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情劫之回归青楼》永恒的灵魂

120、第一百二十章 无赖

　　砚儿脸色惨白，站起身来连连后退几步。千辰自嘲的笑笑：“你也不用觉得难堪，在座的哪一个不觉得自己一定会更能给予暮雪幸福？虽是才貌或者不及浅墨，但都觉得我们爱暮雪的心，一定比浅墨对暮雪要强千百倍。至少我们不会舍得看着暮雪因为被冷漠对待而哭泣，巴不得时时宠爱亲近着她，让她笑颜常开。”

　　暮雪在千辰对紫云说话后就立刻反射性地向浅墨靠拢，伸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指尖，浅墨听到千辰对众位男子的评论时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待千辰说完，更是全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用力想将手指从暮雪手中抽出来。暮雪从浅墨背后一把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身，低声道：“我不会再放手，不就是耍无赖嘛！我就跟你杠上了，你打我骂我都不会放手的。”

　　浅墨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脸色更是阴沉，冷声道：“你抓着我做什么？你不是喜欢拯救世人吗？你面前那么多人等着你救，你那善心难道只是骗己骗人的说辞？”

　　看浅墨真的急了，暮雪笑嘻嘻地放开手，懒洋洋地坐下来，惫懒地道：“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我已经问过道紀，这个副本可以不断地重复。你前脚离开，后脚我就去你十三岁那年，找你的父母提亲去！他们那时候生计艰难，只要给的银子够多，立刻就能把你弄回家，随我揉长搓扁。我还就不信了，三十岁的浅墨我搞不定，十三岁的浅墨我还搞不定？”

　　千辰立刻讶然：“你还能来回随便做时空穿梭？”

　　暮雪笑道：“时空穿梭是不容易，但咱们家附近就有悬崖峭壁，只要跳下去马上可以重新选择人生，能有什么难度？”

　　浅墨已经背过身去想要离开，闻言顿住脚步，狠狠地跺了跺脚，回头怒道：“你... 你这个... 无赖！”

　　暮雪转为苦笑：“我也想做个谦谦君子，可这三生三世来，我终于领悟在你面前君子之风就行不通。你就是一个有被害妄想的病人，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人性，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怀疑我不够爱你，伤己伤人。久而久之，我也被你拉进了你编纂的幻境中，不断地试图向你证明自己，惩罚自己，伤害自己，变得越来越不自信。这些日子我突然想到，我的痛苦并不源自于你，而源自我自己。表面上我是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实际上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回报的，令我受伤害的就是这种期望回应的心，绝不是我对你的爱情。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爱你，即使是上帝也不可以，只要我不强求你也爱我，那么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与什么人在一起，或愿不愿意见我，都不能影响我对你的爱。爱情是一杯纯粹的美酒，而我在其间加了杂质而导致其味道苦涩... 爱情来自神性，而需要回报的心来自人性，让我们苦不堪言的从来就是这个，也只是这个。”

　　暮雪叹了口气：“我们的头脑提醒我们付出，忍耐，不求回报。可是我们心里还是会渴望关怀，照料，理解，互相尊重。我们的行为和心理是相悖的。这才是问题之所在！我嘴上却一直表示要为浅墨着想，不连累他，心底深处却渴望他给予我同样的理解关爱。这是一个情感和理智交战的怪圈，也是一个‘付出’和‘回报’的不甘心的平衡。其实，要么真的做到‘我爱你，无怨无悔，不求回报’ 。要么承认‘我们在做一个交易，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今后的投资，即使不赚，也不能赔本。我对你好，就是希望你能以同等的方式对我。’ 这不是我与浅墨的战争，是我自己和自己的战争，我要的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爱自己，牺牲了自己又觉得委屈，嘴上说什么都不要，却又希望他可以猜中我的心思。我已经悟到了，我们这场修行的目的只不过是让我们学会去爱，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然后... 放自己和他人自由。”

　　倒了一杯茶递给浅墨，暮雪笑道：“这样的话，爱就只能带给人愉悦和快乐，无论是爱人的一方的倾心付出，还是被爱的一方的毫无压力。爱与被爱原本就没有因果关系，也没有必然要达到的结果。想通了这一点，爱情原本就没有必要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如履薄冰。那是一场全然的庆祝与狂欢，等有机会体会到这样的爱，灵魂已经及其餍足了。”

　　浅墨的眼圈渐渐红了，哽咽道：“你不是在说你自己，你是在含沙射影的抱怨我，你指责我对你好，就是希望同样的回报，你指责我不信任你的爱，一直给你压力，你就是已经... 已经... 不喜欢我了，才会这样指责我。那... 那你又为什么说要去找少年时的我？你有这么多的选择，他们... 都很爱你，待你也好，你又为什么要黏在我身边，白白受我的欺负？”

　　暮雪抓住浅墨冰凉的指尖将他拉进怀里，柔声道：“因为... 我知道你的爱之深，责之切。你越是喜欢我，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是因为恐惧失去，而恐惧的心越深浓，越怕的不知道该怎么理智。为什么你面对别人的时候可以永远优雅冷静？为什么你从来不会为了感情之外的事情失控发脾气？为什么当你身处青楼的时候，能够令所有的客人都觉得飘飘欲仙，心旷神怡？你不是做不到假装，而是不愿意对我假装，你将你最真实的一面勇敢的展露出来，就是希望得到我的救赎。我应该明白的，所以无论是你口是心非的发脾气，还是故意刁难冷淡都只是在对我进行试炼。浅墨，我很愚钝，用了三生三世我才终于读懂了你的心意，从今而后，我不会再误解你给我的每一次证明我的机会，即便是你跳着脚骂我滚远点，我也会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因为这个投资绝对是值得的，你会对我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好，对不对？”

　　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意外这个回应，浅墨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暮雪的衣襟上。抽抽搭搭地一边哭一边道：“都是你不好，总是... 弄得人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