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之花》七七安

5、第5章。

　　在中国，旦逢节假日，不管是哪里都会是“人头攒动”“人满为患”的样子，不管你是留在家乡“看人头”，还是一时兴起去到别人的家乡“看人头”，总归是一句话“看人头”，以至于现在每逢佳节“看人头”成了每个佳节朋友圈的主题。
　　周末小长假的这里，哪里也都是一副“人满为患”的样子，校内由于大家纷纷外出到显得静谧，校外的商业街里挤满了附近学校的男男女女，昨天他们是大学里的学生，今天他们是这些商场最主要的购买力，这些靠近大学城的商业街，商场给那些以自己寒窗苦读十余载换了的三年或者四年“金榜题名”后的美好时光的年轻人一好的去处。那些还沉浸在“考上好大学，改变一生命运”的“谎言”和“虚妄”里，那些以为考上了好大学就万事无忧不需要再努力的孩子们充斥着这些商场。吃着逛着，正好以弥补前半生读书的苦与枯燥，也正好能够帮助课少的他们消耗自己过剩的精力和打发大把无聊空虚的时光。
　　何芳的“咖啡时光”里同样坐满了学校里的学生。这些学生要么是抱着电脑赶论文的一脸愁眉苦脸，冥思苦想的，绞尽脑汁便秘脸的即将毕业的毕业生，要么便是一对对像连体婴一般紧紧凑在一起的没有钱或不愿去挤那热闹的小情侣，面前摆着一杯咖啡，名正言顺的凑在一起，或女生将头靠在男生的肩头，或两人肩靠着肩并排的偎依在一起，真的很好啊，大家都尽情释放着被多年义务教育压抑的天性，那些被压抑多年，被亏欠多年的本该吃喝玩乐的天性，那些本该好好释放荷尔蒙的青春，全部在数理化，史地生里压抑的天性，好在不晚，经历过“黑暗”的他们总算抓住了青春的尾巴，享受了一把人生。
　　何芳看着走路带风干劲十足的上完客人点的咖啡后立刻将另一桌走掉的客人留下的咖啡杯收回来的许婷，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看了看一旁只是站着的李馨，略微摇了摇头，何芳望着许婷端着杯子大步流星的走到水池边上，将杯子里剩余的咖啡倒掉，一面立刻拿起海绵布洗着咖啡杯的许婷由衷的赞叹道：“哎呀，婷婷啊，真是可惜，你就要毕业了，我看以后很难找到像你这样的员工了呀”。
　　“哈哈，别这么说嘛，芳姐”许婷用手肘推了推在一旁呆站发呆的李馨。李馨没有反应。
　　“我觉得要不然这段时间要不就你一个人来就可以了，反正你一个人可以干两个人的活，而且，你不是在为毕业前找工作的空档期存着钱呢么？要不你领两份薪水好了”何芳道。
　　“哈哈，求之不得呢”许婷又推了推李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
　　“哎呀，别别别嘛，抱歉啦，我刚刚在想事情”李馨吐了吐舌头，到水池边上，拿起海绵抹布洗了起来。
　　“哼，你要是再偷懒，让许婷一个人干活，以后你的薪水也就让许婷一个人领了”何芳说道。
　　“知道了啦，不会了啦”李馨吐了吐舌头道。
　　“我去补补货，你们俩看着一会儿啊”何芳道。
　　“好的，芳姐”许婷笑点点头道。
　　“别偷懒啊”何芳道。
　　“知道了啦！”李馨道。
　　看着何芳走远了的身影，许婷抬头环顾了店内的四周，没有客人来，没有客人离开，也没有客人要点东西，于是暗暗松了口气，轻松松的笑对李馨道：“想什么呐，想的那样出神”。
　　“没什么啊，就是男朋友要过生日了啊”李馨道。
　　“哈哈，好吧，果然啊，能让女人出神发呆的一般都是男人”许婷道。
　　“嘿嘿，哎呀，婷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都快愁死了，不知道要送点什么东西给她才好啊，婷姐，你男朋友过生日，你一般会送什么东西给他啊”
　　“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不一样啊，你跟你男朋友相处这么久，你应该知道他喜欢什么啊”
　　“就是不知道啊，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也一样琢磨不透啊，我在网上百度了一下，都说是什么钱包呀领带啊之类的”
　　“哈哈哈，你还百度啊，不错不错，是对他上了心的”许婷道
　　“不上心不行啊，花了钱的如果不喜欢不就浪费钱又浪费心意了么？所以说婷姐你一般送什么给你男朋友啊，说嘛说嘛，说出来让我参考一下嘛”
　　“这个每个人真的都是不一样的啊，有的人看重心意，有的人看重你花费了多少，有的人觉得你花费了时间精力的比如织围巾啊是珍贵的，有的人却觉得有价值的花了钱的是珍贵的啊”许婷道。
　　“我也想过围巾啦，可是现在不是夏天么，这些围巾手套之类的手工艺品还是算了吧，我本来还想做一个手工娃娃呢，想想根本没用，估计收到之后就会不知道随手丢到哪个角落里去吧，还是算了，自己想想都觉得很幼稚。”李馨道。
　　“哈哈，花了心思就很好啊，当然如果有用就更好了，毕竟实用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啊，结合各方各面的考量，我决定送他一个钱包吧，钱包有用吧，而且每天都得用，而且一拿出来就可以想到是我送的啦，这是各位大神得出的最适合送男朋友的生日礼物之top one 呐！”李馨兴奋的道。
　　“哈哈，不错不错，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嘛”许婷道。
　　“哎，问问看嘛”
　　“挺好的，这个生日礼物”
　　“嗯，我也觉得，所以，婷姐，一会儿陪我去天虹吧，帮我参考参考嘛。”
　　“我不去，外面好多人啊”许婷一想到火热的天气，拥挤的人群，黑压压的人头心里就一阵犯怵。
　　“去嘛去嘛，我们去天虹啊，那附近好多办公楼，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还要每天挤地铁在那里上下班呢，现在就当提前演习一遍吧”李馨撒娇道。
　　“唉……”许婷道：“好吧，那就去吧，我顺便正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兼职之类的事情反正我现在完全没有课了，空余时间也很多，在拿到毕业证可以去做全职工作之前，还是多干点兼职吧。”
　　“哇，婷姐，干嘛这么拼啊，不应该抓住着大家仅有的时光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的做学生的时光么，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存钱去毕业旅行对不对？”李馨笑道。
　　许婷看着李馨饱满的无忧无虑的娃娃脸，一时心底暗自惆怅夹杂着一丝羡慕，多好的年纪啊，无忧无虑的。
　　“哪有什么毕业旅行啊，就是要生活啊”许婷淡淡道。
　　李馨被许婷突然沉下去的气压感染道：“可是你家里不支持一点么？刚刚毕业的穷学生在找到工作之前不都有“空档期”的，家里人都懂的啊，至少会帮你付个房租吧。”
　　“唉，都这样大了，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已经很感谢家里人的支持了，他们也不容易，总归是要靠自己才好啊”许婷道。
　　“哇！你好“正能量”啊，婷姐，我要向你学习，这样的独立，努力，你知道么，我有一个表哥啊，毕业后五年了，我伯伯还给他打“救济金”给他还房贷呢！不折不扣的“靠家里””。李馨愤愤不平的说道。
　　“嗯嗯，现在房价也不便宜，男孩子要结婚要养家糊口，没有办法嘛”。
　　“就是靠家里嘛，我以后一定不能靠家里，要向婷姐你学习。”
　　“哎”许婷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还小，想那么多干嘛，过好当下吧，好好给你男朋友选个好的生日礼物，好好享受爱情，好好享受青春，想那么多。”
　　许婷思绪飘回之前，高三那个暑假，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她，她已经离了婚妈妈跟她爸为了她这个学费是你出四我出六，还是我出六你出四的问题大打出手，争论不休。当时她在干嘛？对了，一如继往，一个静静的坐在房间里，任由泪水躺着，自己一个人捧着书本，好像这样，这一切就与她无关一样。
　　后来，到了开学，这件事都没有争论个所以然出来，每个人都丢下学费的“四”。还是姑妈看不下去填上了那个“二”。
　　靠不靠的是一回事，有没有人靠又是另外一回事啊。许婷想了想，心中微酸，是啊，自己从小就没人可靠了，那么只有，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