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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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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如果你吃了他,我们两个才叫麻烦大了。”嘲风在第一时间否定了秦沫的办法,“守护一方,不得杀生,这是守护神的约定。”
“切~屁的约定,也就是你们这些没有什么实权作为的山神水神土地说说,人间哪次大祸不是上面的指示或者默示,你以为当神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向我一样,当个妖,无忧亦无虑,自由又自在。”
“你说的我知道呀,但是如果我和你一样当妖的话就是妖龙了,真的成了妖龙,估计就不是被剐几次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不是说神不干涉妖界么?”
“哟~可爱的小豹子呀,你刚才的话是从你传承的记忆力来的吧,上面说是不干涉是指你们,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或山涧磐石或是珠宝翡翠,有灵者皆可成妖,只要不为祸患,亦不用受到太多约束,但是龙却不同,龙者,腾云驾雾,云中主,水中王,若成妖祸,则有翻云覆雨之力,必难擒也。所以说,若叛成妖龙,嘲风我,血肉就做王母后花园牡丹的养料,筋骨魂魄怕是要被那去炼成法器丹药了。”
“谁有功夫听你半白半古的话,你爱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爱在这里天天守个破庙也好,爱去给牡丹做肥料也好,都挨不到我的事儿。”
“哟~小秦沫,这不是你好奇我才跟你说说,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滚你的嘲风,不要以为用神识交流看不见表情我就不知道你在忍笑。”
这头儿,两个非人类用意识交流得欢快,那头儿,人类义愤填膺地指着嘲风说了半天,本来气势汹汹地想要讨个说法,但是说完之后,嘲风不但没有任何回话,反而面带微笑地摸怀里的猫(?)摸得欢快,苏群以为是嘲风在想怎么编个谎话来糊弄过去,在心里滚动着无数说词,就等嘲风的假话一开口就掳袖子上阵揭穿谎言,最终让真理之旗插满河滨,最重要的是,他要问出嘲风的身份以及,有关十九年前的事儿。
但是,古人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让苏群败下阵来的就是嘲风一直保持的微笑和长时间的无对白状态。
“嘲风,嘲风,”苏群的气势弱了很多,原来挺得笔直的腰板现在也回归了弧度,语句中没有了最开始的气势,全都变成了浓浓的无奈。“你好歹说句话呀。”
“恩?说什么话?”被从意识交流吵醒的某龙还没有进入状态。
“中国话。”苏群的无奈情感如果可以具象化,几乎可以和长江的十八弯相媲美了。
“是,那个牌子我早上就拿到了,你想知道什么?”嘲风也没有兴趣和别人玩绕圈子,“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如实告诉你。”
“嘲风,你疯了,”秦沫的声音又响起在脑海里,“有必要对着一个人类说那么多吗?”
“但是,”嘲风无视了秦沫的话,对着满脸兴奋的苏群说:“有很多事情你是不应该知道的,所以我要在你知道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后洗去你的这段记忆,你说,可以么?”
苏群的笑容马上消失,表情似乎比刚才还要激动:“不可以,你没有这个权利,无论什么样的记忆,都是属于我的,属于名叫苏群这个人类的,就算你是神,也没有这个权利。”
现在轮到嘲风笑了,“所以说,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拿回你的许愿牌。”
苏群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向前走了一步,挨近了嘲风,伸出手,摸着嘲风冰凉柔顺的头发,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回忆着很久远的事情,却又紧紧盯着嘲风的眼睛,嘲风略微抬起头,看着苏群。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没有犀利的言辞,声音里似乎掺杂写温柔的回忆。“十九年前我见到的是不是你。”
回忆——
十九年的苏群,还是一个七岁的小毛头,那个时代,小学一年级的孩子没有太多的压力下午四点左右就可以下课。
苏群在的小城市那个时候还不成什么规模,没有什么课外兴趣班给这帮孩子们发泄多余的精力,于是,野外成了孩子们的天堂,八十年代末期的K市环境还是很不错的,一条清澈的浅水弯弯地绕着K市形成半圈的怀抱,过了小河就是莽莽大山,路过山下,还可以看见成群的猴子从树梢飞攀而过,雨季的时候家里人会带着孩子去几里开外的松树林里拾鸡枞,运气好的话可以拾到一大朵鸡枞,回去就着每月不多的鲜肉串汤,撒上细细的绿色葱花,这是苏群记忆里难得的美味佳肴。
拾鸡枞的时候常常还可以拾到青头菌或者是黑牛肝黄牛肝,如果拾到这些,那么苏群跑着下山,在父母前面赶到山脚,去山下一户相识的农户家讨一些新鲜的青辣椒和大蒜,农户也乐呵看小苏群泥猴一样上窜下跳,笑眯眯地指指自家房前空地上栽的辣椒和大蒜,任苏群自己去摘,有时看苏群刨大蒜刨得沙土漫天,还会扔一把小铲子给他慢慢挖。
每次苏群都很高兴,不但大伯不会要父母放在他兜里让他给大伯的钱,反而兜里会装满大伯给他的东西,或者是一个烤得香喷喷的大红薯,或者是前几天山上打猎的小弹壳,有时候会是几根漂亮的长长尾羽,但苏群最喜欢的还是大伯往他口袋里装满圆圆绿绿的橄榄,小小的橄榄,咬着酸啾啾的,但是只要喝一口水,水就像蜂蜜一样甘甜。
一天下课,告别在学校草地上斗将军斗了一下午的伙伴,甩着书包慢慢往家里走。
“快到夏天了,夏天,有什么吃的。”苏群玩了一下午,肚子有些耐不住了,“拾鸡枞?还没有下透雨,棠梨花?吃过了,攀枝花?那要等秋天才落,苦刺花?也还没有,我讨厌苦刺花,苦苦的难吃。”说着,苏群‘呸’的一声吐掉了口中咬着的将军草,好像那个就是讨厌的苦刺花一般。
“还不想回家呀,老爸他们还没有回去,还不如多斗会儿将军草呢,说不定我就能找到一根谁也扯不断的大将军。”苏群自言自语,越来越觉得无聊,走到单元楼下,抬头看了看没有看窗户的家里,把书包甩到肩膀上,朝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