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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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的一声，值班室的窗帘被打开，刺眼的阳光一下子涌进来。方潋滟下意识地抬手捂着眼睛，眼里是还没有散去的睡意。
“醒了？”姜钰晃晃她，“辛亏我来了，要是刘老头儿看到你睡成这样，又要挨批了。”
方潋滟慢吞吞地应了一声，抬手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已经八点了，现在这个点回家，应该见不到他方潋滟心里想着，简单和姜钰做了交接，就离开了医院。这个点医院门口的路正堵，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骑车回去。
“滟滟。”刚打开一辆共享单车，后面有人叫。
声音是熟悉的低沉的男声，方潋滟回头。祁远山穿一件白色的T恤，双手随意地插在黑色的休闲裤裤兜里。她以为在国外的四年能够让她重逢时坦然面对祁远山，可是当这个男人站在面前时，她的心还是沉了沉。
她稳了稳神，问：“哥，你怎么在这。”
“妈说你值了一夜班，肯定很累，让我来接你。”祁远山走上前想揽过方潋滟。
方潋滟微微侧过身，把包挎在肩上，躲过祁远山的胳膊：“你不去公司吗？”
祁远山倒也不觉的尴尬，继续将胳膊往前伸，理了理方潋滟的头发：“今天不着急去。我刚出差回来，你也不让我休息休息？”
方潋滟笑笑，也不回话，重新把共享单车放好，跟着祁远山上了车。
“头发怎么剪了？”祁远山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眼看着方潋滟。
方潋滟闷闷“嗯”了一声，合眼假寐不再搭话。祁远山也不再找话，车子里一阵安静，只有音响在放音乐，是河岸乐队的《重温岁月》，方潋滟记得，这是她和祁远山一起听过的第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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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桌上还摆着满满的早餐，蓝桂上前迎着：“怎么突然要值夜班啊，我记得你也不是昨天的班啊。”
祁远山本来在换鞋，听到这话也抬头看方潋滟，心里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同事有事临时调班。”方潋滟背过身躲过祁远山的视线，揽住蓝桂的胳膊，往餐厅里走。蓝桂不忘回头招呼祁远山：“快点啊，来吃饭。”
祁远山自然地拉开凳子坐在方潋滟旁边，帮她倒了一杯牛奶：“本来昨天还等着你给我接风洗尘呢。这么多年不见，就一点也不急着见我？”
“少逗你妹。”祁佑国白了他一眼，转头向方潋滟道：“滟滟啊，你小姨昨天还说呢，让你去公司上班，这在医院怪辛苦的。”
“医院挺好的。”方潋滟回道，“能学到很多东西的。再说了，我也不怎么懂制药。”
蓝桂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祁远山说：“一切看滟滟自己的意思吧，她本来也不是往制药这方面发展的。”
方潋滟不再说话，快速嚼了几口面包，喝完牛奶，就回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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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段鹏程翘着二郎腿，摆弄着祁远山的显微镜，随口问道：“小丫头是不是回来了？”
本来在看文件的祁远山抬头，应了一声。
“躲你呢吧。”段鹏程坏笑着，“啧，你说说，好好一个小丫头，看上谁不好，看上你这么个痴情人，一腔热血全给什么吕潇了。”
祁远山脸色一沉，起身走向段鹏程，一把拿过显微镜：“你知道我和吕潇没什么。”
“我也就纳闷了，你不一直喜欢吕潇吗。怎么她回来这么多年，你反倒没动静了。”
祁远山不说话，内心一阵烦躁。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以前那么喜欢吕潇，因为她去国外消沉了很长时间，可当吕潇回国后，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时，他心里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他突然想到，自从方潋滟去国外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零星的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从蓝桂嘴里听说的。
他知道，这些年他们都刻意在躲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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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时，祁佑国和蓝桂不在，只有方潋滟坐在餐桌旁喝粥。
“他们呢？”祁远山问。
“小姨夫和小姨参加婚礼了。”方潋滟头也不抬地回答，继续喝粥。
“晚饭就吃这个？”
“不想麻烦李姐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方潋滟说着，眼前突然多了一个袋子。她终于抬起头看他。他这才注意到，小丫头似乎比四年前更成熟了，那双漂亮的杏仁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一时忘记要说什么。
方潋滟受不了这样的对视，急忙收回视线，继续喝粥。
“下班路过八七磨坊，我记得你以前爱吃这个，芒果的。”祁远山挪开视线，边说边开始挽衣袖，“慢点儿吃，等我炒两个菜。”说完便钻进厨房。
等祁远山出来时，桌子上已经没有方潋滟的影子了，蛋糕还摆在桌子上，连拆都没拆开。祁远山眸子一沉，捞起桌子上的蛋糕袋子，朝方潋滟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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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潋滟在屋里带着耳机，把声音调到最大，边听边看书。
叩叩——
隐约传来两声敲门声，方潋滟摘下耳机，又仔细听了下。
叩叩叩——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方潋滟起身开门，迎面是祁远山铁青的脸。
“不是说让你等着吗，做点菜一起吃。”祁远山压住怒气说，“蛋糕怎么不吃？”
“太晚了，不想吃了。”方潋滟定定地看着他，也不躲闪，“我已经饱了。”
方潋滟的眼睛很好看，是典型的的杏仁眼，天生有种纯到骨子里的清澈，又带点媚态。从见她第一面起，他就注意到了这双眼睛。祁远山突然慢慢向方潋滟靠近，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勾唇一笑：“四年前的事情，你还没放下？”
方潋滟的心倏地一惊，低了低头：“你想多了，真吃不下。”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抬头看着祁远山：“谢谢哥的好意。”
一口一个哥叫的倒是顺口，祁远山舔舔牙根，心中一阵堵得慌，又拿方潋滟没办法。
“哥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休息了。”方潋滟刚想关门，一只大手伸出来把住门，祁远山笑笑：“才七点，这么着急休息？不跟我好好聊聊？”
方潋滟先是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脸上又挂上标准的微笑：“哥哥这么闲吗？我记得吕潇姐以前经常叫你出去呢，这个点还是比较适合约会。”
祁远山听见吕潇的名字，内心升起一阵反感。他靠在门框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方潋滟：“她哪有你重要？”
方潋滟一愣，耳畔无限循环着祁远山的那句“她哪有你重要”，心里堵的慌。祁远山总是这样，一张吊儿郎当的嘴处处留情，撩拨人心。
可他的心，只在一个人身上。
方潋滟从祁远山手里接过蛋糕，下楼把蛋糕放进冰箱，余光瞥到祁远山炒好的菜。
祁远山也跟着下了楼，进厨房把炒好的菜端到饭桌上，对方潋滟说：“过来再吃点。”
方潋滟本想拒绝，肚子却很不合时宜地叫了，祁远山戏谑地看着她：“来吧，口嫌体直，我也不笑话你。”
方潋滟抿了抿唇，饿是真的，昨晚值班累得够呛，今天一觉睡到下午，到了晚上才熬了点粥吃。她想，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最后还是盛了一碗粥，在祁远山对面坐下。
两人已经有四年没有在同一张饭桌上吃过饭了，空气里一阵沉默。
“昨天你是调的晚班吧，躲我？”祁远山突然开口。
“没有。”
“其实有些事你不必在意，我就当你小，也没放在心上。”祁远山笑笑，放下勺子看着方潋滟。
没放在心上吗？方潋滟在内心嗤笑了一声，笑曾经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她抬头看着祁远山，露出了标准的微笑：“不在意了，哥你也说了，我小，当时不懂事，对不起。”
祁远山“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继续低头喝粥。方潋滟也不再说话，低头迅速把粥喝完，起身说道：“哥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等等。”祁远山叫住她，拿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送你的，欢迎回来。”
方潋滟狐疑地看着祁远山，打开盒子，是一条项链，一朵五瓣花，中间是一颗粉钻。她关上盒子，冲祁远山晃了晃盒子：“谢谢哥。”
“不客气。”祁远山抬头，“喜欢吗？带上吧。”
方潋滟刚想拒绝，祁远山就起身从她手里拿过盒子，打开，手指挑出项链，绕到了方潋滟的身后。
“头发。”祁远山提醒道。
方潋滟习惯性地听祁远山的话，把头发撩起来。祁远山解开项链，抬起胳膊绕过方潋滟的脖子，弄得方潋滟脖颈痒痒的。他慢慢地把项链从后面扣上，又绕到方潋滟的前面来。
“很好看。”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
方潋滟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客客气气地说道：“谢谢。”
“上去吧，早点休息。”祁远山坐回位置，继续喝粥，打开手机开始看新闻。
方潋滟应了一声，转身上楼。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