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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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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涣一路上跟着姜怀止断断续续学着法术,虽然进益不多,但是说说笑笑之间,原本枯燥的路程变得有趣起来。
心情轻松了,路途便显得格外短暂。
经过四五天的跋涉,他们终于走出了山路,来到了宽敞的大道上。
一来到大道上,秦涣就装模作样地扶住自己的腰:“这几天未免太辛苦了些,要是有辆马车那可就舒服多了。”说完期待地看向姜怀止。
姜怀止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小心思,有些无奈地笑道:“秦涣妹妹说的是,走出了山路后,是该租架马车了。”
于是,在秦涣的殷切期盼中,他们到了租赁马车的地方——
这里足足摆放着数十架马车,每一辆都长约三四米,宽约两米多,行驶时是四匹骏马齐驱,差不多可以容纳两三人。
秦涣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马车,她好奇地走到一旁的马厩,仔细看着其中圈养的几匹骏马。
每一匹都是皮毛发亮,马腿修长而健壮,吃草的时候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似乎可以看到它们呼出的热气。
就在她认真端详着的时候,程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颇有些好笑地问道:“涣涣可是看上了哪匹,怎么看得如此入神?”
秦涣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自从上次学习隐匿咒时被程束拥入怀中之后,秦涣都小心翼翼地避开程束,不知道为何,每次在他旁边她都感觉有些别扭。
眼看着是逃不过去了,她只好乖乖回答道:“倒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但是看到它们无忧无虑的样子,觉得挺羡慕的。”
程束看着身前这人头顶上小小的发漩,再听到她所说的话,一时之间分不清她是装傻还是天真:“想不到我们涣涣还是个菩萨心肠,但是它们可不是无忧无虑的,每次旅途都经常会有马匹病死,劳心劳力一辈子也得不到好的结果呢。”
秦涣一时有些怔住,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马厩中的马匹自然是吃好喝好的,但是一旦上路那可就完全没有休息的余地了。
看到眼前这些马匹忽闪的长睫毛下乌黑湿润的眼睛,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忍。
大概这就是圣母吧。她暗自自嘲着。
程束看到眼前小孩突然沉默的样子,隐约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最终,一行人选好了两架马车,继续赶路了。
她和宋亦婉同乘一架,姜怀止和程束一架。
终于告别了以步代车的日子,秦涣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这几天走的路比她前半辈子都多,古人的生活实在是艰苦。
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比以前是舒服了不少,但是旅程反而更枯燥了。
她借着这段日子跟着宋亦婉学了不少法术,虽然都是最粗浅初级的法术,不过总算是有了一技傍身,行路的时候也有了更多的底气。
这天,他们来到了城中的一处客栈中歇息。
经过了之前那次的惊吓,秦涣对客栈有了不小的阴影。
一进到客栈,她就很自觉地站到了程束身旁。程束看到小姑娘一副警惕的模样,知道是上次吓到了,难得没有开口调笑她。
好在这次一切都很顺利。
也许是处在集市中的原因,客栈里热闹万分,比起郊外客栈的阴沉模样好上了不少。
一行人顺利地入住。
秦涣央着程束给自己的房间设了几层禁忌,确保了绝对安全后,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好眠。
第二天,他们来到堂厅吃早餐,这时身边的一对夫妻吸引了秦涣的注意。
只见那丈夫脸色苍白,一身衣衫像是挂在他身上一样,空空荡荡。
但是他身边的妻子却是一副花容月貌,体态丰腴,面容娇美。
似乎是注意到了秦涣的目光,丈夫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他猛地咳嗽了几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妻子用一块白色的手帕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打,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心疼。
很快,那块白帕就被咳出来的血染成了红色,血迹沿着手帕一路渗透,显得十分渗人。
他们身旁的客人见状都赶紧躲开,有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将饭碗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站起来怒视着他们:“你是不是有肺痨啊?得了这种传染病,还到处走动,是想让整个店的人跟你一起去死吗?”
那位少妇赶紧起身赔礼道歉:“真对不起这位大哥,影响了你们吃饭的心情。但是我家官人并不是得了什么痨什子肺痨,只是身子骨弱,偶感风寒罢了。”
汉子冷哼一身:“药罐子一个,有什么男人样。”
少妇表情瞬间就变了,她想冲上去理论,但是被身旁的丈夫拉住。
秦涣清楚地听到他说:“楚楚,别跟他计较了,说到底他们说的也不过是实话罢了。”说完这句话,他又忍不住低咳了起来。
秦涣听了这话,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本着不关自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她继续低着头喝粥。
突然,她心头一跳,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寒开始弥漫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像是有什么在啃噬着自己的四肢一样。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瞬间就回想了在客栈的那个晚上。
她环顾四周,但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身边的三人也很平静。
她试探着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姜怀止和宋亦婉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迷惑,于是一同转头看向了秦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就很难受,我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秦涣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自己的感觉,于是只能如实说道:“跟那天晚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姜怀止和宋亦婉还是很迷惑:“你是说,有妖?”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很难受。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秦涣喝了口粥试图压下自己的惊恐感,但是脑子里还是木的。
程束一直没吭声,只是抬手夹了一筷子咸菜放到了秦涣碗里:“别光喝粥,吃点菜。”
“......”秦涣就着菜喝完了粥,这股感觉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她抬头问程束:“你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有啊。”程束回望过来,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盯着秦涣。
“什么感觉?是不是很难受?”秦涣像是找到了知音。
“你低头看看。”
秦涣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脚中间:那里竟是有一块玉佩。
她正想伸手把它捡起来,程束却阻止了:“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要捡,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她被他的话点醒了,飞快地缩回手,心里有点后怕。
程束嘴角噙着一抹笑:“但是这块玉佩可以捡,没有问题的。”
......又被耍了。
秦涣再度低头捡起那块玉佩,来回翻转,端详着这上面的花纹,企图找到什么。
好半响她才看到玉佩的边缘处刻着几个字:楚尤山庄。
她小声地念了一遍,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问道:“楚尤山庄,这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姜怀止为她解释道:“楚尤山庄是江南最有名的一处山庄,这块玉佩应当是他们的信物,不知道怎么遗落在了此处。”
这时,邻桌的夫妻二人突然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少妇快步走了过来,略有些歉意地对他们说道:“十分抱歉,这块玉佩是我们所遗落的。”
“有些唐突,但是有什么可以证明这是你们的吗?”秦涣有些怀疑。
只见少妇从自己的袖口取出了一方丝帕,丝帕的边角俨然绣着楚尤山庄四字。
程束这才信了她,将玉佩归还给了她。
少妇连连鞠躬道谢,正准备回座的时候,程束却叫住了她:“不知道楚尤山庄的少主为何到了此处?”
少妇抬起头有些惊愕地看向他:“不知道你是?”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但是你要是说明来意,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到你们。”在秦涣眼里,程束无疑是在故弄玄虚。
但是少妇扫视了他们一行人一眼,思索了片刻,再回头跟夫君对视几秒之后,竟是颇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模样,开口对他们说道:“在下是楚尤山庄的少夫人,这位是我的夫君尤清。正如你们所见,我的夫君病情十分严重,听传闻说京城有名医,专治疑难杂病,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