此时夕阳渐斜,从窗户那边斜打入户。陈媗翻了一个身,看着米黄色的阳光苟延残喘般铺在床沿边上,离她半米远,死活不靠近,还有渐远的趋势。

      陈媗就垂着眼眸看着快要失色的日光,想了想,垂眉将手伸了过去。
      还有一点余温,她想,这点温度让她有点回想起以前躺在长椅上靠着身边人,享受着冬日暖阳的日子。也是她曾经一直想要拥有的日子。

      阳光照在手上有点痒,似乎所有的汗毛都开始活跃了。
      她还是挺喜欢阳光的。能照热她这几年都在寒潭里的心。

      门外江广路靠在墙边垂着头抽烟,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落魄又失败。他最讨厌的就是低头,这让他会想到失败和渺小。
      但今天他心情十分烦躁,这个姿势能让他暂且摆脱烦恼。

      烟气呈一缕直线上升,最后归于空气中,留下呛人的气味。
      林元就是因为这味道才撇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自家老大垂头丧气,借烟消愁。他也从兜里掏了一根烟出来,衔在嘴里,凑过去想借个火。

      江广路正低头沉思,突然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头凑近,条件反射,一脚踢去,再用手捏住肩,一个用力将人按跪在地。

      低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眼前。抓住肩的手又使劲将人提了上来。

      江广路问:“走路无声无息的,特意来找打的吗?”
      林元捏了捏肩,龇牙咧嘴地转动着,埋怨道:“我正常走路过来的好吗?江哥你自己没注意周围别怪我身上行不?”

      江广路啧了一下:“那就得怪你身上,我是大哥,不会犯错。”

      林元挑眉回道:“像小时候一样?”
      两人对视,随即大笑。
      江广路一把揽住林元的肩膀,把手上的烟灭掉,顺便抽走了林元手上的烟,在手上转动。

      林元问道:“嫂子最近怎么样?“
      江广路听了这话又想抽烟了,“还是老样子,不愿意。“顿了顿,”你说的方法我不打算用了。“
      林元有些惊讶,说:“嫂子不愿意同你结婚?”
      “也不能这么说。我刚想了想,你说的那种治疗方法,虽然我觉得会有用,但归根究底对阿媗不太好。还是……弃了吧。我找个专业的心理医生给她看看。”

      林元沉默了一下,“我听说病人在治疗心理的时候,到后期都会很依赖医生,嫂子……”
      他没说完。

      江广路眉间一拧。
      “要论成效当然是越猛的方法治疗效果最好,既然江哥觉得我说的方法好,对嫂子自然是有力的。”
      江广路没说话。
      林元又说:“江哥,这样,我问你,跟你的女人多还是我的多?”
      “我的。”
      “……那女人在谁的身边最长?”
      江广路想了想又说:“你的。”

      林元点了点头,“那就对了,你现在是想让嫂子安心待在你身边,到底还是得听我的。江哥你就先试一下,嫂子实在不喜欢就换一种。江哥你也希望嫂子心甘情愿地跟着你吧。”

      “对。”江广路笑道,“她只能跟在我身边。”
      林元跟着他一同笑。

      当天晚上陈媗的房间就被搬到一楼,挨着审讯条子的房间。齐宴被安排过来搬东西,垂眼低眉站在门口。陈媗则站在门外,脸色煞白,嘴唇像抹了一层白霜,面无表情地听着隔壁传来的哀叫声。

      也不知道他们的审讯手段有多残忍。

      江广路对这种安排很满意,在一旁长篇大论,“你这几天就住在这,前几天就先适应条子的声音,后几天,齐宴!”

      齐宴往前走了一步表示自己在。
      江广路继续说,”齐宴三天后就带着阿媗每天三次去看看那个条子,有机会的话让阿媗同他聊聊天。嗯,你们到的时候让审讯的人手段温柔点,还是不能吓着阿媗。“

      齐宴点头。
      江广路又看向陈媗。
      陈媗在一旁轻哼一声,推开齐宴径直进屋,站在屋内握着门把手用黑黝黝的眸子面无表情盯了江广路一会儿,惨白的唇勾起微小的弧度,嗤笑一声把门砰地一声关了。

      江广路摸了摸鼻子,有些无措地抿唇,片刻之后唇又扳成一条直线。
      他看着齐宴说:“刚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齐宴:“记住了。“

      可他实在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大,为什么你不陪着嫂子,要让我来,而且林哥来做这件事也可以。”

      “我们有其他的事情。”
      齐宴睫毛颤动,心中暗自谋划要如何探出他们的计划。

      江广路面色不虞地看着齐宴右肩,又开口道:“这段时间离你嫂子远一点,保证安全就行,如果我知道你过分接触阿媗。”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唇角却带着一丝瘆人的笑。每次齐宴看着这笑都觉得江广路这人不正常。

      他说:“我会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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