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死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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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段鹏程的直觉告诉他，祁远山今天会很惨。秉着作为一个军师的自觉，他还是留在了楼下，在车里等着。
果然，半个小时过去后，祁远山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
“看来是没谈妥了？”祁远山上车后，段鹏程问道。
祁远山低着头，哑着嗓子说道：“是不是太晚了。”
“不算晚，起码你没有在滟滟结婚的时候才想明白。”段鹏程调侃道。
祁远山没接话，一直低着头。段鹏程见他是真的难受了，正经起来：“滟滟怎么说？”
“我们只是兄妹。”祁远山喃喃道，“她只当我是哥哥。”
“你能不能别纠结哥哥妹妹的了。”段鹏程最近听这么多，听都要听烦了，“把你当哥哥不好吗，光明正大的缠着她啊。烈女怕缠郎，缠着缠着，就缠出感情了。”
一个大男人，死死缠着一个女孩子，算怎么回事。祁远山简直怀疑，段鹏程是不是专门为了看戏的。
“你看我干什么？我还能骗你？”段鹏程撇撇嘴，“万黎还不是我缠回来的，成功之道。你要是拉不下脸皮，那未来就看着她嫁人喽，那样最体面了。”
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有“哥哥”这层身份在，他每天有一万种正当理由可以缠着方潋滟，她也没法反驳。
“喜欢就拿出点真东西，别扭扭捏捏的。拜托，现在你占下风，你不主动出击，还指望滟滟像以前一样追在你屁股后面跑啊。”段鹏程发动车子，“行了，送你回家。”
*
因为祁远山的事情心烦意乱，方潋滟第二天不出意外地起晚了。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随手拿起一片面包嚼着出门了。
没想到一下楼就看见祁远山的车。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绕路走，结果祁远山却直接下车叫住了她。
“上车，给你买了早饭，我送你。”
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祁远山的车。
早餐是F大旁边那家的。方潋滟很喜欢吃他们家的牛肉包子，但是因为现在住的离那里远，自从上回给姜钰带过一次早餐后，再也没去过那里吃饭。
“什么时候想吃了跟我说，我给你带。”祁远山说道。
“不用麻烦了。不过还是要谢谢哥的早餐。”
祁远山咬咬牙，发动车子。他听得出来，方潋滟是在有意划清界限。但是比起一直躲着他，界限分明也能给他一直缠着她的机会。
“昨晚我喝多了，失态了。”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
“……”
沉默了一会儿，祁远山继续说道：“作为哥哥，我还是要提醒你，医生职业性质特殊，找对象要提前说明，不能接受就别浪费时间。”
“嗯。”方潋滟啃了一口包子，脑子里想着昨天刚接手的胶质细胞瘤的病例，随口敷衍了一句。
祁远山以为是方潋滟不愿意跟他说话，抿了抿唇，说道：“昨天我失态了，我道歉。”
“嗯。”方潋滟这时候正拿着手机仔细看着。祁远山问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昨天刚收了一个胶质细胞瘤的病例。”
“很棘手吗？”祁远山凑过去看，方潋滟把手机往祁远山那里偏了偏，两人凑在一起正看得出神，就传来了喇叭的声音。祁远山这才看见已经变成绿灯了，他立马坐正开车。
方潋滟也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刚刚和祁远山靠的有多近。她坐正身子，继续划着手机看，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像这种脑干毛黏液样星形胶质瘤细胞确实不常见，而且手术难度比较大。”祁远山说道，“有方案了？”
“今天会诊讨论。”方潋滟放下手机，“你有什么想法？”
“这种专业要求很高，我也不敢乱说什么。”祁远山皱了皱眉。他缺少临床经验，遇到这种疑难杂症，也说不敢随便说什么。
“周末有一个脑外科的学术沙龙，胶质细胞瘤专场，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祁远山透过余光紧张地看着方潋滟的表情，紧张她会不会答应。
方潋滟知道那个沙龙，是燕京四院联合牵头举办的，聚集了许多国内国外的脑外科专家，每月一次，主题不同，主要讨论现在脑外科的一些疑难杂症。他们科室是何主任和刘教授还有护士长去。其实他们回来后，一般都会把会把沙龙上的病例和其他值得探讨的内容转述给他们，但转述总是不如在现场听的全。如果可以，她当然要去现场听听。
“那个沙龙你也要去？”
“嗯。”祁远山点点头，“公司赞助了，我可以带你进去。”
“那就谢谢哥了。”
*
虽然胶质细胞瘤的病例并不罕见，但因为这个病人的病例比较复杂，会诊商量了好久才定下来一个初步方案。下了会诊后方潋滟和姜钰一起去食堂吃饭，顺便问了问迟琛的情况。
“迟大哥恢复的不错，这两天就准备办出院了。”姜钰又拿了一盘红烧肉，两人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
“哎，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姜钰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方潋滟早已司空见惯，撇了撇嘴：“别卖关子了，我还不知道你吗？说吧。”
“就我们高中那个王亚琳你知道吧，整天牛哄哄特喜欢找事儿那个。”
怎么会不记得。姜钰长得漂亮，王亚琳喜欢的男生每天都爱追着姜钰跑，她当时没少找姜钰和方潋滟的事。后来祁远山跟着学校的队伍来给他们做体检，王亚琳又看上祁远山，讨好着要方潋滟引荐一下，被方潋滟拒绝，就更不爽了。可气的是这个王亚琳还是个挂名纪委，找起茬来特别方便，恨不得看见她们打了个哈欠就要去老师那里打报告说她们上课在睡觉。
“她怎么了？”方潋滟也有点好奇。她没什么很讨厌的人，现在对吕潇也无感了。但是一提起这个王亚琳，她就忍不住想把白眼翻到天上。
“她来婚前检查，听说要结婚了。”姜钰愤愤地说着，使劲用筷子戳着碗。方潋滟本来想着王亚琳就气打不到一处来，看到姜钰的反应倒“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太不厚道了吧，人家的大喜事你这个样子。”
“你还笑？”姜钰气呼呼地，“上学那会儿，她造谣，我和八班的那个什么李的谈恋爱，我被老师追着盯了多久。我看不做演员真可惜她了，能装能演。”
“说不定人家现在性格变了呢，没当年那么欠揍？”
说什么来什么。方潋滟和姜钰的手机同时“叮”了一声，王亚琳在高中同学群里发了个婚礼的电子邀请函，让大家一定要去参加。
姜钰放下手机：“谁要去她的婚礼，烦死了。”
方潋滟笑着摇了摇头，刚想放下手机，手机又响了一下。
王亚琳：@姜钰婚前检查多亏你帮忙啊，你一定要来，你不来我这婚礼就不开，还有方潋滟@方潋滟
方潋滟疑惑：“你帮她加塞儿了？”
姜钰疯狂摇头。
两人同时放下手机，垂头丧气地扒拉着饭。事实证明，时间不会削薄一个人的脸皮，只会让一个人的脸皮越来越厚。
*
方潋滟一个下午轮了两台手术，出来时都已经七点多了。她才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个厨师约她今天一起吃饭，她飞快换好衣服回办公室拿东西。急忙跑出办公室时，一不小心撞上了人。
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方潋滟就听见头顶的声音：“怎么这么不小心？”
“祁......哥？”方潋滟揉了揉头，“你怎么在这里？”
“刚从迟琛那里过来，他们说你快下手术了，顺道接你去吃饭。”祁远山提过方潋滟的包，“走吧，边走边说。”
方潋滟跟在祁远山身后，总觉得怪怪的。按理说，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本来应该是很尴尬的。但是他的反应这么自然，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果然，久经沙场就是不一样。
“我一会儿有事，不回家。”
“我知道，你去相亲。”有个小孩跑过来，不小心撞了下方潋滟，祁远山顺势揽住她的肩，“妈说了，让我陪你去，把把关。”
听上去有点奇怪，但也算是正常。她之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相亲桥段，一般总有一方会带个人在一边偷偷观察。可是祁远山跟着......
总觉得奇奇怪怪。
还有更奇怪的是，这厮什么时候把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了？
*
方潋滟以为，祁远山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找个隐蔽的地方坐着，暗中观察。没想到祁远山直接毫不客气地坐在男方对面，像是他才是来相亲的。
事情朝着尴尬的方向发展了。
男方有些不明所以。方潋滟硬着头皮开口解释道：“胡先生你好，这是我哥，祁远山。”
“你好，胡威。”胡威赶紧伸出手。
祁远山起身和胡威握了手：“滟滟的小姨是我的继母，特地让我来把把关。”
“这样啊。”胡威笑了笑，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方小姐真是幸运啊，有这么疼您的家人。”
方潋滟战术假笑和点头，问道：“听说胡先生是派罗酒店的主厨？”
“对的对的。”胡威还想继续往下说，就被祁远山打断了：“胡先生知道滟滟是医生吧。”
胡威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医生好啊，白衣天使。我从小到达都特别崇拜医生，医生......”
“医生工作很忙，你知道吧？”祁远山又一次打断。
“当然，医生嘛，都是争分夺秒地从死神手里抢人。那个......”频频被打断让胡威变得有一点紧张，“我的工作安排没那么紧张，平时在生活上可以多照顾一下滟滟。”
祁远山撇了撇嘴，现在说的好听，以后不一定怎么样：“好。如果你和滟滟在一起，你要接受一个一周有六天都长在医院晚上回家还要查资料而且有时候日夜颠倒导致你们就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交流还没有她和病人多的人。”
祁远山顿了顿，换了口气：“你受得了吗？”
这一段话听着方潋滟都快有点窒息了。但说起来也是很正确的，她现在是住院医，住院医不仅工作多，平时还要查资料写论文，拓宽自己的视野，多积累经验，根本没有约会的时间。胡威好像被祁远山一大长段话唬到了，面露犹豫之色。
“我们可以先做朋友相处吧，没必要想这么快吧。”
不对劲啊？明明是她来相亲，为什么是祁远山一直在说。方潋滟说道：“胡先生，我听说你还有一家自己开的餐厅是吧。”
“对对。”胡威一心盼着相亲回到正轨，连连点头，“在门汀路那边，我和朋友合资开的。以后有机会带你去吃。”
“今天怎么没约在那里？”
方潋滟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祁远山，示意他不要在乱说话。
“你别踹我。”祁远山对方潋滟说道。
方潋滟额头爬上三道黑线。她算是看明白了，祁远山今天不是来把关的，是来捣乱的。
“我们别光说了，快吃饭吧。”方潋滟只想赶快结束这段尴尬的饭局。可是祁远山丝毫没有放过胡威的意思，一顿饭下来把胡威的人生观、价值观、恋爱观、婚姻观掌握的了如指掌。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胡先生，我觉得你和滟滟不合适。”
方潋滟差点没把嘴里的饭气吐出来，她的确也觉得不合适，但是不合适也没必要这么直接现场说出来吧。
“是，是不太合适。”胡威尴尬地笑了笑，“您也知道，我本身要经营餐厅，所以需要一个能够把重心放在家庭的妻子。我家里也希望我能尽快结婚，尽快要孩子。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的。”
祁远山在心里嘀咕，掰了就完事了，做什么朋友，做作。
方潋滟笑道：“我也觉得，胡先生一定是个有趣的朋友。有机会我一定去你的餐厅尝尝你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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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剧场：
“爸，妈，我回来了。”
祁佑国看着祁远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皱眉问道：“今天怎么回来了？”
蓝桂也疑惑，祁远山一般都是周日和方潋滟一起回来，还没有单独出现的时候。今天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祁远山跟祁佑国打了个招呼，就拎着一堆东西朝着蓝桂走去。
“妈，我给你买了些新衣服和护肤品，还有你上回说的那个新出的香水。”祁远山把东西放在蓝桂面前。蓝桂有些惊讶：“今天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吗？”
“没有，今天陪段鹏程去商场给万黎选礼物，看到这些东西就想给你买。”
祁佑国冷哼一声：“你怎么没看到能给我买的东西呢？”
当然是对蓝桂有事相求，祁远山在心里默默道。
陪二老说了一会儿话后，祁远山假装不经意提到：“滟滟是今天要去相亲是吧？”
“是啊。”
“那得告诉滟滟小心点啊，我前几天看到网上说，有人借着相亲骗财骗色啊，这年头坏人可多了。”祁远山正色道，“这回又不像徐大哥，不是咱们熟人，不知根不知底。”
蓝桂开始担心起来：“你说的也对哦，哎，要不我去陪她吧。”
祁佑国说道：“这不太好吧，女方相亲带家长，不知道的以为女方多心急呢。”祁远山在心里默默为老爹点赞，起身拿了个橘子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坐等蓝桂主动cue自己。
“哎，你晚上有没有事情？要不你陪滟滟去？”蓝桂拍了下祁远山。
祁远山面露难色：“晚上有点工作上的事情......哎，算了，工作什么时候不能做，还是滟滟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今晚我就陪滟滟去一趟吧，好好把把关。”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死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