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可怜撩到了》一道金水

7、第 7 章

　　“咳，暂时不用。”陆焱有点儿头疼地打消了程年蠢蠢欲动的念头，毕竟不是活人，谁知道揍得狠了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一点儿都不怕的。

　　“哦。”程年耷拉下耳朵，有点儿遗憾地应了一声。

　　陆焱看着他蔫头耷脑的模样有些好笑，忍不住生出了一股顺毛的冲动，随即又很快压下，一边翻着手里的娱乐报，一边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道：“如果这个空间的怨魂体的死和王大庆有关，按照时间线应该是在05年之前，人死后怨气缠身，将整个村子拖入里世界的时间也不会相隔太远，就不会出现05年之后的报纸了。

　　可是现在，书架上的报纸一直到10年从未间断，也就是说在10年之前，这座村庄还处在正常的世界中。”

　　10年王大庆已经离开村子五年，村里的命案确实不大可能和他有关。但是屋主却说自从王大庆离开之后，村子在他们这批之前已经没有再接待过外来人。

　　由此可见，那人的话漏洞百出，一个人隐瞒一件事情肯定是有目的的，况且还是在程年的拳脚威胁下撒谎……

　　他不想透露死者的任何消息，甚至还刻意扯上如今已经不在村里的其他人来混淆视听，除非他和怨魂的死有关系。

　　陆焱食指敲着桌子，淡淡地道：“村里几十口人，我们随便找一个人问话，就恰好问到凶手的概率是多少？”

　　“几十分之一。”程年老实地回答陆焱的问题。

　　本想自问自答却被抢了先的陆焱瞅了眼对自己的破问题还如此捧场的程年，点了点头道：“所以，比起屋主正好是凶手，这件命案有很大的可能是群体性作案，至少村里相当一部分人都脱不了干系，最坏的情况，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知情者，甚至凶手。”

　　陆焱的话音刚落，就觉得连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个度，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

　　陆焱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看向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

　　“没事。”陆焱收回目光，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报纸上，时间对不上只能证明屋主在骗他们，娱乐报被翻阅了很多次的事情还是很奇怪。

　　这里是村长办，如果王大庆确实是05年离开，娱乐报的报纸又从05年之后就经常被翻阅……

　　陆焱突然想到他们昨天遇到的女鬼，穿着古装，也有可能是一名演员，那么那个屋主说的倒不一定全是假的……

　　陆焱思考着女鬼，王大庆和村里人之间的关系，程年坐在一旁乖乖地没有打扰，直到外面的天色逐渐转暗，才抓了抓陆焱的衣服，小声地提醒：“快天黑了。”

　　“这么快？”陆焱回过神，感觉时间最多才过去了半天，也有可能里世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不一样，想到夜晚的里世界会很危险，顿时不敢再耽误，收起几年份的报纸藏到衣服里，就和程年一路小跑回了旅馆。

　　不知道是不是陆焱的错觉，就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只觉得空气中的湿度也越来越大，甚至已经快到了衣服能拧出水来的程度，也因此，身上的衣服仿佛越来越重，黏腻地贴着身体，在闷热潮湿的环境中显得尤其难受。

　　严蓝和黄衣男两人也早就已经回到了旅馆，此时正坐在大厅里等着其他人，看到陆焱两人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陆焱和程年走过去坐下，见黄衣男的表情还算镇定，想必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就你们两个？有见到其他人吗？”严蓝看着外面很快就黑下来的天，皱了皱眉道。

　　陆焱摇了摇头，他们出去之后直接暴力破门进了村民的家，之后就一直呆在村长办，一个任务者都没有见到。

　　严蓝神色一凝，里世界的时间流速很不固定，要时刻注意着天色，新人晚回来还算正常，但是另一队中明明有一个资深者，就算受到了一点惊吓，也不至于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原本出外种田的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早已回到了家，几个人又等了一会儿，就在严蓝已经等不住打算开口的时候，门外终于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首先出现的是除了严蓝之外那个唯一的女生，和陆焱几人不同，那女生的身上满是狼狈，像是摔在了泥坑里一样脏兮兮的一片，脸上还划破了两道口子，惊慌失措地冲进屋 ，看到几人的时候立时惊喜地冲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哭着喊道：“杀，杀人了！”

　　严蓝几人连忙迎上去，刚想开口就被陆焱给拦住了，她有点儿不悦地看过去，却见陆焱后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严蓝下意识地看过去，后背就被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只见村长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斧头上还滴着血，青黑的脸皮上没有一丝表情，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就是他，就是他……”女生似乎是被吓到了，双手紧抱着自己，低着头颤抖地喃喃着。

　　“先回房间。”陆焱盯着村长的动作，轻声地对着几人道。

　　几个人都没有意见，或者说看到村长一副杀人狂魔的样子，他们早就想跑了，闻言立时跑上了楼，好在村长似乎也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僵硬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古怪的弧度，紧紧地盯着他们。

　　几人最终在严蓝的房间集合了，黄衣男最是着急，几乎是刚把门关上就迫不及待地冲着女生道：“到底怎么回事？小眼镜儿呢！”

　　虽然那书呆子沉闷无趣，不过好歹和他是一个房间的，一块儿也能壮个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晚上他岂不是要一个人睡了？这种地方，一个人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小女生也不知道是刚刚吓得还是被黄衣男吼的，磕巴地道：“他，他死了，被村长杀死了。”

　　众人：“……”

　　“从头开始说。”严蓝看着哭个不停的女生，厉声道。

　　女生也知道这个时候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否则就会被孤立，哭哭啼啼地道：“我们跟着那个资深者，一起去了河边，资深者在路上一直神神叨叨地说下一个就是他了，要快，要快……

　　我们两个有点害怕，就远远地跟在后面，后来，后来……”

　　女生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抖着身子打着颤道：“我们离得远，就看到那个资深者从河里拿了什么东西，然后河里就突然飘上来一个女人，是真的飘！她的脸全被遮住了，只剩下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严蓝听到资深者拿走东西的时候眼神一闪，立时追问：“然后怎么样？他人呢？”

　　女生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气虚地道：“我和眼镜太害怕了，就吓得往回跑，只看到那个女……女鬼，追着他跑了过去……

　　我不敢多看，和眼镜一路跑回了村子，他…他有异能，又是资深者，保命的手段肯定比我们要高吧？”

　　“他从河里拿走了什么？”陆焱注意到严蓝的表情，当即便问道。

　　那个男性资深者应该在昨晚获得了一些讯息，所以今天才去了河边，不过却故意没有告诉其他人。

　　“我不知道，离得太远了，没看清。”那女生低着头瑟缩地道。

　　“那小眼镜儿是怎么回事？”黄衣男不关心资深者手里的东西，他只想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住一间了。

　　“我们刚跑进村子，看到村长站在路边，就跑过去找他求救，谁知道……”她抖着身子，咽了口口水，恐惧地道：“他突然从身后拿出来一把斧头，砍断了眼镜的脖子，我们根本没想过村长会突然杀人，眼镜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

　　死了。”

　　“村长为什么要杀他？！”黄衣男已经快崩溃了，不仅要提防看不见的鬼，连村长都是杀人魔，要是晚上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会死的！

　　“不知道，我不知道！”连续遭遇两件惊心动魄的事情，那女生早就快吓疯了，蹲下来抱住头痛苦地道。

　　“村长可能是把我们当成调查命案的人，想要杀人灭口。”陆焱想了想，把之前询问屋主还有在村长办的发现说了，当然，至于他们程年是怎么暴力恐吓威胁屋主的事，就不必解释了，咳！

　　严蓝听到整个村子都可能和怨魂的死有关，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全员凶手无疑时最糟糕的情况，从村长突然杀人的行为来看，陆焱的推测很有可能是对的，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要面对加倍的危险，就连房间也不安全了。

　　想到这里，严蓝的神色也不免带上了焦急，语速飞快地把今天查到的也交代了一遍。

　　她和黄衣男一开始也是想从村民那里找突破口，然而和陆焱他们遇到的一样，根本没有人和他们交流，后来他们就偷偷地跟踪那些种田的人去了村尾的菜地里……

　　“我爷爷奶奶就是农民，小时候我住在农村里，偶尔会帮着他们干农活儿，也看过他们翻地。如果是经常种地的农民，翻地的动作应该是很熟练的，基本上一锄头一块地，每锄头的深度都差不多，但是那些村民完全不像多年的老农，而且似乎对土地也不怎么上心……”

　　说着，严蓝就沉默了下来，如果他们见到的人根本就不是原本的村民，那那些人肯定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这话严蓝没说出来，不过陆焱也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如果村里所有人都是装的，也就是说从进村开始，那些人就已经是异化状态了。可是如果村民一开始就是异化者，那个屋主应该不会受到程年的胁迫……不对，程年连怨魂都能揍，更何况是那些在怨魂空间里，不生不死的活尸……

　　想到这里，陆焱又忍不住瞅了程年一眼，后者看到瞧见陆焱隐晦的眼神，立时挺直了背，软软地看回去。

　　陆焱：“……”

　　过了一会儿，严蓝又冷淡地出声道：“我只经历过两次里世界，没有遇到过全员都是凶手的情况，不过曾经听其他的资深者说过，一般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弃掉超度，选择杀死怨魂。

　　一是超度的代价太大，很大可能会导致里世界所有生物的异化和追杀，二是，参与命案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找到突破口，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和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合作，套出命案过程，对我们来说难度会小很多。”

　　“你是说，让我们找那个杀人魔合作？”黄衣男吞了吞口水，脸色惨白地道，那可是杀人犯，就算怨魂的死还不确定，但是他砍死了眼镜男可是事实。

　　“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严蓝冷冷地看着黄衣男道。

　　“……没，没有。”黄衣男想到村长手里的斧头，就不敢吱声了。

　　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不说村民异化之后有多难对付，就算是现在，要是那些村民手里一人一把斧头，也够他们受的了。

　　几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对村子里的情况各有猜测，严蓝不知在想什么，神色间有些焦急，便赶着众人回房了，临出门的时候还找上陆焱：“你们是目前唯一和村民平和交流过的人，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明天可以继续接触一下那个愿意配合的村民，适当透露合作的意向，看看他的反应，再多套一些话。”

　　“……”陆焱扫了眼乖乖巧巧地跟在自己身边文文静静的程年，淡定地回道：“我们会试试的。”要是不行，也是可以用不太平和的方式交流的。

　　不知不觉中，陆焱的想法已经逐渐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