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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作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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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在旁插嘴道:“佛观一钵水,八万四千虫。若真的要慈悲,那就连水都不要喝,显微镜下面看,菌体千千万万,都是活物。暮雪,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修行便做苦行僧,你最近... 身体还未恢复,紫云煮的肉汤,还是要常常喝的。”
暮雪看向浅墨,眼神温柔似水,声音缠绵悱恻:“你放心,我每日都沉醉于你的温柔乡里,又怎么过苦行僧的生活?更何况,这天下除了你,又有谁能够伤害到我?你若是真心心疼我,就不要再欺负我,我自然会健康无忧。”
眼看着这两个人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千辰忍不住轻咳一声,暮雪回过神来,笑着解释道:“素食可以更好的洁净身体,提高震动频率,辟谷更能消除厚重的尘垢,锻体脱胎,但如果修行境界跟不上,反而会因为无法引进足够能量而使物理身体亏损,那就有害无益。我一心要跟你躲在尘嚣过俗世生活,已经没了进取之心,在这个方面,我不是以出家人的形态生活,而是以出家人的心态生活。等身体和振频达到一定程度,我相信身周的环境一定会随着心境物转星移,甚至说,达到辟谷的状态,那时候,直接摄取宇宙能量,或者才是真正的慈悲。”
道紀的笑容加深:“其实... 只要带着感恩的心去摄取能量,食物都能最好的为我们所用,这也是为什么耶稣要求教众要在饭前祷告的原因,那样才能真的‘消化’那些将要摄取的能量,尹斯兰教为什么要信徒只吃阿訇念过经的肉?更是可以净化食物中含有的毒素和业力。圣人也知道有些观念很难解释,就把修炼之道化为教条,不需要明白,听话照做即可。这样的方法可以量化产出修行人,使所有的教众都能受益。只不过,他们只知其所然,不知其所以然,表面功夫是做到了,可心里有没有在抵制甚而咒骂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你会发现同样的在教义下生活,有些人生活健康都很顺遂,有些人却每况愈下,身体毒素不断累积,无法被净化。”
暮雪叹道:“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人都准备好要升级的,左右大部分的人类不过是短短数十年的生命,又何必自寻烦恼去净化身体?还没有学会认字的人,又怎么能筹备参加科考?”
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不语的浅墨,暮雪低声道:“这尘世如此引人入胜,身边还有了这样的人,躺在他怀中的时候,所有的壮志都在一刹那消融瓦解,那就是天底下最令人沉迷的幻像,就连我都不愿意醒来,何况世人哉?”
道紀叹了一口气:“爱从来都不是令人痛苦的原因,但是‘偏好’是。当爱成为一种执念,甚至引发了你心底的恐惧的时候;当你眼中除了某一类人,无视其他的发生的时候,你会无法摆脱小我的纠缠。二元对立是三维帷幕的基础,这样狭隘的爱会遮住你的心眼,将你永远困在三维中。”
暮雪却是满脸的不在乎:“我知道,这是我心知肚明,却又心甘情愿的。他是我的茧,我在作茧自缚,却又甘之如饴。”
道紀道:“你知道就好。”
浅墨却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不断地颤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暮雪看到了,正欲开言询问,忽听得千辰轻声道:“道紀,你能不能洗去我这三生三世的记忆,让我提前进入轮回?”
众人立刻全部坐直身体,目光齐刷刷望向千辰。暮雪先是身体紧绷,继而长出了一口气:“也罢!这样惨淡的记忆不要最好。”
千辰偏过头不去看暮雪,只是低声道:“我已经看开了,也得到了了我心心念念的答案,只求早日解脱。”
道紀想了想:“你愿不愿意跟我学习?我可以教你怎么修行,早日脱离这三维轮回。”
千辰苦笑了一声:“我有自知之明,拉着这么多人下水吃苦受罪,只为了全我的一个执念,就已经证明了我还没准备好成圣。我的智慧尚未成熟,不用拔苗助长,好在我前世也算薄有些功德,下一世应该不至于太过不堪。”
道紀奇道:“自己的人生,都是自己事先规划选择同意了的。人生副本没有好坏之分,难易都由自身定夺,不过是为了学习经验罢了。与你的功德有何关系?当年达摩说梁武帝修桥铺路无数,却丝毫没有功德之事,你不记得了吗?”
千辰秀美紧蹙:“这样的大道理,我听暮雪说了三生三世,早都腻透了。从前对她心生妄念,总盼着她能以知己相待,又知道她喜好此道,故此强记这些概念,只求能与她有话题清谈。而今既然已经决定不再与她纠葛,休要再强迫我去理解这些。我不想离开地球,不想做神仙,更没玩够这花花世界。我更想拥抱形形色色的美人,夜夜醉心晴事,日日流连贪欢。”
他长身站起,名贵的衣料贴服的勾勒出美好的身线,潇洒俊逸,一如暮雪第一次见他在台上舞剑时的英朗逼人,甚至有些意气风发:“忘记了她,我就自由了,从此天高任鸟飞,即便是找不到如同暮雪这样对爱人痴情的傻瓜,也不难得到与我相濡以沫的爱侣。”
千辰目光瞟向紫云,温言道:“怎么样紫云?我知道你还对暮雪心存侥幸,但以我以身试法的经验来说,放自己自由,也放他们自由,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
紫云瞬间脸涨的通红,嗫嚅道:“我... 我才没有... 没有对雪姐姐... 心存... ”
千辰似乎豁出去了,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中既是无奈,又是凄然:“在座的各位,除了没有人类情绪的道紀之外,无一不是对暮雪心怀爱慕,即便是如同鹰隼般桀骜的流光,也忍不住在千雪园中流连忘返,经月不归。更不要说一直对暮雪怀着孺慕之思的紫云,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思也越来越重,妄念也越来越深... 更有甚者,每每当暮雪因为浅墨而苦受折磨之时,砚儿都会在旁面露痛惜之色,虽是顾虑重重驻足不前,却也长吁短叹情难自已。那绝不只是自怜自伤的感叹,多有生不逢时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