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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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家老饭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梁思音看着我，执意要把我送回家自己才放心回去。
我摇摇头，同样都是女孩子，没有她一个人保护我的道理。
“你也赶紧回吧，爸爸妈妈也会担心你的。”我道。
梁思音没有吭声，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明天，还是这里，我等你。”
“好。”
“舒怀风，我们是朋友吗？”
“是。”
“明天呢，还是朋友吗？”
“是”
“真神奇，有时候你拐了个弯，就遇到了你之前从来都没有想遇到过的人。”
“我吗？”
梁思音笑了，没说话。
我们心里都知道现在应该是分离的时候了，我的脚却像是从这片土地里生长出来的那样，我拔不动，也不想走。
她也是。
她的周围像是弥漫了一整个世纪的悲伤，她也是经常笑的，只不过大多是都是挤出一个笑容，告诉外界，她很好，其实满身疮痍。
为什么呢？
我不是不好奇，我只是在等，在等我的朋友，愿意敞开心扉，主动地靠近我一点，告诉我她的故事。
“舒怀风，你从来没问过我。”
“问什么？”
“我的脾气，我的古怪，我的讨人厌…我的过去。”
“我不问，你也一定会告诉我的。”
她挑了挑眉：“为什么？”
“以前你没把我当朋友，顶多觉得我好玩，或者是别的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是不想把你当朋友，是不敢。”
‘不敢’交朋友原来还有敢不敢啊。
我们没再说话了，我冲她笑，挥挥手，终于拔开了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紧张起来，好像心里面有个事情，堵在那里，无法抒发。
我早了十几分钟到了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期待着梁思音会在下一秒时出现，到底是我来的早了一些，她还没到。
时针指到了十点整，我的期待到达了顶点，她马上就会来了。
滴答滴答…
我挪着步子，看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太阳越来越高，我的影子从脚底慢慢变长又一点点缩短.
可能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我对自己说，不然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呢？
但是时针又一点一点的消磨了我的假设，什么事情能耽误两个小时呢？还是她压根就忘了今天约我的这件事了呢？我的脑子像是第一场春雨过后的土地，杂草丛生，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冒了出来。
我拨通了柳予安的号：“柳予安。梁思音和你在一起吗？”
“怎么了？我不在临川，也没和她在一起。”柳予安又问：“她没和你在一起吗？”
“没，约好见面的，人没来。”
挂了电话，我的心思却更乱了。
我划开手机，点开了另一个号。
“沈照南…”我犹豫的开口，这是我第一次打他的电话，有些尴尬。
“怎么了。”他的声音隔着听筒贴在耳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梁思音和你在一起吗？”我问
“我今天有事要解决，没见她。”我的心头一震，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落单的时候很少，怎么偏偏今天两个人都不在呢。
“她人呢？”沈照南问，语气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把自己和梁思音约定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抬手又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我的脚已经麻木起来，鼻子也冻的僵硬，即使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我却觉得寒气直逼心底，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会不会又是滑雪场的那帮女生，又找她的麻烦。”我的声音抖了起来，我挪开步子，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没有一丝的归属，风从旁边刮过的时候像是刺穿了我的胸膛。我害怕我的假想，却又觉得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她为什么不来见我，因为来不了。
“沈照南，怎么办？”我问。
“不是陈佳，是郑乾。”沈照南的声音冷了几个度，夹杂着风声，我听到他跨上摩托车，发动机打火的声音。
“郑乾？”我喃喃道。
突如其来的名字，遥远的记忆深处，那个小巷子里我和梁思音初见的一面，瞬间浮现，对，我忘了，还有这个男人。
“那陈佳呢？陈佳也有可能啊。”我还是不放心，陈佳的嘴脸在我的记忆里根深蒂固，陈佳会下狠手，这是猎物对狩猎者最本能的回忆。
“不是陈佳。”沈照南又重复了一遍，他说的很坚定。
我愣住了，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了过来，为什么沈照南这么肯定。
“你去找陈佳了，不，你现在就和她在一起。”我问。
没人回答我，只有沉默，和摩托车在风里呼啸撕扯的声音。
“舒怀风，你听我说，去一个地方，去找她，郑乾是个畜*生，他不会放过阿音的。”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沈照南的绝望。
那是一个空洞的黑暗的深渊，那一瞬间，我们都被拖了进去。
“心秀花园小区，七号楼302.”沈照南换了口气，我感受的到，摩托车的速度可能不是一般的快了。
“给柳予安打电话，遇到危险就报警，听见没有！”沈照南扯着嗓子，我点点头，似乎隔着电话，他能看见。
“舒怀风，等我。”下一秒，电话挂了。
我擦干眼角快要掉下来的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心秀花园，七号楼302。
我在心里默念，我抬脚往路边跑，我站的太久了，腿不听使唤，我顾不上它的迟钝和反抗，我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我按下柳予安的电话，响了两声，没人接，我慌了神，刚刚还接了的，怎么现在就不接了呢？
我又打了两遍，还是没人接。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往下掉，出租车的师傅看我哭的难过，连忙安慰起来，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柳予安的号。
我胡乱往脸上擦了一把，赶紧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却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不要再给柳予安打电话了，如果你还有羞耻之心的话。”那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嗓音，和柳予安的声音很像，我猜是他的父亲，我愣了一下，意识到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叔叔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你害的我儿子还不够吗？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我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怎么害柳予安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了。
梁思音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柳予安没有办法联系上了，那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在心里面默默祈求着沈照南能赶快回来，我一个人，没有办法面对郑乾。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那是城南老区的地段，是个老小区了，房子看上去就有些年头，很多地方的墙皮都有些脱落，我站在小区门口，朝看门的大爷走过去
“大爷，今天有人来这闹事吗？”
大爷拿着茶缸冲我笑了：“我们这儿啊，老地方了，啥人都有。”大爷抿了口茶，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栋建筑：“十六中，晓得的吧，出了名的乱，现在的孩子们啊，一肚子的坏水！”
“所以昨天有人来这闹事吗？”
“有吧，没有吧，我哪里晓得呢？”大爷看我气冲冲急躁的样子，显然也不想和我多谈。
我咽下一口浊气，问他七号楼怎么走。
大爷往里面指，随即又捧起茶缸，咂了口茶。
“小姑娘，我瞧你是个好娃子，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做朋友啊。”大爷看着我，吐了口气。
“我们这里，姑娘出了事，可管都没人管呀。”
不知为何，我的心，再一次揪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