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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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主的脸本就惨白一片，这会儿被程年勒着脖子，脸色倒是没变，就是眼珠向上翻着，嘴巴张开，舌头伸出来，迟钝又僵硬地挣扎着，活像个被捏住了要害的吊死鬼，真是可怜又可怕……
“我说，说，你，放开我，咳……”沙哑的声音艰难地从口中吐出。
陆焱看着保持迟钝语调慢动作挣扎的屋主，又看了看一旁乖乖巧巧的程年，默了默，随后迅速地拉着人进了屋。
是他想差了，严蓝只说不能让这些被困在里世界的人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却没说不能揍人。
虽然这些人和活尸没什么区别，但他们还是以正常人的思维在思考，自然也就能通过正常人可以接受……或者不得不接受的方式来交流了。
“咳！”被提溜进屋的屋主缓了缓，看着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程年，缩了缩脖子，半点儿不见之前的冷漠，闷着头操着一口夹着方言的普通话，瓮声瓮气地道：“你们想问什么？我从小就住在村里没出去过，外来人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陆焱挑了挑眉，试探地道：“你的意思，除了我们以前还有过外来人？”
那还想糊弄的屋主滞了滞，在程年目光的威胁下，有些不情不愿地道：“我们这里风景好嘛，那些城里人就喜欢来这里体验生活，来来往往的，我记不清了。”
“这里这么偏僻，基础设施也一般，就算有人愿意找罪受，没有人带着也找不到这儿来吧？我看你们大部分人也不大和我们这些外人接触，把城里人介绍过来的，或者和外面有联系的人应该不多？”
屋主动了动嘴唇，不大想开口，而后就被程年一拳砸中了脑袋，砸得陆焱顿时一阵心惊，生怕这颗看着并不怎么坚硬的脑袋瓜子就像昨晚被揍成一坨的女鬼一样，凹进去一大块……
好在活尸和魂体的质感还是不同的，也有可能是程年手下留了情，屋主只是被砸得叫了一声，好歹没有血溅当场，只是现在听到程年的声音就一阵哆嗦。
“说实话。”程年揍完一拳，就板着脸道。
陆焱听着程年低低软软又凶巴巴的声音忍不住有些好笑，大约是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些稀罕地瞅了他一眼，而后顺着他的话开始唱红脸，看向被欺负的屋主，凉凉地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大好，最讨厌吞吞吐吐的人，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可拦不住他了。”
说完，没等屋主反应，陆焱心里一动，又紧接着补充道：“我看这村里也没有派出所，做主的应该是村长吧？你也可以去告状，不过我们在这屋里呆了那么久，也能聊不少东西了，比如……村口河里的秘密……”
那屋主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地道：“你，你们怎么知道？！跟我没有关系！外面的人都是村长一家带进来的，我们都很反对的！像你们这些外来人根本就不懂规矩，又喜欢到处乱跑，出了事也是自找的！”
话音刚落，屋主冷不丁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程年，想到脑袋上的钝痛，又急忙补救道：“我不是说你，我的意思是，乡下地方很危险，最好不要到处走……”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经历过程年铁拳教育的屋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陆焱身后躲了躲。
程年看到对方的动作，顿时垮下了脸，动了动手指，冷幽幽地看着拿陆焱当挡箭牌的屋主。
“……”陆焱无语了片刻，让开位置让屋主直面恐惧，继续敲打：“你的意思是所有的外来人都是村长家带回来的？”
“是村长的儿子王大庆。”和之前的吞吞吐吐不同，屋主低着头，提到村长儿子的时候，眉眼间闪过明显的厌恶，语速飞快地道：“我们这里的人世代守着村子，以种田为生，只有村长一家和外面有接触，后来还从外面带回来好多人，说是开发村子，还鼓动村里人加入……
正巧那个时候，村里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只要去给大庆工作就能发钱，好些个年轻人被他说动了，一大群人也不知道整天凑在一块儿干什么，什么取景，采风什么的，我们也听不懂。
说到这里，屋主顿了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都阴沉了很多：“当时说的好听，说要带着乡里人发家致富，后来去了城里就再也没回来，怕是发财了，早就把我们忘干净了！”
“村长的儿子不在村里？”陆焱没理会屋主口中的咬牙切齿，脸色凝重地道。
只有杀死怨魂或者超度怨魂可以离开里世界，如果怨魂的心愿是为自己报仇，而害死她的凶手根本就不在这片空间中，那他们就只剩杀死怨魂这一种办法了。而且，凶手不在，想要完整复盘怨魂生前被杀的过程也会有难度。
屋主不知道陆焱的想法，闻言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茫然又奇怪地看向陆焱二人：“自从他走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我们村了，你们……”
陆焱见状立时打断了对方思考，飞快地道：“王大庆在外面做的什么工作？你说村里不少年轻人被鼓动去外面闯荡，他们现在在哪儿，有人回来吗？”
屋主摇了摇头，敷衍地道：“谁知道呢，他是村长的儿子，以前去城里上过学，懂得多。”
说着，屋主又顿了顿，脸上的厌恶更加明显，阴阳怪气地道：“他们跟着出息了，哪里还想着村子，一次都没回来过。”
陆焱点点头，冷不丁地出声道：“村口的河里……”
“不知道！”没等陆焱说完，屋主就匆匆打断了对方，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抬高了音量，随即眼尖地扫见旁边皱眉的程年，近乎仓皇地补充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从来不去那条河，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去问村长吧，我真的不知道！”
屋主一脸重复了好几遍，而后熟练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陆焱瞅了眼一脸无辜的程年，又看了看没什么骨气的屋主，估计是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也担心逼得太狠出现意外，又问了王大庆具体离开的时间，这才要了村长家的住址离开。
他们能活动的范围只有这座村庄，这片空间理论上只有那么大，如果王大庆真的和怨魂的死有关，他们就麻烦了……
不过屋主的话也不一定完全可信，他言语间对村长一家颇有怨言，某些事情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也说不定。
就在陆焱思考着屋主话中漏洞的时候，手边的袖子就被扯了扯，转头便对上了程年踟蹰的目光，对方抿了抿唇，有点儿底气不足地给自己小声辩解：“我脾气不坏的。”
“……”眼瞅着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陆焱又是好笑又是无奈，点着头一本正经地附和道：“嗯，不坏。”
不仅不坏，还特容易满足，比如现在，就笑得牙不见眼的，看着就很好骗，明明拳头那么硬，也不知道以前在学校是怎么被欺负得那么惨的……
陆焱叹了口气，压下其他的心思，对着程年道：“我们去村长家看看。”
“嗯。”
只可惜两人过去的时候，村长家门户紧闭，也不知是没有人还是不愿意搭理他们，倒是村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不过里面也没有人。
而且大约是很久没人来过的缘故，地面和书架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灰，陆焱和程年两个一进步就留下了两双脚印。
书架上只有几叠报纸，陆焱刚一拿下来就灰尘乱飞，程年倒是不嫌弃地拿起另一叠翻了翻，是00年到10年的生活报，每一期都有，不过上面并没有其他的记号，好像就是随意收纳，没什么特别的。
除了生活报，还有每日报和一叠娱乐报，陆焱一边快速地翻阅手里的报纸，一边对着程年道：“直接翻所有05年的报纸，看看有没有关于女子失踪或者遇害的新闻。”王大庆05年就已经离开了村庄，如果怨魂是王大庆带过来的，多半是在05年之前出事的。
“好。”程年点点头，和陆焱分工合作开始翻阅。
不过就算是一年份的报纸也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陆焱只翻了一会儿就清楚今天是不可能看完了，正琢磨着是不是回去问问清楚具体的月份，余光瞥到被搁在一旁的娱乐报，顿时眼神一凝，下意识地拿起来一叠。
“怎么了？”程年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抬起头看向陆焱道。
“这叠报纸好像被翻过很多次，边角都卷起来了。”陆焱摸摸起了毛边的报纸，脸色有些古怪，这么一个偏僻又落后的村子，若说是村里人关心时政他都觉得有点儿违和，更别提是对娱乐圈的八卦新闻这么关心了。
联想到他们看到的怨魂的穿着，陆焱沉着脸道：“刚刚那人没有说实话。”
“那我们再回去揍他。”程年闻言立时捏了捏拳头，看着陆焱跃跃欲试地道。
突然发现陆焱的喜好与众不同，他就很想多表现表现自己。
陆焱：“……”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